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感觉准不准?
不管他人如何,许臻很相信,觉得很准。
因为,经过多次验证后不得不信的结果。
今日的感觉总是心发慌,似乎预感到随时有可能发生意外变故,而且无法预知,也不可控。
果不然,半路遭遇伏击,四面楚歌。
万幸闯过泥潭,脱离险境,但仍然感觉不踏实,仿佛被鹰眼紧紧盯住似的,令人毛骨悚然。
当然,许臻的坏透了的感觉,李双娇不可能了解。
她在许臻的提醒下,高度警觉地驾车前行,并十分注意观察周边情形,不敢有丝毫懈怠。
“嗯,前面有个人躺在了路中央,怎么办?”
当车儿拐过一条路口时,发现突然变故,李双娇惊慌而问。
“不对。当心,有情况。”
此时许臻大脑急速转动,隐隐觉得眼前一幕绝非一般,更不是一般地碰瓷这么简单。当即,催促李双娇:“快,打方盘,拐弯向右前方行驶。”
右前方,是一条小街路,比较狭窄。
“嗯。”
李双娇应答着紧急右打方向盘,踩离合,变速,加油门,飞一般调转车头180c,驶进了小路。
然而,前行了数百米后,街路中央横七竖八地摆着一些大树干,挡住了去路。左右两侧则是房舍,无法超越。
“这?”
李双娇睁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别熄火。”
许臻看看前面的境况,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前无出路,后无退路,处境非常险恶,便提醒李双娇:“注意两侧,提防偷袭。”
说话不跌,“嗖嗖”飞来两颗手雷,在车子的一左一右爆炸。
“轰!”
“轰!”
两枚手雷相继炸裂,浓烟滚滚,沙石飞扬,汽车震动得左摇右晃。
“噼里啪啦。”
飞沙走石敲打着汽车玻璃,后座门的玻璃破碎,一股硝烟冲进了车内。
“咳咳。”
李双娇咳咳几声后,转脸看向身边副驾驶座位上的许臻,一脸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没事。”
许臻抹了一把脸,转而,严峻地命令道:“趴下,拔枪,严阵以待。”
他心里清楚,一场恶战已是难免。虽然,不知道四周的敌情,但遭遇强敌是一定的,敌强我弱,凶多吉少。
尽管如此,也决不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大不了打死一个够本,击毙两个赚一个。
“啪,啪啪,啪啪啪......”
枪声响起来,来自前后左右各个方向,连续不断。
“嘭,嘭嘭,嘭嘭嘭......”
在暴风骤雨般的密集枪声中,小轿车的挡风玻璃嘭声阵阵,碎的不能再碎。
车身上也是弹痕累累。
车内,不时地响起子弹炸裂声,打爆了座椅,车壁上的装饰,以及遮挡物。
许臻和李双娇趴伏在座椅之下,幸免于难。
“这帮天杀的狗砸碎!”
枪声,手雷爆炸声响了大约五分多钟之后,渐渐稀疏下来。但是,车外一直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影。
许臻抬头看到李双娇摇摇头,看向自己,便非常愤怒地骂出声。
“这些暴徒,也太张狂啦。”
李双娇伸手摸了一把脸,梳理梳理头发,镇静一下心情,有些很不可思议地感慨道。
法租界,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聚众持枪凶凶,组织大规模的武装袭击,甚至还动用了手雷,轻机枪,闻所未闻,更实属罕见。
自从日本人攻占了上海实行了军事管制后,日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但是,对租界区,包括法租界,尚未军事占领,只是在租界区外围特别是交通路口设置了众多站岗哨、检查站,布控防守。
日本军人进入租界区,特别是法租界,除特殊情况外,不能穿军装携带枪械的。
要么偷偷潜入,要么化妆蒙混过关,不然是进不去的。
也就是说,日本人担心国际社会舆论谴责,不能肆意武装占领租界区。
枪声停了。
车外一片寂静。
远处,有一队法租界的巡警正跑步前来。
“是不是下车躲一躲?”
李双娇面露紧张地询问。
“不必。就待在车上,我们有合法身份,并且是受害者,怕什么?”
许臻坐起身来,镇定自若。
其实,眼下境况,下车躲一躲也行。因为,与法租界的巡警和巡捕房打交道,也很麻烦。
询问,笔录,审查,保释等等,一关一关地下来,需要大费周章,一时半霎,甚至三天二日也不一定完事。
不过,许臻考虑,今日这帮歹徒一而再再而三,进行有预谋地伏击、追踪和围攻,绝非偶然。
虽然,枪声停了,法租界的巡警来了,但危险依然存在,说不定四周早已经布下了陷阱,正等着我等往里钻呢。
思来想去,让巡警带出危险地带,进入巡捕房,乃属上策。
“嘟嘟——”
哨子吹响。
法租界的巡警包围了小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