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浩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握起,下颚也因为怒气而紧绷着。
“本宫跟你说话你听见了吗,一天天什么事都做不成还要给你兄长打乱,本宫真的是白生你了。”
颜雨欣见他不说话更是烦躁了,越看这个儿子越是不顺眼。
“母亲,您别说弟弟了,他也是无心之失,一定是那个女人太坏搅乱了我们的兄弟感情,这种女人就应该给点教训。”
独孤城看似帮助弟弟说话实际上就是在上眼药。
颜雨欣一拍桌子更加恨铁不成钢,怒斥道:“浩儿,你是要气死母妃吗,一个女人!!你!”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副上来气的样子,独孤城连忙去上前顺背揉胸口又是端茶倒水的,一通忙活。
反观独孤浩冷漠的看着这一切,早就没有了表情。
“阿浩,你这个什么表情,没看见母亲都因为你上不来气了吗,还不快跪下认错,说从今往后再也不与那商女联系!”独孤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闪过一抹狡诈。
颜雨欣也在一旁帮衬:“对,你发誓以后再也不与那个商女联系,并且要去给若城道歉本宫就不跟你计较了。”
“道歉?凭什么?他颜家是什么东西,让我堂堂一个皇子去道歉?母妃你未免也太不把皇权当回事了。”独孤浩知道自己是没有能力抗衡颜家,但是别人可以。
说破了天,打不了他就去父皇那里去告状,看看难看的是谁。
“你!”颜雨欣的确把颜家看得很重,以为她有今天的地位就是靠着颜家起来的,自然是在乎的。
本来不想生第二个孩子的,一心只想要城儿,奈何这个时代孩子成活率并不高,所以才有了第二个孩子。
也算是一个替补,替补与寄予厚望的孩子自然是不一样的。
独孤浩没有跪下,而是淡漠地看着他们:“如果真让我去赔罪,那我就把事情摆到父皇面前说说了,看看谁对谁错!”
“你,你这个逆子!”刚刚的颜雨欣有几分表演的意思,现在是真的被气到了,“好,好,好,你真是好样的!”
独孤浩再也不愿意忍了,他们兄友弟恭的表现都是用他的妥协换来的。
表面上兄弟齐心,实际上每次都是牺牲他的利益。
总以为自己不会反抗吗?以前时候他没办法,他们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皇后。
现在他不这么想了,他想要更多。
他今年能被颜若城踩一脚,他日就能被别人踩。
目光落在独孤城那张虚伪的脸上,身为兄弟非但不护着自己反观一直在踩自己,如果他登基自己岂能有活命的机会?
以他的为人一定会对自己手的,现在都处处防备……
细思极恐。
既然在这里寻求不到任何的帮助,那就别怪自己翻脸无情!
独孤城清楚地看见了自己这个兄弟的变化,眉毛拧成结,“阿浩,为兄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商女,兄长已经准备跟母亲提起此事了,你怎么就这么急切?”
“那我还得谢谢兄长了?”呵,独孤浩冷笑,娶个媳妇他还要感恩戴德不成?
“你们爱怎么地就怎么的,我不奉陪了!”看也不看颜雨欣这个偏心的母亲一眼,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丝毫没有注意到独孤城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
他想错了,不用等登基,他就能杀他。
离开皇宫的独孤浩心中烦闷,就想要去找黎双双。
没想到一夜之间酒楼就换人了。
“你们掌柜黎姑娘呢?”他抓住了掌柜的衣领,怒目而视。
掌柜害怕极了,“回、回二皇子的话,掌柜掌柜她会大晋了……”
什么?竟然离开了?
“什么时候走的?”
“天一亮就走了,昨天我们掌柜哭了一晚上,临行前给您留下了一封信。”掌柜从柜台里拿出来一个信封。
信封上还残留着她身上的脂粉味。
信中内容简单明了,悲戚中带着一丝恋恋不舍。
心里没有什么缠绵悱恻暧昧不清的话,句句真诚,句句真心。
独孤浩握着手中的这封信,心里越发的愤怒。
黎双双这可是他目前接触到最有钱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与颜家抗衡的人。
竟然就被逼着离开了……
想要去追也来不及了,已经走了一天,就算去追也不知道走的哪条路啊。
黎双双离开的消息传了开来,她人走了但是产业还在。
依旧是一头大肥羊,不少人都想着接手产业,但是黎家商行仍旧运转着,没有任何变卖的意思。
一时间大家就开始坐不住了,纷纷试探。
在他们兄弟二人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幕后还有人在观望。
独孤野。
这个行事放荡不羁狂野的男人,静悄悄地在守株待兔。
然而一封信打破了这份平静。
信纸没有署名,只是有一句话,下毒之人独孤博。
当他看见这封信的时候就知道是谁了,之前时候他一直摆脱封豫和崔南烟帮忙调查,而这个结果是他不能接受的。
信纸在他的手中捏成了皱巴巴的破纸团,心里仍旧惊涛骇浪。
如果是独孤博就能解释得通了……
他把视线落在门外的侍卫身上,眼底浮现一抹杀意。
“小布,你进来一下。”正是当初在大晋身边的贴身侍卫。
“主子?”小布一脸单纯地走了进来,人畜无害的样子让人下意识相信他。
独孤野查遍了所有人,唯独没有查这个从小到大都跟随自己的侍卫。
“小布啊,你跟了我多少年?”
“从您五岁属下就跟随您,现在已经有十七年了。”小布莫名地有些紧张。
他微微一笑,指着椅子:“行了,干什么这么拘谨,我就是忽然感慨,一晃都这么多年了,我们日日夜夜形影不离……”
他的手搭在了小布的肩头,“那时候记得你十二岁?小小少年我一眼就相中你了呢,你说你会跟随我一辈子,做我一辈子的好朋友。”
感受着手下人肌肉越来越僵硬,他的声音也越发的沉闷了。
“属下……”
“嘘,别说话,你说是不是我的好兄弟?”
不知何时,他的指尖出现一柄薄如蝉翼的透明利刃,几乎肉眼不可见。
轻轻地,在小布的脖颈上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