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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场时间和食物的人兽疯狂拉锯战,就此在广袤的沙漠中打响。

“我说了我在赶时间!”也不管它们听不听的懂,我气结的说道。

“吼吼!”我说了我肚子饿!我仿佛都能听到它们的内心是这样咆哮道。

停下脚步,轮椅从空中猛地落回沙子上,虽然在沙地上有了一定的缓冲但还是震的我头很疼,无奈的扶额,看着同我一起停下的,两只面露凶相的小动物,我攥紧拳头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做好觉悟了吧?”我喘着粗气活动着手指关节,本来因为发烧眼角就些红,现在点缀着浓烈的杀气,全身上下怒意更是烧的火红。

眼前挡住去路的两只小动物张牙舞爪的冲着我,猩红的眸子一瞬间让我有种看到了伊尔的错觉,不过跟伊尔比起来,你们这点程度的杀意根本就不叫事儿。

突然,其中一只小动物朝我扑了上来,腾空跃起后又让我再一次见识到了体型大在某些方面是多占便宜的一件事。

“瞬·葬!”

连同身下轮椅一起,瞬间出现在了小动物身后,两只手背上青筋暴露,把周围的沙子铺天盖地结结实实的卷在了它身上,形成一个巨大的四四方方棺材状的沙盒,双手交叉紧握的同时,抽干了沙盒中的空气,四周的气压一拥而上,沙盒登时爆出丝丝点点的浓稠鲜血,空气也被染上了一层铁锈的味道。

“吼!”另一只看到这个场面并未有所触动想要落荒而逃什么的,还是“不屈不挠”张开大嘴一口火球狠狠袭来。

我坐在轮椅上浮在空中,几乎是和它一样高,朝它看去,眼神一凛,周身激荡起一圈气,那只小动物想要拍过来的爪子便登时顿在空中,猩红的眼眸里终于有了丝丝的恐惧,全身也冒着冷汗打着颤。

就在我准备结果了它的时候,逆天的一幕出现了!

嘴角抽搐的望着眼前这个缩在沙子里身子还瑟瑟发抖的小黑猫,没错,的确是小黑猫,比一般的猫体积还要小很多,好像是刚才的小动物,竟然在临死关头给自己开了个神级外挂,于是就华丽丽的缩小成了眼前这货,只见它害怕的把头埋进沙子里,露出娇小的臀部,在空气中还一颤一颤的。

所以,谁能告诉我这个世界里,为什么还有能变身的小动物……无力的揉了揉眉心,早知道霸气对它们这么管用,我也就不用白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欺负弱小我从来不屑,于是不再理它,驱动轮椅继续赶路,途中眼皮却跟灌了铅一样越来越重,好几次都差点从轮椅上掉了下去,强撑着自己的意识,总算是在这片沙漠迎接太阳的炽烈拥抱前,看到了城镇,终于到了,雨地。

清晨的雨地,并不像是我之前所看到的猶巴一样凄凉,距离不过半天如此,但差距却是天壤之别,雨地是极富盛名的赌博之都,这里的情况几乎不会和这个国家正在面临的内乱沾边,而且无论是什么身份都可以来这里,因为这的商业繁荣程度已经可以包容各种身份,当然,或许也是因为这里有自称阿拉巴斯坦“守护神”的男人,沙·克洛克达尔。

我先是去买了一些药,又找了一家旅店,吃完药舒舒服服的泡了澡,看了看手表还没到九点,才有些困倦的躺回大床上,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的气息,安静的有些过分,过分的安静就像是极有效的迷药让我昏昏沉沉的坠入深眠。

“叩叩!请问有人在吗?叩叩!”

迅速睁开眼睛,等到眼中恢复了一些清明,我才极不情愿的从床上起身走到玄关,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一位服务生,我语气不善的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啊,这位小姐,如果您在休息的话那真的是打扰了,我们只是来提醒一下您,您刚才在大堂遗落了东西,”服务生彬彬有礼的说道。

看了看身后轮椅上的背包还在,有些疑惑问道,“什么东西?”

服务生一脸和蔼的指了指地下,我这才顺着他的手指向下看去,这一看不要紧,惊的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只见房间门外,一只可劲卖萌的小黑猫窝在那,大大的赤红色瞳仁一瞬不瞬的盯着我,还配合着爪子挠了挠小耳朵,“喵”的一声软软的,叫的我头皮炸开直发麻,面部有些扭曲的看着这只小动物,正确的说是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它。

“你们……是在哪里发现它的?”

“从您进来大堂以后它就一直跟在您的身后了,刚才来清扫的人也说它一直趴在门外,不过它似乎有点怕生,”服务生依旧是那副有礼的模样,但他脸上那条鲜亮的抓痕,让我这满满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作,又瞄了一眼躲在墙角的小黑猫,认命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谢谢你,”咬牙说完这句话,我拎起小黑猫颈后的皮肉把它甩进了房间,给了面容有些讶然的服务生一个无与伦比的微笑后,就大力关上了门。

小黑猫身形矫健的稳稳落在了地板上,还煞有其事的甩了甩脑袋,继续装着那副单纯无害的样子。

就这么和它对视良久,我还是拿了瓶牛奶出来,倒在一个干净的小盘里,看着它欢快的奔过来舔舐着牛奶,我坐在床上心里有些无奈,怎么我过个沙漠都能招来这么个家伙。

“你能听的懂我说话吧?”神经质的开口道。

只见小黑猫竖起了一只耳朵,朝着我乖顺的叫了一声,然后作势就要蹭过来。

“给我老实待着,”睥睨着它,冷冷说道。

“喵呜……”

“你委屈个什么劲啊!该委屈的是我吧!”

“喵……”

天呐,不行了,我无力瘫倒在床上,刚才我竟然被一只猫牵着走了!我竟然被一只猫摆了一道!

转过头,就见它已经上了床,趴在我眼前,软软的身体就像是贴进了软床里,竟然让我有一种看到果冻的错觉,随即某张沟壑纵横的恐怖面相又跳出占据了我的大脑,惊的我心脏突突跳,而身边的小黑猫只是懒倦的张了张嘴,用爪子揉起了眼,好小,一只手就足够托起它的身子。

不过这小家伙,到底为什么要跟着我。

侧过身子,缓缓伸出手,在空中定格了好久,我才下了很大的决心抚摸上了它柔软的身子,这只小贱猫很享受我的动作,还左蹭右蹭的眯起了双眼,跟之前看到的怪物形象活活差了个十万八千里,“因为我杀了你的家人,所以你也无家可归了吗?”

另一只死在我手下的小动物应该是它的家人吧,如果换做是别人这么对待我,杀我亲人烧我房子,我恐怕抄起个木棍都敢上去跟他丫的拼命,但它始终是只动物,并没有人类那么复杂的感情。

我想它会跟着我回来也是因为只“认识”我,一股寂寞感涌上,心里突然憋的难受,“以后你就叫奇诺吧,既然想留,那就留下来好了,”笑着说道,又揉了揉它的脑袋,留下来暖床也不错。(魔鬼啊你)

有时,怪物也是很让人同情的,因为它们自身的特殊性决定了它们的境遇不会很顺,会受到更多的人排斥甚至厌弃。

又拖着奇诺的小身板死按活按的把它泡在于浴缸里好好用刷子上上下下清洗了三四遍,想到它之前那个张牙舞爪的样子,估计不干净的东西也没少吃,随即严肃的嘱咐道,“以后就只准吃猫粮喝牛奶,其他的什么都不许吃,不然我就把你赶出去。”

看到奇诺大大的眼瞳中深藏的委屈,我一刷子拍在了它头上,威胁道,“你还想反抗吗?”

弱弱的低下头,奇诺的爪子抓着浴缸边缘,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喵”的叫了一声,声音里倒更像是讨好。

“这就乖了,”奇诺的毛发又顺又滑,现在被水打湿后变得紧密锃亮,显的更小了。

忙活了大半天,好不容易处理完多出来的“家庭成员”的个人卫生,我才回到卧室脱下刚才被奇诺溅上水的内衫,从背包里拿出一件小衬衣,一条米白色的紧身裤,又套上了那件深蓝色的风衣,特地多裹了一圈围巾,我现在身上真是冷的很。

坐在轮椅上,带着奇诺出了旅店。

就这么朝着雨宴走去,手心竟然渗出一层虚汗,奇诺趴在我肩膀上,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紧张,用脑袋拱了拱我的脸,小声呜咽了一下。

十五年,我不知道这对于别人是什么样的概念,但对我来讲,一直认为这样的等待是值得的,我从来心中只有两个期望,一是伙伴们都好好的,二就是想看着她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片光明。

为了这两个期望,我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耳边似乎又回荡着那片土地上隆隆的战火声和女孩绝望的哭喊,还有黑暗阴湿却又无比安心的监狱,以及那晚日出时我所承诺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