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叙述之后望向崔南烟,目光有些小心翼翼。
她并没有说什么,当时的情况即便是想想也知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场面,她不是当事人没有理由去评价他们的做法。
尤其是村子与村子之间的事情。
“所以,你们后来就干脆上山落草为寇?”
面对崔南烟的质问清风叹了一口气:“都是贪念!”
“太子找到了他之后,开始治理当地的这种行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里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祥和。”
“直到,后来……一个商人出现了。”他的出现让这里的情况变了。
“那个商人是不是姓颜?”崔南烟打断了他的话。
清风惊愕地看着她,好似在说为何你会知道?声音干哑:“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就是亲家啊!他的妹妹嫁给了独孤博,现在是贵妃,哦现在不是了。”崔南烟好心地为他来解释。
忽然间,清风好似想到了什么,手脚颤抖着。
“那年,我们劫获了一家商人……我们商量好的只要给赎金就放人,明明我们拿了赎金就放了人,可是他们还是死了。”
他眼里泛着泪花,手颤抖抓着被子:“我们真的没有杀他们,他们死了会后我们全村人被通缉……迫不得已,我们全村人落草为寇。”
事情一下就通顺了,颜家当初的家主和家主夫人恐怕就是这么死的,至于是谁杀的不用要,肯定是逃不脱他们就是。
就算是崔南烟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好一个一箭双雕。
“然后独孤博联系你了吧?”眸底浮现一抹悲悯,他们从始至终都在被算计着,怪不得一个山匪能发展出这么多人。
雄哥他们等人出现就明白了其中用意,独孤博怕他们弃恶从良,所以雄哥他们就是恶的源泉,不停地滋生恶意,更多是掌控他们。
清风虽然是庄家汉子,此时也明白过来了。
当年的抢劫恐怕是他自己透露出去的,害死了村长和长老他们。
而后又恩威并施,放大人性的恶。
零元购经历多了,自然在想花钱去买东西就会有人舍不得,变得不愿意。
更别说各种破天的富贵席卷而来,对于庄稼人来讲,这种来钱的方式太容易了。
一次就能盖三间青砖瓦房,买上几十亩地,甚至变得更加富有。
对于一直处于贫穷快要死的村民的眼中太诱惑了。
他们就像是食用了罂粟花一样,美丽而致命。
从最开始同意去抢回来粮食开始,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说说名单吧。”崔南烟又给他倒了一杯茶。
“那些人名是独孤博给我的,每次他让我杀一个人我就找人偷偷地记录下来,慢慢就有很多了……”
“其中有王爷,有侯爷,也有官员,只有一次我偷摸地放掉了一个人,他是关家人。”
清风说的人正是黄牙,只不过黄牙是关家的忠仆,并非关家本人。
根据黄牙提供的线索,当年关家下放就是来到这里做官,只不过半路就没有了,黄牙几次去报官都被打个半死。
终于有一名官员实在不忍心,跟他说这件案子不管他告到哪里都不会有人管的,那一刻他才明白这一切都是皇上所为。
有了清风的证词,名单,以及独孤博每次都从山寨拉走巨额资产足以坐实了他的罪,只不过还有一些没有搞清楚。
接下来做的就是要把那些有关的世家,爪牙全都除掉。
目前颜家掌握的罪证有,偷换皇族子嗣,扰乱朝纲,私自开采金矿,还有杀父杀母夺取家主之位的罪名。
王家有了王良的证词,和军医官的证词,贪污受贿是跑不了,并且还涉嫌养私兵的嫌疑。
一切准备就绪只欠东风。
……
暗牢中。
雄哥等人全都被关押在此,一人一个小单间。
免得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闹出乱子。
因为他们过于凶悍,所以大部分的人全都就地格杀,只留下几个比较关键的人物。
“雄哥是吧?”崔南烟站定在他的牢门前,他的伤势已经被妥善包扎。
四肢被铁链锁住,并没有遭遇到酷刑。
雄哥没有说话,而是冷冷地看着他,那双眼睛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休息得好吗,他们有没有对你用刑?”她的声音很温柔,就像是在关怀一个老朋友,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只能冷硬地回答道:“没有,他们什么都没有对我做。”
崔南烟十分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伤口还疼吗?”声音越发的温和,站在她身后的闪电就越是打冷战。
王妃从来没有过这样,现在这么温柔绝对是不对劲,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不疼了。”雄哥眼底浮现一抹疑惑,难道这个女人是看上自己了?对自己这伟岸的身躯喜欢得难以自拔?
很快他就知道了。
崔南烟一招手,牢中的侍卫推着一个小车走了过来。
小车分为好几层,上面都是各种的工具。
第一层都是一些比较小的工具,手术刀,手术剪,止血钳这些。
第二层是锯子,锤子。
第三处是凿子等重型的工具。
“听说你很喜欢虐杀别人,不知道当自己沦为被虐杀的对象时候,你是不是还能那么高兴。”崔南烟的声音仍旧那么平静,温柔。
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心神放松。
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恐怖的话。
她拿起手术刀,笑看着雄哥:“听说你对独孤博忠心耿耿,我很想知道你的忠心能到什么程度。”
“这是一把十分锋利的刀,它刮破你的肌肤时候你都不会感觉到疼。”
说着手术刀已经在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
“看,不疼吧?”
“臭女人,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放开我,你知道我是皇上的人你还敢动手,你是不想活了吗,臭女人你放开我!!”
看着对方惊恐的眼神,以及疯狂的挣扎,崔南烟微微蹙眉:“你这么乱动我很难办,若是不小心割破了动脉你可就要死了呢。”看起来十分苦恼。
“闪电别让他动……”
冰冷的手术刀在优美地作画,红色的染料在与冰冷的铁盘浪漫交织。
“如果你说的话让我开心,我就考虑放过你,如何?”雪白的手套上绽放着朵朵鲜红的梅花。
手术刀划过他健硕的胸膛,此时雄哥已经消失了一条手臂。
正在挥舞着断臂惊恐地看着她,这个女人比自己要恐怖无数倍。
“我,我交代,只求你给我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