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他们拉开,还愣着干什么?”半天才想起来把打人的封豫拉开,
他头发散乱,衣襟因为动作的关系变得松散,唯独不变的就是周身散发出那种恶狠狠的气势。
“崔宵,我告诉你,就是这个王爷不当了,我也弄死你,你们不是有本事欺负烟儿吗?”
“行,本王就跟你们杠上了,别有错,有错老子抄你全家,祖坟我都给你刨了!”
什么皇上,什么丞相,彻底放飞自我了,就像是一匹孤狼,奋力地撕咬敌人。
这样疯魔的封豫是谁都没有见过的,他一直都是淡漠冷静自持的。
“放肆!封豫你在说什么荤话,再怎么说也是你的老丈人。”封云深捏了捏眉心。
崔宵话没说多少就被封豫打得鼻青脸肿,口眼歪斜,差点去见太奶。
躺在地上许久才缓过神来,有些发懵地看着他,好似没有明白为什么挨打。
“皇上——”口齿不清地呜咽一声,老泪纵横。
“崔宵啊,你们一家怎么就逮着傻子欺负了?都说有三损做不得,你这怎么还没完没了?”
现在的封云深对崔南烟是不是妖孽无所谓,相反有种感觉像是在为谁摆脱干系一般。
想想水患的时候,被称作妖孽的是太后,现在生搬硬套地往傻子身上套弄?
“皇上,微臣没有说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的确与逍遥王有着分不开的关系啊!”
一声冷笑打断了崔宵的辩解,封豫双手鲜血淋漓,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对,跟本王脱不开干系,是我让你找来烟儿替嫁的,也是我让太傅做出徇私舞弊的事。”
“哦对了,也是我让世家子弟来打压皇室的,你说说还有什么是我做的?”
封豫全都承认,不在乎道:“你说什么都对,都是我指使的,我还准备让人弄死你!”
崔宵被气得手脚颤抖,指着他:“你强词夺理,这些事情的背后肯定有你推波助澜!”
一个丞相竟然在皇上的面前污蔑皇子,可见他的比任何人都猖狂。
他有狂傲的本钱,身为丞相门下的学生不比身为大儒的秦临少,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规模。
崔宵话音刚落,忽然一只鞋从殿门外飞了进来。
只见秦临只穿了一只鞋在门口站着,表情愤怒,指着他疾步走了进来。
“你个伪君子,上一秒还巴结烟儿要拜我当义父,见老夫不同意转头就准备报复她是么!”
这时候皇上才想起来崔宵之前所做的事,刚刚被动摇的心再次变成顽石。
甚至确定丞相就是故意的来找茬。
崔宵没想到秦临也来了,顿时用自己肿了这脸看着皇上,更加肯定封豫是幕后主使。
“皇上,您看臣只是来说几句烟儿的不好,他们全都来了,难道还不是有预谋吗?”
秦临的到来一下让他抓住了什么一样,这黑锅必须就地扣在封豫身上。
可能是被打蒙了,也可能是着急邀功,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秦临是皇上叫来的,完全就是一场意外。
“皇上,老夫向来不参与皇子之间的斗争。”
“但是这次真的让老夫开了眼界,亲生女儿都牺牲,你还是人吗?”
秦临一辈子无儿无女,对崔南烟是真的喜欢,虽然有点傻,可是品性极佳。
可崔宵的嘴脸让他看不下。
一句皇子之争,顿时让封云深警惕起来,突然就想到了昨日的家宴,若是崔宝儿没有闹出这种事。
是不是事情可能就要变个样子?又联想到太后之前妖孽的传言,崔南烟又与她有过纠葛。
所有的事情诡异地串联起来,让封云深看他的眼神变了。
崔宝儿是嫡女嫁给了自己的三儿子,皇后的嫡子,同时又想到自己当初的圣旨。
是不是那个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皇后的队伍中?把自己这个皇帝耍得团团转?
崔宵这步棋走得太差劲了,若是慢慢地告诉皇上说不准就赢了,只可惜,棋差一招。
“崔宵,今天的事情朕不罚你,回去面壁思过吧。”皇上没有说时间是多久,也许是永久。
“不是的,皇上您要相信微臣,封豫真的是狼子野心,他所图不轨啊!”
他慌了,不能让皇上不信任自己,所以急切地强调封豫就是背后的人。
冉星海一招手,门外的禁卫军涌了进来,捂住他之哇乱叫的嘴巴,瞬速地脱出殿外。
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今天的事情会被封锁,不会有半点风声传到其他的宫殿。
“父皇!”封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从自己的袖口里拿出来一枚令牌。
这是皇上亲自御赐的,是命令那五百禁卫的令牌。
“父皇,儿臣决定不当这个王爷了,请父皇允许儿臣去给老祖宗守灵。”
令牌被他双手托举放在地上,又把象征王爷身份的莽龙袍脱了下来,发冠也摘了。
一身白衣,恢复自由身,什么刑部,什么天下去他妈的吧!
就连秦临也愣住了,这——
“皇上,不能因为小人的几句话就贬了王爷啊!”小老头急了。
皇上也没想到封豫会这么做,说不当就不当,当朕这个皇上是干什么的?
“混账!”封云深都被他给气疯了,你倒是反驳一下啊!
“父皇,您说的是!”封豫点头认了。
秦临心里难受,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被逼成这样了?
“皇上啊您可不能伤了这孩子的心啊,你知道前几日他跟老臣说什么吗?”
“他说想要晋国强大就必须要让所有人读书,要民强,国才强。”
“要因材施教,不读书的就习武,要让百姓有个盼头,尤其是处于边境的孩子们!”
声声泣血,声声哽咽,他这次被召见就是为了说这件事,虽然实施起来十分的困难。
封云深内心大为震撼,在所有人都在内斗的时候他已经开始为大晋的未来做打算了。
那些还在蝇营狗苟的人,却毫无知觉。
很多时候封豫都是淡漠的,没有表情,很多时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除了那张与燕初晴近乎一样的脸会让他想起往事。
崔宵的话对封云深还是有了一定的影响,细想之下难免疑心,更别说他就是原罪。
可是秦临的话又打破了这种顾虑,忽然有种身为人父的挫败。
“豫儿,朕都没有说废了你,你又何苦如此?”封云深沉默许久,才缓缓出声。
封豫知道这么久才说的皇上对自己的疑心未减,他只是在权衡利弊。
用自己权衡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