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暗卫把柳玄明带回祝府时,又遇到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武功极高,暗卫不敌,最终柳玄明被黑衣人带走了。
祝渊得知此事后,愣了好一会儿,只能用“命运弄人”四个字安慰自己。
若查到柳玄明在他府邸,祝家或许也难逃一劫。
而今误打误撞,柳玄明被神秘人带走,或许于他也是另一个好的选择。
最起码保住了柳家香火。
后来,过了几年,祝渊无意间才知道那年从柳家搜查出来的所谓勾结证据,那字迹是被别人伪造模仿的。
而柳泽兰曾经送过他几幅亲手所写的字,祝渊挂在书房里,不曾想某一日弄丢了。
祝渊方才知道是有人盗走了,模仿了柳泽兰的字迹。
因着柳泽兰警惕心极重,在外所用的字迹与平日自己熟写的字迹是不一样的。
他送给祝渊的字画,是他用自己最熟悉经常惯用的独有字迹所写。
那天,祝渊跑到柳泽兰墓碑前喝了一夜的酒,直喊是自己害了柳家。
若他早些察觉,柳家也不会遭此大难。
但是祝渊没有注意到,那晚在场还有另一个人。
这也是反派为何灭祝家满门的原因。
当年带走柳玄明的神秘人是柳泽兰曾经救过的一个江湖中人,武功高强。
他带走柳玄明,也只是还柳泽兰的一个恩情,将自己毕生所学都教给了祝渊。
柳玄明满心的恨意,每日每夜的苦苦练武,只为哪天手刃仇人。
这些年,神秘人也每天按时告诉他外面的动向,包括祝家的行踪。
也知道祝渊为柳家立了墓碑。
那日,柳玄明趁着神秘人睡觉,偷偷跑下山,想着去见一见自己父亲,不曾想听见祝渊满含悔恨的那句话。
这些年柳玄明日日夜夜都会做噩梦,梦见坠入地狱的那天,是祝渊携着御林军抄柳家满门。
也是祝渊把他们送上了刑场。
加之神秘人猜测此事和祝渊可能有所关系,断定是触碰到了他的利益。
想必是祝渊主动和天德帝联合陷害柳家。
柳玄明也想起在柳家遭劫难前几天,祝渊和自己父亲在书房大吵了一架。
八岁时的柳玄明亲眼目睹自己父母人头落地,滚落在自己面前,经过这些种种,他的心理早就扭曲了。
每天支撑他活下去的是滔天灭门仇恨。
而祝渊那句话,便是彻底摧毁了他的理智。
从那之后,柳玄明便认定柳家灭门一案中,也有祝渊的手笔。
后来柳玄明卧薪尝胆,等待着羽翼渐丰的那天,手刃仇人。
时隔十年,柳玄明灭了祝家满门。
十年前,柳家只剩下了年仅八岁的柳玄明。
而十年后,祝家也只留下了眼盲的十九岁少女。
祝简意揉了揉太阳穴,‘能不能把我变成正常人。’
她还是有点不适应。
【这个】小团子欲言又止。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紧接着响起脚步声。
祝简意还未反应过来,就察觉到有一只手攥住了她的手臂,“姑娘醒了那就去干活吧。”
那只手的力气很大,掌心的薄茧即使隔着衣袖也能感觉得到粗粝的摩擦。
祝简意看不到来者长什么样子,只能根据声音判断,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
如今她恢复记忆,自是不会任人宰割。
手腕翻转,用了巧劲便从她手中挣脱而出,而后手肘不留余力地顶上她的腹部。
“嘶!”那女子本以为她是个盲人,随随便便就能掌控,没料到她会反抗。
柔软的腹部被击中,霎那间五脏六腑都好似揪在了一块,女子面色煞白,恶狠狠地盯着祝简意。
“给脸不要脸,臭婊子!”女子扬起手。
祝简意耳尖微动,空洞无神的眼眸转了转,抬起手准确无误地捏住了她的手腕,向上一掰,只听咔嚓一声。
女子惨叫,“啊!”
祝简意无声冷笑,随手把她甩到一边,掀开被褥下了床。
这几个月和祝家父母相处,祝简意多少也养成了一点盲人的习惯,而且眼盲之人,其他五感会变得更加敏锐,尤其是听觉。
祝简意穿上绣花鞋,一只手在空中探索,步伐极其缓慢,忽然膝盖碰到了一张凳子,右手摸到了一张类似桌子的桌面。
女子手腕断裂,还坐在地上嚎叫,尖锐刺耳的哭声响彻整个天空。
祝简意不信会没有人听到,除非是反派不让他们进来。
“咔嚓”
祝简意面不改色地掰下了桌子边缘,虽然边边角角有些不规则,握着不大舒服,但也能当个临时拐杖。
小团子张着嘴巴,默默地咽了咽口水,殿下即使看不见了,也还是那么唬。
祝简意拿着临时拐杖,敲了敲地面,‘团子,给个方向。’
【……往前走三步,然后往右转,就是门了】
祝简意满意地嗯了一声,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行走,手指触碰到了一扇门,摸索着门栓。
半天没摸到。
祝简意脾气又上来了,直接一脚踹飞。
小团子:……
殿下……好像…脾气越来越躁了,他仿佛看见了宿主大大。
之前还觉得殿下很温柔,现在还是有点往宿主大大方向发展的趋势,二话不说就动手。
一扇门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只听见“嘭”地一声,砸在不远处,伴随着空气中的飞尘扬起。
祝简意抿着唇,神色云淡风轻,俨然不见昨日的悲戚凄惨。
耳边风声呼啸而过,伴随着树叶及竹叶的沙沙响,似乎是身处于山林之中。
祝简意倚靠着门框,淡然自若,心底无声冷笑,‘他们就站在庭院门口是不是?’
小团子吞口水,【是的】
‘而且有八个人,反派也在。’
小团子惊恐地查看她的眼睛,确定看不见后才放下心,【……是的】
殿下这么魔鬼的吗。
祝简意浅浅勾唇,很好,她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人,祝家的仇自然也要报。
好戏正式开场。
祝简意转头,面向着庭院门口,那双无神的眼眸好似能看见一样,声音还有些沙哑,脸色倒是好许多。
说出口的话冷血不近人情,“不进去看看你们的同伴死了没有么?”
那几人面色一惊,盯着她那双无聚焦的眼眸,差点怀疑她是不是装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