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被我的话噎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看到他这样,我只是闭上眼睛,有些自嘲的想道,大概是因为我前世太多浪费了父母和哥哥对我的亲情,这一世才会沦落到被最亲的人骗的下场,虽然我并不相信什么因果相报。
但退一万步讲,如果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并没有穿到这个孩子的身体里,那么这孩子也应该早就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折腾死了吧,这么看来,我还算是缴清了这些年寄住在这孩子体内的“房租”。
“雷先生,多拉格先生早就知道你有叛意,留着你不过是想通过你这条线跟查到更多政府的内幕,和对革命军不利的情报罢了,”萨博紧了紧皮手套,说道,“不过当你被空送进深海大监狱后,就和之前排查的政府那条线断了联系,而那时的革命军体系还不算成熟,无法继续往下追查,只好暂时按兵不动,同时,多拉格先生也给伊万先生那边传递了暗号,直到最近几年,地下世界忽然又变的动荡了起来,这不得不让我们疑心,幸好进行到现在事情还算顺利。”
萨博看向雷的眼神凌然,说道,“雷先生,现在摆在你面前可供选择的有两条路,要么,乖乖跟我回巴尔迪哥去见多拉格先生,老实交待你知道的一切关于政府的情报,要么跟空回推进城去,但这一趟是生是死,我可就保证不了。”
雷的视线在我和萨博之间徘徊,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了起来,仰头大笑道,“哈哈,就凭你们两个小鬼,也想抓住我吗?别开玩笑了!”雷跳坐到了桌子上,一脸不屑,神情再没了往日记忆中的温和,眼中闪着不明的情绪,低笑道,“嘛,既然你们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的好女儿,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好了,你知道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雷的问话让我有些呆愣,母亲这个词,的确是很久都没有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了,“空!”萨博扬手挡在我身前,“别听这个男人胡说,”萨博难得的情绪有些波动。
“没错!我的确是早就和政府搭上了线,跟着多拉格那个家伙革命追求自由固然是好,但是我也不想哪天就被不知从哪射来的冷箭结束了性命,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虽然我在亲情和保命之间挣扎过,但是我只要一想起你的母亲,就对革命军充满了愤恨!”
“你母亲比我大五岁,曾经也是革命军的一名干部,在成军之初就为了革命军尽心尽力,可是最后落的什么结果?革命军未成气候便被政府盯上,而当时革命军的重要干部们怕情报泄露,便交出你母亲一人让她去顶罪!最后被政府的人严刑拷打,活活逼死!”雷说着这些的时候表情狠厉,目眦尽裂。
“我啊,比谁都恨政府!但我也比谁都想活下去!所以我决定和政府交涉,引来了政府的军舰,不过却没料到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你居然活了下来,小空,老爸再见到你,真的是很开心啊,”惊愕的看着又变的一脸温柔的雷,心道这人以前肯定学过川剧变脸。
雷看着我微微哂笑,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对了,还有那个叫伊尔的孩子。”
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那个沧桑男人身上的气质,此刻就如从地狱里爬上的厉鬼一般阴鸷,只见他的嘴一张一合,好像在故意大声说道,“她是不是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屠杀了她全族的人,就是她自己啊?说来也真是真可怜,生来就带着魔性,是个不折不扣的灾星!”
“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惊愕的呆在原地,记忆似乎又被拉回到那晚雨夜,无人问津的小岛上,一座静谧的村庄,村子的大门口站着一个浑身是血,双目无神的小女孩,而她身边,静静躺着一把妖刀。
听着雷放肆的大笑,我有些胃疼的按上额头,难道伊尔这么多年一直在苦心寻找的仇人,竟然是她自己?不管对错,如果让伊尔知道这件事的话……但还没等我多想,一股凶煞之气就从背后袭来!
糟糕!!
“伊尔!不行!”可无奈眼前红光一闪,佛刃出鞘直逼向雷,那双泣血的鲜红中已没有一丝理智。
“硬化·龙爪!”“咣!”
我牢牢封锁住伊尔的动作,而雷已经趁这个机会打破窗户逃了出去。
该死的!!
额上青筋爆满,大吼道,“萨博!就是杀了那个男人也绝不能让他逃了!”那个男人不仅知道革命军的所有情报,手里还极有可能握有关于恶魔果实的秘密。
我话音未落,就看萨博身形一闪,便跟着雷冲了出去,随后天空中远远飘来句,“交给我吧!”
反手一抓,将伊尔压在身下,冲她喊道,“伊尔!你给我清醒一点!”可发起疯的人哪有这么容易清醒过来,再加上我伤势初愈,全身酸软无力,根本对抗不了伊尔这么大的力气,“嘶啦”一下,按着伊尔的手臂就被佛刃划出了个大口子,鲜血直流。
“四轮花开·抑制!”
惊喜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罗宾,她虽然尽力封住了伊尔的动作,但看伊尔那副癫狂的样子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但这点时间足够了,“罗宾姐姐,就这么按住她!”
五指相对而立,周身旋起空气,“接下来的交给我吧!”气流倏地暴涨,“气·魔牢!”顷刻间,伊尔被一座气压制成的监牢锁住,任她怎么撞击敲打都冲不破致密的气压。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是能安心一会,此刻,牢里的白发女人再也没有了平常的冷血,而是全身都充斥着暴戾因子,似乎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血腥,全然没有人类的理性可言。
“她这样,没问题吗?”罗宾走到我身旁,替我粗略的包扎止了血,又语带忧意的问道。
我只是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没有见伊尔这样过,”如果,不是那个男人的话……
手指紧紧扣在轮椅扶手上,指节泛白,但世上哪有后悔药卖,激怒伊尔暴走是他的圈套,无非是要局面更加混乱,他才好趁机逃跑。
罗宾叹了口气,识趣的没再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突然想起什么,我转过轮椅,仰视着罗宾,直直看着女人眼中一览无波的深蓝,又心疼的拉起她刚才被伊尔伤到的手,软声道,“对不起,我又连累你了,”如果不是因为雷出卖了革命军,罗宾也不会又差点被送到政府手里,司法岛时好不容易才大难不死,更别说现在还因为这样受了伤。
罗宾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她蹲下和我对视着,说道,“是我太轻敌了,原以为被革命军从桥之王国解救出来就安全了,而且他们也告知了我路飞的消息,便放下了戒心,却没想到,不过是另一批想要利用我的人罢了,”女人偏过头去,蓝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却被强烈的光线折的稍微落寞,“小空,幸好有你。”
心中酸酸的发胀,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便也跟着罗宾的视线一同望着窗外的夕阳西下,云层叠着落暮霭霭,眼中泛出浓重的杀意。
之后,萨博成功制服了雷,将他带回了革命军的船只上暂时押解,而革命军的性质毕竟很敏感,即使这块地方偏僻幽静,也不适宜过久停留,但因为雷身上带有的诸多秘密以及自身的危险性,所以商量后决定晚上由我和萨博轮班看守,早晨再由革命军的船队一道带往巴尔迪哥,交由多拉格亲自处理。
而此刻,夜色降临,头上的天空也由白日转换成为星辰。
简洁的房间内,只有一张雪白的大床,我帮伊尔掖好被子,又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心才终于放下一些。
经过下午那顿闹腾之后,伊尔整个人都变得很不好,接着就高烧不止,还总说胡话,这孩子身上的戾气有多重我是知道的,但就是因为太了解才明白那股戾气一时半会根本驱散不掉。
“小空,别担心了,”罗宾来到我身后,温言道,“你晚上不是还要去守夜,这里交给我就好,”感觉到一双冰凉的手轻抚在我额间,身上的疲惫也随着消减了不少。
心里涌起丝丝愧疚,我按住罗宾的手,把她带至我身前,歉然道,“罗宾姐姐,对不起,我……”
但还没等我解释,罗宾就对我笑道,“小空,别再和我说对不起,我说了我都知道的,”不待我反驳,她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进入政府,这些年你为我做的事我都知道,包括在水之都和司法岛的时候,那个叫卡里法的孩子最后把一切都告诉了我,真正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让你承受了那么多却什么也不知情的人也是我,小空,谢谢你当初为奥哈拉以及现在为我做的一切……”
面前的女人一边这样说着,几滴冰凉的眼泪一边平静滴落,她眼中那块儿冰蓝宝石就像是被置于一汪清水之间,在我心里溅起漾漾涟漪。
“笃笃笃!”
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响起,惊的我立刻缩回了伸出去的双手,和罗宾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的眼中具有疑惑,毕竟这会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怎么还会有人过来敲门,实在古怪。
“谁啊?”我出声问道。
只听门外响起了一个着急的男声,“空小姐!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实在是抱歉,但是参谋长命属下来请您马上过去一趟!”
“他说是什么事情了吗?”罗宾散开了身旁花瓣,冲我点了点头,看样子来者的确是革命军的人。
“属下也不了解,只是参谋长说情况十万火急,请您务必过去一趟!”心中的疑惑更甚,萨博这么晚了还叫我出去,难道是雷那边出了什么事?
“小空,你去吧,这里有我照看,”罗宾伸手抹去脸上泪痕,神情又恢复到如往日一般冷然。
担忧萨博那头的状况,我也不敢耽搁,临走前又不放心的为这间房扬手罩了一个空气圈,没点道行还想闯进来的人,保准他有去无回。
“罗宾姐姐,那我去去就回,你在这等我。”
“嗯。”
作者有话要说:哇塞..今天突然多了好多留言,作者才不会说我很开心呢!哇咔咔~=u=
话说小空你真的这么放心你家姐姐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吗?你真的放心吗?
啥?你很放心你家姐姐天下无敌?啥?还说作者是个很善良的亲妈?
嗯嗯,亲妈这话倒是没错,对吧,米娜桑?(严肃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