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故意谋杀
她的话音刚落，旁听席上再次议论纷纷，实在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还是人吗？
崔明健立刻反驳，“袁总，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薛筝怡唇角一勾，轻笑道:“反正任何建筑都会出现问题？反正验收合格后就与我们无关？”她看向被告席，一字一句，“被告，你真的说过这样的话吗？”
不等他回答，薛筝怡再次将目光落在证人席上。
袁唯卿缓和了一下，继续开口，“我当时就在想，不合格的工程无异于谋财害命，这不就是披着狼皮的羊吗？我实在无法接受。””
“不，”崔明健立刻站了起来，“不是这样。”
他激动的看向法官席，辩驳道:“法官大人，我真没说过那番话。”
一旁的戴文心态都快奔溃了，原本胜券在握，突然来这一招，简直是让人措手不及。
“谋财害命啊！”薛筝怡别有深意的重复了一句，“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崔明健还在狡辩，“不，我真的没说过……”
袁唯卿已经调整好心态，“我在大学期间，我们的老师就一再强调，任何时候，安全第一，质量重于泰山，所以从业这些年，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并且坚持着，如果有一天做不到，我宁愿离开这个行业。”
听到她这一番话，明晨这才恍然。
原来，那天电话里说的工程师并非苗欣蕊，而是袁唯卿。
“法官大人，”袁唯卿眼眶红了，“我真该死，我应该阻止的，如果一开始我就公布出来，体育馆就不会投入使用，这场意外也就不会发生。”
随着她的话落下，投影仪上的比率再次发生逆转，支撑惩罚的已经超过百分之八十，而且数据在不断增加。
而且，法庭上的屏幕上还出现各大网友的评论。
“天啊，还自称是着名实业家，帮助无数人呢，这可真是天大的讽刺啊！”
“就是，这是杀人犯啊，而且蓄谋已久啊！”
“噢，这是人渣吧，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就不怕他的亲朋好友也在现场吗？”
“真看不下去了，还审判什么呢，直接死刑好了！”
“法官大人，我代表所有人，认为应该死刑！”
“对，死刑！”
……
偌大的屏幕上，瞬间被死刑两个字不断刷屏。
很快，赞同的比率超过百分之九十。
看到这样的一幕，崔明健慌了，木讷的开口，“法官大人，我冤枉啊！”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啊！
“真的，与我无关啊，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些，”说着，他哭丧着脸，“我没说过那样的话，什么叫任何建筑都会出现问题？什么叫与我们无关？作为建筑行业的龙头老大，我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
薛筝怡目光直直地看着他，“没说过这样的话？那你说了什么？”
“什么？”崔明健不解。
薛筝怡语气平静，“被告，你并未否认见过证人，对吗？”
这话让戴文一惊，这无疑是不打自招，见过肯定会说过什么，也会知道工程质量本身就存在问题。
果不其然，就听薛筝怡继续开口:“你见过工程质量管理人员，你和她说了什么？”
“那个……”崔明健一惊，他只知道薛筝怡很厉害，很多人都不愿意得罪她，不曾想自己居然落在她手上，这让他怎么解释。
他实在圆不过去，只能求救般的看向身侧的辩护律师。
戴文自知已经穷途末路，任何解释都无用，并未出声。
台上的薛筝怡也并未给他这样的机会，“被告，请回答我的问题。”顺便提醒了一句，“全国人民此刻都在看着这一幕，不要让他们认为你这是心虚的表现。”
崔明健抿了抿唇角，犹豫了片刻，只能硬着头皮，“我……我说的话太多了，记不太清了。”
薛筝怡勾唇轻笑，然后在屏幕上点了点，就出现一段视频，“不，法官大人，我真的没说过那样的话。”
“不……不是的，不是……”
这一幕正好是前面崔明健自己说过的，此刻重放了一遍。
薛筝怡语气清冷，“你这是在拿我们开涮吗？”
“不是这样的！”崔明健慌张不已，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薛筝怡再一次重复，“任何建筑都会存在质量问题，到时候就与我们无关了，”她目光犀利的看向被告席，“被告，请告诉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的……”崔明健想要解释，“可……”
“只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眼睛，就算发生事故，也与自己无关，你可知这是故意谋杀罪！”薛筝怡语气清亮，一字一句，分外有力。
崔明健还想说什么，一旁的戴文低声唤了句:“崔董。”紧接着，他拿笔在纸上快速写下几个字，然后挪到崔明健面前。
法官席上的明晨看到这一幕，眉头皱了皱，难不成他们还有其他招？
崔明健看到纸上的几个字，想起开庭之前两个人讨论案件的情况。
当时，戴文说，“我们要进行的是无罪辩护，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也就是管理上的疏忽和过失。”
现在的情况已经超乎他们的预料，所以，肯定是有罪的。
但比起其他罪名，这种罪名才更有利于他们之后的操作。
见他不出声，薛筝怡表情微微愠怒，“被告，你还不承认吗？”
与此同时，屏幕上的投票还在进行，要求严惩的已经达百分之九十五，即将突破百。
崔明健看着笔记本上的字，沉默了许久，紧接着又看向屏幕上的投票，脸色格外难看，欲哭无泪，“对不起！”
他垂下眼眸，“我的确接到过报告。”
此刻，他不得不承认，也许还有反转的可能。
薛筝怡问:“所以，你承认体育馆在投入使用前就错在质量问题？然后说任何建筑都会存在问题，哪怕发生意外，也许你无关吗？”
说到最后，薛筝怡站了起来，语气微微有些激动。
崔明健哭丧着脸，解释，“不是这样的……”
“那是如何？”此刻，薛筝怡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而在办公室关注这一幕的王雅琴，突然感觉到不妙，“薛筝怡这个女人到底在做什么？她这是想干什么？”
她意识到这已经和他们之前说好的不同，原本到这里就该直接以管理失责判罪就完了，可她并没有这样做。
一旁的助理安抚道:“部长，请稍安勿躁，薛法官应该有自己的考量。”
王雅琴看了他一眼，“考量什么？”这样下去，完全就没办法收场了。
“我只是……”崔明健承认道，“我只是抱着侥幸心理而已，那时候只是部分地方没有达到标准，我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一幕啊。”
台下的人闻言，议论纷纷。
所以，他提前知道质量问题，却没有阻止投入使用吗？
还是说，他侥幸认为，即便出了意外，也与自己无关？
崔明健表情难过，“法官大人，我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不是故意谋杀啊！”
旁听席上有人出声道:“这简直是丧心病狂啊，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