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不情不愿站到他面前,随意扒拉了几下他的锦袍。
本就凌乱的锦袍,被她随意的拉扯下,不仅乱了还皱了。
胡瑶敷衍道:“好了。”
慕渊挑眉眼里含笑道:“你确定?那我就这样去殿上了。”
“等一下,还没完全好。”
胡瑶拉住准备走的慕渊,抿着唇小声嘀咕道:“你在军营时,难道也叫别人帮你整理衣裳吗?”
慕渊薄唇微扬,语气暧昧的反问道:“你说呢?”
胡瑶听到慕渊的话,整理衣衫的手顿了一下。
这句话,她似乎很早以前也听慕渊说过。
只是当时慕渊说完这句话,紧接着说道:“本将军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尤其是投怀送抱的女人。”
那是她十三岁生辰,好不容易盼到慕渊从荆州回来。
她满怀期待的拿着给他绣的荷包去见他,可人还没见到,就听到他满不在乎的声音。
她在听完他说的话后,终究是没勇气再送荷包。
她不想让慕渊觉得她是个投怀送抱的女人。
她是南魏的公主,虽然很喜欢慕渊,但不能让他看不起。
最后,她跑回卧房抱着荷包哭了五天五夜,等哭够了,她也就看开了。
其实她明明早就听说过他的诸多风流韵事,但到底是听说,终究是不死心。
直到亲耳听到他这般说才真正的死心了。
看着整理妥帖的锦袍,胡瑶苦涩的笑了一下,再抬头看向慕渊时已经换了个标准的微笑。
“少将军为梁国鞠躬尽瘁,在营中有几个服侍的人想来也是应该的。”
反正她不跟着他去打仗,他在营中有几个都与她没关系。
“公主倒是大度。”
慕渊溢出一声哼笑,用手勾起胡瑶的下巴让她看他。
慕渊平日总是肆意慵懒的神情,此刻敛着几分危险,甚至连眉眼看起来都有些凉薄。
“没有。”
胡瑶有些疑惑的问道:“什么?”
“我在营中没有人服侍。”
慕渊这是在向她解释吗?
不管真假,他愿与她直说总归是好事。
她嫁与他日子应当也会过得不错。
胡瑶唇角微扬,学着慕渊平日里的样子挑了下眉,“嗯,我信你说的。”
慕渊用手摸了摸胡瑶的下巴,薄唇微扬,“不错,这个笑可比刚才那个好上许多。”
胡瑶轻轻拍掉慕渊的手,“你快走吧,陛下他们在等你呢。”
“好,走啦。”
胡瑶目送着慕渊走到卧房门口,就见他又停了下来。
“胡瑶。”
“嗯?”
慕渊站在那凝神注视着她,“替我做个荷包吧。”
不知为何,胡瑶总觉得慕渊说这话时神情有些难过。
胡瑶柔声应道:“好,你想要个什么图案的?”
“狼爪。”
胡瑶微微一愣,“狼爪?”
她记得之前给慕渊做的荷包,绣的就是狼爪。
“不行吗?”
胡瑶软糯的应道:“可以,我绣好了就给你。”
慕渊应了声“嗯”,推门向外走去。
“我的少将军啊!您总算是出来了。陛下与各位大人都在等您呢,您说您这个大功臣不在,这庆功宴算什么呢。”
常进自顾自的说着,见慕渊没反应小声的问:“您这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莫非是您与小公主伴嘴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同小公主计较,她一个人在这异国他乡也不容易。”
“常公公。”
常进看向慕渊等着他的下文。
“数月不见,公公越发的俊秀了。”
“您啊,又开始打趣老奴还是快些走吧。”
慕渊随意的应了一声,视线落在提灯宫人腰间的香囊上。
他记得今日的胡瑶腰间也挂着一个香囊。
那个香囊的图案,布料与王承允腰间常系的荷包一模一样,只是王承允的更精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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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绸上绣着精致的狼爪。
江明远一进欢楼的明逸阁,就见慕渊在把玩一个小荷包。
“哟,哪家小姐送你的荷包,倒是与你这人般配的很。”
慕渊将荷包扔给江明远,“御花园捡的,你喜欢就给你。”
“掉在宫里的东西,我可不敢要。”
江明远看着手中的荷包,“这手艺应当不是宫中绣娘做的,图案也不像各宫娘娘会做的,倒是稀奇。”
谢琮推门进来,见江明远手上的荷包微微一愣问道:“明远,这荷包是不是在御花园捡的?“
江明远道:“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出宫路过御花园,见王承允在那里找东西便问了几句。他说掉了个红色绣狼爪的荷包,担心被人拾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谢琮指了江明远手中的荷包,“你这荷包不就和他说的一模一样嘛。要下雨了,你改日给人送回去吧。我看他很紧张这荷包。”
江明远八卦道:“王承允那么紧张这红荷包,想必是他心悦的姑娘送的。”
谢琮笑道:“想必是两情相悦,否则怎么会送王大公子荷包呢。”
江明远摇扇,“啧啧啧,看不出来王承允也是个会私相授受的人。”
慕渊突然起身,拿过江明远手中的荷包向外走去。
江明远忍不住叫住慕渊,“阿渊,你做什么去?”
慕渊晃了晃手中的荷包,“给王承允送荷包。”
谢琮见慕渊己走远,对阁外还没反应过来的侍从说:“还不快跟上少将军,这般大的雨,难道你们打算让少将军骑马回宫。”
“诺,诺。”侍从们匆匆跟上慕渊。
江明远斟了杯酒道:“阿渊何时这般热心肠,冒雨送荷包若传出去又是一段佳话。”
“王承允文才出众,为人正直守礼,将来必定会入朝为官。今日阿渊冒雨送荷包,王承允便欠了阿渊一个人情。”
谢琮接过江明远递来的酒,“父皇对阿渊寄予重望,阿渊将来必是朝中重臣。这人情将来在朝堂之上,总会有机会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