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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着也是闲着,慕容朱雀也想多了解下西俍国的情况,便让荻莎莎把安定侯府的事讲了出来。

武官和文官有所区别。

文官子弟想入仕,除了考科举外,还可以上下打点,从小官做起,再由家族铺路,一点点飞黄腾达。

只要子弟不是平庸得过分,一般都能干上去。

武官子弟也能家族铺路,但平庸者,可就干不下去了。

因为不打仗时,还能浑水摸鱼,打起来,就是真刀真枪,糊弄不得。

如果因为将领无能打了败仗,加之伤亡再严重些,那可是要砍头、抄家、流放一条龙的。

安定侯府关系和睦,荻莎莎父辈并未分家,所以哪怕几个哥哥资质平庸一些,却全力给杰出的幺弟铺路,全家打配合,将侯府经营得蒸蒸日上。

只可惜,全家这般努力、狄将军如此杰出,还是因为一场意外而失踪。

战场无情,慕容朱雀也理解了,昌宁侯不想让沈公鸡做武官的原因。

提起小叔叔,荻莎莎心情便低落,不知第几次叹息。

猛然惊醒,“抱歉慕容姐姐,我……有点扫兴了,我们见面,就要开开心心的,以后我再不提这些扫兴的事了。”

慕容朱雀轻笑,“没关系,朋友培养感情的第一步,都是互相把祖宗十八代交代一遍,彼此了解,以后相处才更融洽。”

荻莎莎眼圈又红了,“慕容姐姐您知道吗,现在京城关于您的名声不大好,都说您嚣张跋扈,是个不好相处的。但我却认为,姐姐直爽通透,又善解人意,是她们不知你的好。”

慕容朱雀挑眉,“不知就不知呗,她们都知道我的好,那我还怎么当宝藏女孩?我的好,就那么不值钱,要人尽皆知?”

荻莎莎一愣,“啊,这……好像很有道理。”

“当然有道理。”慕容朱雀见天色有些暗了,朱流连和翠儿早洗完衣服,正在不远处坐着听她们聊天,便道,“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不是还得回太子信儿吗?”

提起太子的事,荻莎莎又郁闷起来,“……姐姐真不用我问什么吗?”

“什么都不用问,乖乖当你传话筒就行。”

“……是。”荻莎莎才不肯,已经暗暗决定,要当京城第一双面间谍了。

从摇椅上起身,荻莎莎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哦对了,太子的册妃办完了,这件事姐姐您听说了吗?”

“没,谁是正妃?”慕容朱雀还真好奇起来。

朱流连也竖起耳朵。

荻莎莎,“两人都是侧妃,正妃之位空着。”

慕容朱雀微微一想,便把太子的小心思琢磨透了,“还真是个狡猾的家伙,既不得罪辛家,也不得罪慕容家,空着的位置就像驴子脑袋上吊的萝卜,让其他追随者蠢蠢欲动。”

荻莎莎大笑着点头,“对对对,我家人也这么说的,但是没姐姐描述得形象——驴子脑袋上吊萝卜?太妙了!”

“不留你了,你快回去,姑娘家家,这么晚回家不好。”

“是,慕容姐姐,那我们先走了。”

之后,慕容朱雀主仆送她们到侯府大门口,目送安定侯府马车离开,才回百鸟院。

朱流连问,“小姐,一会我们做什么?”

慕容朱雀打了个哈欠,“劳烦你翻墙跑一趟,告诉王爷,说晚一点我们过去。现在还不够晚,我怕主院过来人,见我们不在,不好解释。”

“是,小姐。”

慕容朱雀上了床,踢掉鞋子,叮嘱着,“你翻墙时注意看着点,别让人发现了,我这好歹还没离呢,婚内见下一个未婚夫不大好。虽然本小姐不在乎,但牌坊该立还是得立。”

朱流连憋着笑,和小姐打趣道,“小姐放心,就算被抓了,我就说自己见情郎,绝不会把小姐您供出来。”

“算你机灵,你回来如果发现我睡着,就找个地方睡,养足了精神,晚上可以和李公子切磋。”

朱流连一听切磋,瞬间眼睛瞪圆了两圈,“是!小姐!奴婢快去快回,回来就睡!”

说完,便急匆匆跑去办事了。

……

另一边。

荻莎莎回去后,便按要求,将信送到一个茶楼。

少顷,茶楼里走出一名穿着粗布衣服、普通百姓打扮,容貌不起眼,但眼神机警锐利的男子,将信一路送到了皇宫。

东宫,书房。

太子刚回来,先是简单看望了两位侧妃,便来到书房,略有期待地接了信,打开查看。

下人送了香茗进来,在书房门口时,被葛公公接手。

葛公公端着茶碗,轻轻放在桌案上。

见殿下眸色玩味,好奇问道,“殿下,有什么奇事吗?”

已是傍晚,书房内已掌灯。

桌案上那只,是一盏用黄花梨木镂空雕刻的灯,琉璃贴面,那琉璃经过工匠特殊处理,烛火透过琉璃,既明亮、又不会刺眼,哪怕火苗跳动,琉璃外的光线依旧恒定。

灯光明亮,透着一些鹅黄。

照在太子清俊的脸上,让其本就如玉的面颊,更显光洁。

他抬眼,狭长的双眼,卸掉白日里温润的伪装,展现出它本该有的攻击性。

“约在明日中午,齐膳楼。”

“这……奴才见殿下刚刚神情不悦,还以为有什么变故。”

太子微挑剑眉,“本宫没有不悦,只是在琢磨一件事。”

“什么事?”

“上一次,本宫通过荻姑娘约她,这一次,难道她不会提防?不会追问?追问后,得知依旧是本宫邀请,会这般顺从?本宫有种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葛公公殷勤地笑道,“奴才认为,是殿下多虑了,不说京城,便是整个西俍国,只要殿下相邀,哪名女子会拒绝?”

太子垂下眼,思考片刻,站起身,“出宫。”

葛公公不解,“殿下,这么晚了,您出宫做什么?”

“见一人,一个女人。”

“??”

葛公公一头雾水,但见殿下兴致勃勃地卖关子,便也没追问。

……

一个时辰后。

京城某个偏僻宅院。

女子被蒙着眼睛,堵着嘴,送了进来。

挟持她的侍卫倒还算客气,将她放在地上,然后摘了蒙头的黑布。

被绑来的翠儿吓得瑟瑟发抖,以为自己今天死定了,却没想到,一抬眼看见了太子殿下。

翠儿急忙扭动着身子跪下,哪怕嘴还堵着,依旧艰难又努力地磕头。

红木雕花圆桌旁,太子缓缓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碗,淡淡道,“说说,今天下午,慕容姑娘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