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无能为力
即将开庭，明晨看着面前的法官长袍，“检方到底在想什么？”
袁之珩突然出声，“还能在想什么，当然是为了出名。”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
毕竟前有他们公开法庭，得到很大的支持度，一定会让他们产生危机感。
只要说出口，就会吸引无数人的关注。
“那我们岂不是……”
“当然不是，”袁之珩转过身来，“身为法官，虽然不能那样，但身为一个市民，他耸了一下肩，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其实对于这样的人，无论怎么做，都不为过，毕竟它真的很可恶！”袁之珩语气认真，“身为一个男人，我都无法接受的行为，她一个女人居然做了，而且还没有任何的负罪感。”
明晨皱了一下眉，“虽然我也有同样的心情，但真的没问题吗？”不知怎的，她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会发生。
“什么？”袁之珩起身整理自己的法官长袍，一边问道。
明晨答:“国家真的可以在人民身上动刀吗？法律真的能允许这样的事吗？这真的是正确的吗？”
她突然有些不确定了，作为法官，要如何做才能无愧于心？才是真的在为人民服务。
袁之珩一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啊，”明晨语气低沉，“害怕和那些罪犯一样，害怕这所谓的法律，害怕得不到公正对待。”
袁之珩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从未想过这些。
……
即使再不怎么愿意，庭审还是开始了。
从庭审一开始，辩护律师和检控方就开始针锋相对。
欧诗琳的辩护律师出声道:“检察官，坐牢就足以达到惩罚的目的了。”
许延立刻反驳道:“你们在盘算着入狱后，借由表现良好申请假释吧，”他一针见血，“出狱后又可以继续犯一样的罪行。”
辩护律师毫不退让，“所以，就要采取这般残忍的惩罚吗？”
“不，”许延摇头，“那只是粗俗的说法，准确来说是一种治疗，因为被告无法控制自身冲动，所以我们来替他进行治疗。”
辩护律师见说不过他，干脆看向法官席，“法官大人，这实在太残忍了，就算是犯人，也有人权……”
而法庭的大屏幕上，已经出现来自全网观众的投票，已经有85%的赞成票，可以说，处罚是必然的。
“法官大人……”见她不说话，辩护律师再次出声。
薛筝怡突然起身，背对着众人，缓慢走动着。
“法官大人……”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她出声，可她的目光落在屏幕上，并未开口。
辩护律师继续出声，“像申城这座犯罪率低下的城市，比起教化犯人，实施杀鸡儆猴的严刑……”
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他的话，“请问你住在哪里？”
“什么？”
“辩护律师，你住在哪里？”
说话的正是袁之珩，他再一次重复。
“我住在公寓。”虽然不清楚他的意图，但他还是回答道。
“那里的安保系统像铜墙铁壁一样严密吧，不帮忙开门，谁也进不去。”袁之珩出声道，“可能还有很多保安值守。”
“是这样没错……”
这时，薛筝怡转过身来，走向法官席。
“律师……”袁之珩还在继续开口，“因为我并不是那种很聪明的人，所以需要很努力才能将书念好，比起一般人，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什么意思？”辩护律师不明所以。
袁之珩看着他，继续出声，“因为没什么钱，几乎都住在图书馆里，经常会有人来打扰到我。”他顿了一下，又继续出声，“想必你住在那种高档小区，从来没有接收到来自有重大犯罪分子入住小区的通知吧，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住得起你所在的小区。”
“但是我以前就会接受到各种各样的通知，隔壁小区还接出现过凶杀案，听说您平时也关注人权运动，我一直很尊敬这样的人，但是……”
袁之珩再次一顿，“这次时间有些久，你说申城犯罪率低吗？”说着，他突然笑了起来，“难道大家不是住在同一个城市吗？贫穷的没有背景的人的城市和你生活的城市不一样，请你也想想那些和你不同的人的人权吧。”
薛筝怡重新回到座位上，若有所思，并未出声。
旁听席上的萧炎轻笑了一声，这下他很期待薛筝怡的选择。
无疑，袁之珩的话只会加深大众对欧诗琳的反感，要求严惩她。
这本身没什么问题，偏生前面王奇坤的事引起轩然大波，如果现在再次这种情况，薛筝怡的处境会非常微妙。
作为辩护律师，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为自己的委托人辩护。
欧诗琳的律师也一样，他出声道，“实施这种非人道的惩罚，对我们这座城市的影响也很不利，”他指了指被告席上的欧诗琳，“坐在这里的被告，是具有很大影响力的国民女神。”
他的声音不断拔高，“就算没有这一层身份，现在我们的城市已经足够艰难了，还硬要实施这种惨不忍睹的刑罚……”
这时，薛筝怡打断他的话，“好了，我知道了。”
“什么？”辩护律师不太理解。
薛筝怡看向他，语气平静，“我已经明白你要说什么了。”
“法官大人。”
许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一次薛筝怡如论如何都没办法安然抽身。
薛筝怡并未理会这些，“休庭回来之后，本庭将宣布判决。”
话落，她起身走出了法庭。
明知道这是针对她的一场局，可她似乎无能为力。
除了她自己，似乎无人察觉，每个人都认为这是她想要的，其实，不是。
这也不是真实的审判，而是完全由检控方操纵的一场赌局。
她心下轻蔑，对跟在她身后的袁之珩和明晨道，“先休息一下吧。”
袁之珩和明晨回到办公室，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
明晨却觉得心事重重，想起最近发生的那些事，她脑子里就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这种难过从何而来。
没多久，庭审继续开始。
薛筝怡坐在法官席上，面前的纸张上已经被她画的乱七八糟，明明不想宣布的结果，却不能不宣布。
所有人都觉得她厉害，什么都能做到，可事实上，很多时候，她也会无可奈何。也会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