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跄的步伐,挺直的背脊,眉眼间满是寒霜与冷冽,视鞠静兰为无物。
封豫拖着羸弱的身体跪在皇后面前,无声地看着她,目光灼灼犹如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入她的心脏。
是啊,他才是这场宴会中受伤最重的人,你们如何联姻跟他没有关系,但是鞠静兰必须死!
封豫用带有伤口的指尖在地上一笔一画写下一串字符。
他要休了鞠静兰,同时状告她谋害亲夫,残害皇族,试图混淆皇族血脉等罪行。
“封豫,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可要想清楚了。”鞠丹语气中带着威胁,若是他息事宁人还能有商量的余地。
一行行血字写得十分清楚:本王想得十分清楚,鞠大将君你是在要挟本王吗?
第一次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与愤怒,无声的交战中鞠丹明显弱势。
“鞠大将军,是想凭借鞠家势力逼迫所有人都原谅鞠静兰吗?”
封豫幽深淡漠的眸子扫过众人,那些人心虚的低下了头,可那些受害者却不想放过鞠静兰。
“鞠静兰,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一名性子刚烈的女子突然站起身冲向了一旁的假山,想要一头碰死自己。
“砰!”鲜血飞溅,一名妙龄女子当场血溅三尺,生死不知柳明杰拎着药箱开始救人。
出了人命,这件事绝对不能善终。
一双双带着恨意的眸子都看向了皇后和鞠静兰,两人倍感压力。
这时候皇后才明白过来皇上为何要让她一人独自面对,好人是皇上的,恶人是自己的。
现在就是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冉星海突然出现,他是皇上的代表人。
冉星海笑着走到皇后身边呈上一样东西。竟然是鞠静兰身边丫鬟的供词。
“皇后娘娘,您请过目。”说着人就站在一旁不走了,手握拂尘笑得像是个弥勒佛。
鞠丹与夫人对视一眼,不妙的感觉袭上心头,两人双手交握心痛难当。
皇后迫于压力深吸一口沉声道:“鞠静兰,祸乱宫廷,不守妇道,毒害亲夫,试图混淆皇家血脉,性质极其恶劣,人神共愤。”
“罪与谋反同罪,判处死刑!”最后几句话用了极大的力气,说完之后整个人都瘫软在凤椅上。
鞠静兰不敢相信自己会真的会被判处死刑,刚刚还在装疯卖傻,现在疯了一样抓着封豫的衣袖:“封豫,我错了,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样,以后我再也不骂你废物了好不好,你跟姑姑说我原谅我好不好!?”
“封豫除了我没有人会在嫁给你了,你难道想孤独终老吗?封豫你快跟皇后娘娘说啊!!”
声音近乎嘶吼,疯狂抓住他血的手指想要在地上写下原谅的话。
崔南烟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你好吵,我给你吃药药。”忽然单手抓住她的发髻,头皮撕裂的疼痛迫使她张嘴,一瓶不知什么的药物一滴不剩地灌入口中。
鞠丹目赤欲裂爆喝一声:“小畜生,你干什么!”
作为将军情敌就是大忌,他伸出大手想牵制崔南烟没想到她反手一拳把他打飞出去。
多亏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反应极快双臂挡在身前,只感觉双臂剧痛难忍,骨头都在不停地颤抖。
站稳身体后的鞠丹双手背在身后,眸子阴沉看似不想与她计较,实则双手无半点力气,就连简单的握拳都做不到。
“崔南烟,静兰就算罪有应得也不是滥用私刑的借口,快把她放开!”他一边掩饰自己的窘态,一边出言劝解。
崔南烟已经受够她每天的胡搅蛮缠,天天欺负这个骂那个,她若是真傻子早就变成尸体了。
“你这个傻子放开我,放开我!!!”鞠静兰扣着嗓子眼想把药吐出来,见吐不出来就开始咒骂崔南烟。
凭借她的家世哪怕被判定死罪也肯定死不了,可以花钱用替身,到时候她还可以逍遥法外,鞠家就是这么狂。
崔南烟不但不放开她,还从腰包里拿出皇上赏赐的金鞭,直接把她当狗拴在了脖子上。
小脚踹在她的腿窝上让她跪在地上,对着封豫:“道歉!”
道歉?鞠静兰这辈子都没有道过歉,现在封豫已经用不上了,只需要法场调包就行,费这劲干什么。
“父亲,救我!”她泪眼婆娑地看着父亲,求父亲救救自己。
崔南烟掐住她的后颈,用力向下一压“砰”“砰”“砰!”三声响头对着封豫叩下,又转了个头对那些受害者们磕头。
“皇后娘娘,您快救救兰儿,她已经被定罪为何还要遭受这样的苦难,我、我的兰儿啊!”颜代萱作为母亲心疼得要死。
皇后也觉得崔南烟太过分了,目无尊长:“烟儿,不要闹了,把鞠静兰交给禁卫军。”
现在鞠静兰要被压入天牢,这才是最正确的流程。
“她是我的!”崔南烟说什么都不把人交出去,因为她知道只要离开那么死的人就未必是鞠静兰。
封豫当即领悟到她的意思,抬手在地上写下一串血字。
“在鞠静兰行刑前不得离开逍遥宫半步,鞠大将军你没有意见对吗?”
鞠丹看着地上那串血字恨得牙根痒痒,这个封豫从去国子监上学开始就一直针对鞠家,这么多事情他不信就是巧合。
所有人都说不出反对的话,他是受害者更有发言权。
鞠静兰被当成狗一样拉回到逍遥宫,宫门紧闭不见任何人,美名其曰养病。
“哼,我以为你们有什么手段,居然把我囚禁在这里,怎么是想让我给你们向爹爹求情吗?”她还自以为封豫他们是怕了她。
“砰!”大门无情地关闭,喝下了那瓶药她没有感觉任何的不适,还暗暗吐槽:一个傻子能做什么药?
当日夜里她就发现了一件事,她居然没有任何睡意,已经困到哈欠连连,但就是精神亢奋。
一连三四天都是如此她现在也明白那药的效果是什么了。
所有人都觉得封豫心脉受损伤势严重时,他悠闲地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享受着日光。
秋香从外面急忙走了进来,小声低语:“主子,皇后病了,是真的病了。”
病了?病了好呀,这不是有自己发挥的机会了吗?正在熬制药汤的崔南烟小脑袋瓜中又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