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县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睢宁府,
甚至还有一些人通过千里加急,迅速将此事传遍四方,
告诉与家中交好的世家大族、乡绅士绅。
可以这么说,就算是赤林城被攻破的消息都没有传播得如此迅速!
甚至,在指挥使宋玉还未回归京营之前,消息就已经率先传到了京营!
京营之中,气氛本就因前线战事紧张而压抑,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瞬间如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浪。
将领们纷纷聚集在各自大帐,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刘家村竟出了这等事,与蛮国勾结还惨遭灭门,简直干得漂亮!”
一名年轻将领面如激动,忍不住将拳头抬起!
“哼,不管是谁,这刘家也是罪有应得,
咱们在前面忙里忙外,累死累活,
他们却在后方大吃大喝,简直岂有此理!!”
一位资历较老的将领一脸愤慨,重重地哼了一声。
此时,主帅营帐内,光汉皇帝明怀瑾一脸阴沉地坐在桌案后,
手中紧握着刚刚收到的密信,上面详细记录了东平县刘家村事件。
明怀瑾的脸色愈发难看,他将手中的密信狠狠摔在桌上,
“啪”的一声脆响在营帐内回荡。
“好一个卖国求荣!”
他声音中充满了愤怒,眼眸中闪烁着冰冷光芒。
一旁的黄俊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陛下息怒,如今刘家村已被灭门,但此事背后的真相还需彻查清楚。
刘家与蛮国勾结,是怎样的情形,又有哪些人参与其中,都需要一探究竟。
而且,这突然的灭门之举,
背后动手之人的身份和目的也令人费解。”
明怀瑾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
听到黄俊的话,光汉皇帝似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瞥了他一眼:
“你知道什么?”
黄俊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转而变得凝重,他微微躬身,轻声开口:
“回禀陛下,刘家村在西厂的档案中防卫森严,
其中兵器甲胄至少千余,虽然护卫只有三百余,
但足有近千人的青壮,危难时刻可以当作兵员。
而现在,刘家村就这么毫无抵抗之力地被消灭了,
甚至连消息都没有传到县城。
能做到这一点的绝对不是什么江洋大盗,又或者是土匪路霸,只有一种可能。”
光汉皇帝浑身透着冷冽,拳头紧握,咬牙切齿地说道:
“军中精锐!”
黄俊将头微微低下,没有再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去,叫镇国公以及兴国公来!!”
“是...”
不多时,镇国公纳兰亭以及兴国公孟述快步来到中军大营,
此刻正值傍晚,正是安营扎寨的时候,
二人的神情有些疲惫,就连身上所穿的甲胄都有些脏污拖沓。
镇国公纳兰亭和兴国公孟述踏入中军大营,
见皇帝满脸怒容,忙齐声说道:
“陛下,臣等参见陛下!”
明怀瑾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二人,声音冰冷:
“二位国公,可知朕为何唤你们前来?”
镇国公纳兰亭抬眸,神色坦然,拱手道:
“陛下,臣等不知,但瞧陛下神色,
想必是出了大事,臣等愿为陛下分忧。”
兴国公孟述也连忙附和:
“陛下,无论何事,臣定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明怀瑾冷哼一声,从桌案上拿起那封密信,扬了扬,说道:
“东平县刘家村与蛮国勾结,如今已被灭门,此事你们可曾听闻?”
镇国公纳兰亭微微皱眉,露出惊讶之色:
“竟有这等事?臣等忙于军务,尚未听闻此消息。
刘家村做出这等叛国之事,实在罪大恶极,
只是不知是何人出手,灭了这帮卖国贼。”
兴国公孟述亦是一脸愤慨:
“陛下,这刘家村简直是大乾的耻辱!
听闻他们遭了报应,臣心中实在畅快。
只是这背后动手之人也要深究,不能任由其胡作非为!”
对于他们的反应,光汉皇帝只是嗤笑一声,抬起眼眸来,
仔细观察着二人的神情,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变化,
最后他颇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们说,是谁能悄无声息灭掉防卫森严的刘家村,且不被县城察觉?
二位国公,你们掌管军中事务,对此有何看法?”
镇国公纳兰亭心中一紧,但面上依旧沉稳,说道:
“陛下是在怀疑我们?陛下,臣等冤枉!
军中精锐肩负保卫边疆、守护大乾之重任,岂会随意参与地方之事。
况且,如此机密行动,若未经陛下旨意,谁敢擅自行动?
臣等麾下将士,皆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可能做出此等逾越之事。”
兴国公孟述连忙点头:
“镇国公所言极是!
陛下,这背后或许另有隐情,说不定是地方上的一些势力,
暗中训练了精锐军卒,才得以如此。”
明怀瑾沉默片刻,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似要将他们看穿。
许久,他缓缓开口:
“此事朕定会彻查到底。
你们先退下吧,继续做好军务,莫要因这等事分了心。”
镇国公纳兰亭和兴国公孟述再次行礼,缓缓退出中军大营。
一出营帐,二人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紧张与庆幸。
镇国公纳兰亭低声道:
“今日这一关算是暂时过了,
只是陛下生性多疑,此事怕是不会轻易罢休。”
兴国公孟述微微点头:
“不错,我们得小心行事,不能露出破绽。
到时候等钱到了,先把欠的饷银发下去,叮嘱他们不要声张。”
“发饷银?军卒们都是大嘴巴,现在发了明日就要传到中军!”
镇国公有些不同的看法,眉头微皱。
“这次只发一月,消息若是传出去,以后就不发了,让军卒们互相监督。”
镇国公抿了抿嘴,觉得这也算是一个办法,但他还是轻声叹了口气,破口大骂:
“他妈的,偌大一个朝廷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丢人!”
兴国公孟述要沉稳许多,挥了挥手:
“行了行了,关关难过关关过,事情临到眼前总要面对,至少先把眼前的难关过了。
若是大乾忘了,咱们都会后悔没有对他们大开屠刀。”
“这话倒是在理...”镇国公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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