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然是在聊天,但姿势十分的黏糊。
封豫用一种保护的姿势把崔南烟护在怀里,温热的大手放在她隆起来的肚子上。
轻轻地摩挲着,下巴却搭在她的肩头,像是一只哈巴狗,有时候还会用手指去卷她落下来的长发。
两人的举动在独孤信这个老男人的眼里是十分难以接受的。
他们的目光一样齐齐的落在他的身上,尤其是封豫当场冷了脸。
“你来干什么?”很不客气。
独孤信觉得自己若是说一句没有事,肯定会马上把自己赶走。
“就想看看你。”听说他回来了,立刻就就跑来看看。
第一次见面就有一种神奇的感觉,看着相似的面孔有点恍惚。
在加上当时的气氛剑拔弩张,没有好好的在看一眼这个儿子。
本想说说话的,封豫却不是很喜欢交谈。
“看完了吗?看完了你就回去吧。”面对这个父亲他是不愿意交流的,他也不知道要怎么与父亲相处。
尤其是在经历过王秀的事情后,他已经对亲情不抱有希望了。
如今他只要有烟儿就好了,未来的日子里他还会有更多的亲人,正在他喜爱的女人肚中孕育着。
人生对他来讲有圆缺,却已经是最圆满的。
独孤信眼底闪过一抹受伤,声音闷闷的:“哦,那、那我先回去。”
干瘦的背影有那么一丝落寞。
“真的不与他聊聊吗?”崔南烟握住她的手。
封豫握着她的手仔细地摆弄着,怎么摸都摸不够。
“我不知道聊什么。”太陌生,相互之间的关系又是竞争的,除掉了独孤博之后,他们父子之间搞不好也要兵戎相见。
所以……没有必要去联络本就会消失的亲情。
崔南烟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是啊,他们之间的关系很难融洽。
除非独孤信不去与封豫争抢。
但是,可能吗?从第一次见面她就知道这个人没有放弃,并且内心有着极为强烈的报酬欲望。
报了仇,最后的目标自然就是皇位了。
“烟儿,别去想那些了,有这个时间不如想想我,这么多天不见了难道你不想我吗?”说着封豫的大脑袋就蹭了过来。
像是一只大型犬一样,搂着她撒娇。
看着她眉眼间带着些许的疲惫,心疼得不行。
把人打横抱起,拉下窗幔。
“你不想我,我可想你了,你陪我睡一会吧。”人被他禁锢,盖上一层小薄被子。
他闭上眼发出均匀的呼吸,再次睁眼身边的人比自己睡得还要香甜。
这么多天,她也累坏了。
发生这么多事,只用一句话概括了,实际上这些事情要耗费许多的心力和精力,与悍匪斗智斗勇,并非易事。
说是陪着自己去睡,结果自己比自己还先睡着。
崔南烟的确累了,虽然她身体强悍,但怀孕对她来讲负担也很大。
没有封豫在身边,时时都会惊醒,又失眠的睡不着。
鼻尖嗅着熟悉的味道,瞌睡虫也就冒了出来。
封豫为她也好被子就起来了,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自己多做一些烟儿就可以少操心一分。
离开房间,第一件事就去找了独孤信。
见到他来,有一瞬间独孤信的手不知道往那里摆好了,脸上的表情也僵硬,想要笑又忍住的表情。
“呃,你,你来了,快坐!”又让沉香推着自己来到桌边。
“天气很热快喝杯茶。”手足无措招呼着。
封豫却是淡漠地看着他,声音微冷:“你又去找烟儿了?”
“我……”
不给他说话机会,接着道:“烟儿现在是双身子,我不希望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来干扰她,即便是你也不行。”
他的视线落在了那双干瘦的腿上,常年坐着轮椅,身形十分消瘦。
独孤信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一阵水声响起,同时伴随着尿骚味。
封豫顺着时间看去,眼底浮现一抹惊诧。
这时候的独孤信十分窘迫,没想到会再自己的儿子面前失禁,是的他控制不住大小便,会经常这样。
只是每次在崔南烟和封豫的面前他都十分小心,一整天都会不喝水。
只喝少许的粥水来充饥,不让他们发现这窘迫的一幕。
“我,我,这就去换衣服,沉香沉香,快推我去换衣服……”十分的焦急,干瘦的手臂用力地去挪动轮椅。
不知道怎么了,轮椅就卡住了。
情急之下,他用力摇晃。
“太子殿下您别急,轮椅卡住了。”沉香试图去安抚他,可是他却异常的暴躁。
“砰!”的一声。
独孤信和轮椅摔在了地上,地面上还有刚刚他留下来的尿液。
狼狈,不堪,最不想暴露的一面全都暴露了。
趴在地上的他,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认命的不动了,脸埋在地上,不想让封豫看见自己此刻的表情。
封豫也被这一幕给惊吓到了。
沉香已经习以为常,默默地把轮椅从地上扶起来,然后检查哪里不对劲。
最后发现,原来是独孤信的衣摆卡在了轮子里。
刚刚扭动得太激烈,布条都被撕碎了。
“轮椅暂时不能用了,太子殿下这几天就要麻烦你在床上休息了。”沉香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无奈。
突然,封豫弯下了腰,不顾他身上的污秽把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他很轻,比正常的男子要轻上许多倍,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一般。
抱在手中都有点硌手……
独孤信捂着脸的手缓缓拿开,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脏了,我、我会赔的。”
小心翼翼中又带着试探,“这么丢人的一面让你看见,对不起。”
封豫冷着脸,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自顾自道:“以前我也这样过。”
他那时候还小,腿受伤了,又被强行带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
被拖着去的时候,他就像是一条流浪狗,趴在地上。
所以,在独孤信趴在地上十分狼狈的那一瞬间,他心里也不好受,因为他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滋味。
把人放在温热的浴桶中,人被他扒得光溜溜的。
“我、我可以叫你豫儿吗?”独孤信眼巴巴地看着他。
“嗯。”封豫拿起一旁的布巾开始搓,就像是洗大萝卜一样。
心中却觉得事有蹊跷,独孤信的身体按理来讲是不应该这样的,看来齐家是真的另有目的了。
刚刚的一切,不排除有他演戏的成分,他想要看看这个人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