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芸虽然被关入地牢这么多天,但消息是一点都没有传出来。有颜思渊和在那压着,没一个人敢将消息传出来。
就算颜帝想,他身边的人也仅是些阳奉阴违的人,所以此事并没有在民间引起什么波动,只有清芸身边的一些人知道。
就算丞相府被围,众人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再加上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清融许也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连春闱都没有影响,谁都没有往清芸身上猜测。
而后宫,太医院找不到证据,清芸就没有办法定罪。
就算颜帝想,也要找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若不是当日颜思渊和清萧来的太快,清芸就会被就地斩杀,那就是辩无可辩,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而如今,就算颜帝再后悔,也已经没用了,只能忍着一股气。
李砚林看着周围激烈讨论的人,与刚才那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得逞的笑容。
万世尧没有错过两人的眼神,淡漠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陷入了沉思。
只是还不等他们将消息传出去,茶楼就被包围了起来。
再看包围他们的人,皆为身着玄甲,英姿飒爽的女子,脊背挺直,满目肃杀之气。手持长剑,对于茶楼内的欢腾置若未闻。
被围起来之后,欢腾的众人逐渐安静了下来。虽然他们很震惊刚刚得知的消息,但现在似乎小命更重要。
只要是京城人士,自然就能认出来,这是安国将军的女子军,如今是景明候手下的人。
看着将他们包围起来的女子军,这些学长皆咽了咽口水。
他们都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哪怕眼前的是些女子,那也是上过战场的,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抗衡的。
李砚林眼睛眯了眯,给了刚才那人一个眼神。很快,刚才还在的人悄摸摸的消失在了原地,只是没人发现,与他一起消失的,还有万世尧。
李砚林上前一步,走到最前面的女子面前,躬身行礼。
“敢问姑娘,不知我等所犯何事?竟被围了起来”。
原本,他的礼数周正,并无错处。可那“姑娘”二字一出,蒋文悦面容一怔,连与他说话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是转身,往旁边站了站,恭敬低头。
陆星辞一身宝蓝鹤纹锦袍,手中玉柄折扇轻轻的摇晃着,一手背后,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这位兄台,蒋将军乃一方统领,称作‘姑娘’,着实有些不敬了”。
自刚才蒋文悦不理会他时,李砚林脸色就已经不好了。虽然明白是自己称呼错了,可在他眼中,对方就一悍妇,根本不值得他尊敬,甚至觉得对方配不得“姑娘”这个称呼。
可见到眼前人后,只得压下心中的不快,赔上笑脸。
能让女子军如此尊敬的,除了景明侯,没有第二个人。就算再蠢,他也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只得低头认错。
“是小生口误了,还望侯爷莫怪”。
“呵呵”,陆星辞低低的笑了一声,看了一眼在一旁一脸事不关己的蒋文悦。
“无妨,反正你也就到这里了”。
唰的一声,陆星辞手中的折扇被收了起来,刚才还满目春风的笑意顷刻间湮灭,只余眸中刺骨的寒霜。
还不等李砚林想明白陆星辞话里的意思,人就已经被女子军钳制住了。这时他才明白,这些人是冲他来的。
但为时已晚,他的嘴被堵上,而这些被他所看不上的“悍妇”,力气大到他根本挣扎不了。
茶楼内的众人眼睁睁的看着李砚林被带走,虽满是疑惑,却无一人出言制止。
就这样,整个茶楼的人都被控制了起来,进不得更是出不得。
路过有好奇的百姓,但都被女子军身上散发的凌冽气势吓的退避三舍。
与此同时的京城各处人员聚集之地,都发生着同样的事情。
无非是在传播长公主为邪祟的传言,甚至将宫内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大肆宣扬一番。只是还未等他们实施,只是刚铺垫好清芸的奇异之处,就被莫名其妙出现的人以各种理由带走了。
因此,结果与他们想要的截然相反,不仅没能抹黑清芸,反而让京城的百姓对清芸更快推崇。
莫惊春从一家莫家商铺出来,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昨天夜里,他们前后接到了清芸和颜思渊递来的消息。颜帝不会与他们坚持太久,一定会有所行动,让他们注意京城内的变化。
果不其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以两人分开行动,一个兴师动众,一个暗中嘱咐,将京城中那些有异样的人先控制住。
也幸好莫家商铺够多,也皆在她手中,要不然还真不好及时制止那些人。
“夫人,我们该回去了,不然侯爷该担心了”。
齐巧微微低着头,手扶着莫惊春的手臂,声音轻柔舒缓,莫名让人安心。
听到齐巧的话,莫惊春不自觉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一想到自己若是回去晚了,陆星辞怕不是又要粘着她不放,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贤王府的马车而去。
哗啦——
御书房内,御案上的奏折被扫落在地,颜帝满脸怒容的盯着地上的奏折。本就瘦骨嶙峋的脸上满目狰狞,显得更加恐怖。
安时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趁颜帝不注意往后退了一步。
“混账!这多人,竟没有一个成功的,朕养他们有什么用?!!”。
怒吼声自御书房传出,带着几分威压,引得守在御书房外的小太监头颅都压低了几分。
安时不知道颜帝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也不记得从何时开始,颜帝做任何事情都会刻意避着人。更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从未信任过他。
想到这里,安时忍不住寒毛直竖,背后细细密密的冒出冷汗,耳朵更加谨慎的听着颜帝的动静。
随着颜帝的怒吼声过后,御书房内就安静了下来。颜帝看了一眼快要隐匿到阴影里的安时,一声冷哼自鼻孔中发出。
撩开略显宽大的明黄色龙袍,又坐回了御案前。拿出一纸明黄色的圣旨,开始奋笔疾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