月光洒在镇国将军府的一处院落。
院中婆子们正在吃酒。
喜婆忽然的一声,“完了,给错了。”,惹得众婆子看了过去。
“喜婆子,什么给错了?”
喜婆起身道:“册子给错了。画册给成了文册。”
老婆子拉住喜婆,“错了就错了,这两内容不是差不多嘛。”
“就是,之前管家特意交代过,今夜谁都不许进东厢。”
“可……南魏的公主识梁国字吗?”
“识不识的,不是还有少将军嘛。难道咱们少将军还不懂嘛!您老就放宽心吧。”
几人劝住喜婆,有说有笑的接着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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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瑶边走边看慕渊房中的布置。
不禁感叹慕渊这个将军当真是被梁帝养的金尊玉贵。
寻常官员家中若有这般多贵重之物,只怕早被扣上赃滥之罪。
抱玉握珠,挥金如土的纨绔公子是他,赏赐分与士卒,为边关难民赈灾抚恤修房的也是他。
真是个怪人。
胡瑶停在紫檀柜前,柜中二层整齐的放着几套玄色锦袍。
她随手拿过一件,向屏风后走去。
慕渊已换下喜服,接过她手中的锦袍穿衣。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与平日肆意慵懒的神情不同,看起来有些凉薄。
“是要出门吗?”
胡瑶话一问出口,就后悔了。
她之前答应过慕渊不过问他的行踪。
她连忙改口道:“夫君饿吗?”
慕渊轻笑着将她抱到怀里,“不饿。我有事要出门,这段时日你好好待在府里。若有什么要紧事就去找二郎,等我回来再带你出门走走,好不好?”
胡瑶心中虽有疑问,但还是点头应道:“好。”
“我既然对夫人那么好,夫人是不是应该表扬我一下。”
慕渊勾着唇,指了指自己的脸,“亲我一下。”
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晚膳。
胡瑶就说慕渊怎么会忽然哄她呢。
她虽这么想着,但也没有很抗拒亲一下慕渊这事。
毕竟他们是夫妻,有些事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胡瑶轻轻的扯着慕渊的衣襟,踮起脚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
慕渊的唇,温热又柔软。
慕渊在胡瑶吻上他唇的瞬间,眸中充满了震惊。
他眨着眼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
不过是想逗逗她,没想到她真的会亲。
“好、好了。”胡瑶低着头,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看慕渊。
突得一下,她对上慕渊含笑的目光,脸唰的一红,头垂得更低了。
慕渊看着胡瑶的动作,微微泛红的脸上连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
他垂首将头埋在胡瑶的肩窝,低哑慵懒带着点撒娇道:“不想走了。”
他现在只想继续刚才那个吻,想与她洞房花烛。
慕渊的发落在胡瑶的脖颈处有些痒。
这让她想到了睒狼。
她在南魏时与穆哥哥一起养的犬。
每次和睒狼分开,它就会趴在她的怀里,把脑袋搁在她肩上,呜呜咽咽哭上好久。
她来和亲时,睒狼追了好久还是穆哥哥将它抱走的。
胡瑶伸出一只手在慕渊的头上摸了摸。
没摸一会,手就被慕渊握住,放在他的腰上。
慕渊抬头,视线慢悠悠的落到胡瑶唇上,然后移开又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
胡瑶道:“怎么了?”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脸颊被慕渊柔软的唇贴了一下。
她一愣,只觉得心跳加速。
慕渊挑着眉,凤眼含笑暧昧道:“礼尚往来,等我回来我们继续。”
他也不等胡瑶回应,推开房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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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房外
严锦见慕渊出来,连忙上前道:“少将军都照您的吩咐办了。”
慕渊接过严锦递来的马鞭吩咐道:“照顾好少夫人。”
“诺。”
严锦目送着少将军离去,转头看向烛火通明的喜房。
有些人真是不会挑日子,活该倒霉。
虽说少将军肯定宽慰了少夫人一番,但新婚之夜独守空房,想必少夫人一定很难过吧。
此刻,严锦觉得一定很难过的胡瑶,正坐在椅上没心没肺的吃着喜果垫肚。
她随手拿起刚才放在桌上的红册子翻了翻。
厚厚一本,密密麻麻写满字。
这该不会就是梁国传说中的女德女诫吧。
胡瑶记得喜婆让她一定要看,莫不是之后还要查问。
为了这两年能平安的度过,看就看吧。
胡瑶将书翻到第一页。
看着看着她就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虽会说梁国话,但她其实根本看不懂梁国字。
算了,不看了。
等慕渊回来,让他念给她听吧。
胡瑶将红册子往桌边一推,开始给自己剥核桃。
说起来慕渊的弟弟,她那位小叔子好像叫慕天,听李皇后说只比她大两个月。
一个刚到束发之年还身子不好的少年,真的会记得给她送膳食吗?
胡瑶越想越不靠谱,刚起身准备唤人叫就听到叩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