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我不相信！”
医生的话好像彻底刺激到了许大茂，他猛地站了起来，抓住许王氏的胳膊。
“妈！我们走！”
“我们去其他医院！不可能是这样的！”
“我的身体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许王氏也震了一下，连忙道：“没错，一定是这里的医生和设备有问题，儿子，我们去其他医院，快！”
母子俩急匆匆地离开了红星医院。
看上去，就像是落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拼死都不愿意放弃一样。
医生耸了耸肩，对他们的话也没太生气。
毕竟他当医生几十年了，也见过不少知道病情之后不愿意接受的病人。
对一个绝户嘛，他还是相当有同情心的。
而在许王氏和许大茂不信邪，为了最后一丝希望去其他医院检查的时候，许大茂在红星医院的这份检查报告，已经送到了娄半城手里。
红星医院既然是红星轧钢厂的附属医院，里面当然少不了娄半城这个轧钢厂前老板的人脉。
建国之后，娄半城是低调了，但不代表他以前的人脉就彻底断了，没了，只是一般没到用这些人脉的时候而已。
娄半城拿到许大茂的检查报告，只看了两个字就把报告交给了妻子。
【不孕】！
其他说什么都是废话，光是这两个字，娄半城夫妇就不可能要这么个女婿，让自家女儿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
“莲清【娄谭氏本名】啊，既然检查报告出来了，那件事也该办了。”
娄谭氏看到检查结果，脸色也黑了。
听了娄半城的话，娄谭氏起身道：
“知道了，我这就去找小刘，把事情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说完娄谭氏顺手把许大茂的检查结果拿去烧了，然后转身出了门。
娄谭氏很快找到了她之前说的小刘。
这小刘大名刘大国，是娄家的司机，从建国之前就跟着娄半城。
哪怕建国之后，作为资本家的娄半城差点被打压，也始终不离不弃，是娄半城手底下的心腹之一。
刘大国见娄谭氏来了，起身相迎，娄谭氏也不废话，跟他说明了情况。
“小刘啊，早上我跟你说的那件事定了。”
“你快点把事情给我办了，这些钱是给你打点的，记得事情做得干净点。”
娄谭氏从皮包里拿出三十块钱交给了刘大国。
刘大国接过了的钱，用手把胸膛拍得砰砰作响。
“您就放心交给我吧，夫人，这事儿我一定给您办得干净利落，绝对不会让人查到您和先生的头上的。”
娄谭氏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家。
而刘大国办事儿也利落，收了娄谭氏的钱之后，找了自己认识的几个街溜子，把事情说了，然后一人给了他们一块钱。
“事儿就是这样，你们快点把消息给我传出去。”
“事情办得好了，等你们回来一人再给你们一块。”
有钱向来好办事儿，更何况两块钱在这个年代绝对不是小钱了。
街溜子收了钱，一个个看着刘大国都跟看着财神爷似的。
“刘哥，你放心咧，这事儿兄弟们一定给你办得妥帖。”
“走！”
街溜子各自散了，有的大中午的就进了酒馆，要了一斤散白，半斤花生，喝多了就开始跟酒馆里的几个酒蒙子吹啊。
“轧钢厂那个许大山你们认识吧？”
“我跟你们说啊，他儿子是个绝户！活太监，天阉的！”
有的叫了辆三轮车就到处闲逛，无论哪个年代，司机都是最会侃大山的职业之一——三轮车司机也是司机嘛。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许大茂的事儿。
有的则进了供销社，买了二斤瓜子，叫来几个售货员。
“几位姐姐，这瓜子儿算弟弟请了，最近有啥可乐的事情，你们跟弟弟讲讲呗？”
这年头爱嚼舌根，聊八卦的长舌妇真的不少，毕竟娱乐方式少的，一天天给闲的，不聊八卦那不得憋死啊？
就这么的，许大茂是个绝户的事情，经过酒蒙子、司机、长舌妇这些本来嘴巴就松快得很的人嘴传了出去。
在许大茂和许王氏不信邪地一家家跑医院，去检查他的蛋蛋的时候，他老许家绝后的消息，已经在这个消息传遍并不方便的时代，传遍了小半个四九城，甚至传回了娄家所住的地方。
娄家两口子正在家里下棋，突然有人敲门。
因为许王氏这个佣人不在，娄谭氏就自己起身去开门，一见是跟自家住得不远的方平安。
“哟，方家兄弟，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了？”
方平安堆了一脸的笑，说：“嫂子，今儿个不是问你们好来了吗？我娄哥在家吗？”
“在的，快进来坐。”
“哎。”
方平安进了门，见到娄万华，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娄万华跟他关系很好，自然不会介意，反而笑着问道：
“平安，今儿个吹的什么风，你这小子还知道来看看你老哥哥？”
“哎呦，娄哥，我也不跟你废话了，外面那消息都传遍了。”
娄万华眼神一动，道：“哦，什么消息？”
“跟你家姑娘有关的，前一阵你不是跟我说你家姑娘要相亲，你看上了在你们家做工那人的儿子许大茂吗？就是他出了事儿了！”
“外面现在不知道多少人在传，那许大茂就是个绝户，天阉的！”
“啊？！”娄万华叫了一声，满脸惊讶道：“这消息有准吗？”
“有不有准的，我也不好说！只是外面已经传遍了，一个个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娄哥，按理说这事儿我应该管太多，可我管您叫哥，管谭姐叫一声嫂子，娥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说她是我半个侄女也不算得罪人的。”
“那个许大茂名声都成这样了，可千万不能把娥子嫁给他啊。”
“这娥子还是个黄花闺女呢，真要是嫁给个天阉的，岂不是一辈子要被人戳脊梁骨？”
“我也知道咱这样的情况，嫁女儿也要找家成分好的，可这么大一个四九城，成分好的人家多了去了，可别把娥子这样的好姑娘吊死在这棵烂树下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