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歌一眼便看出了鲛人王的感激之情,她并不觉得云昊会不要任何回报的帮助鲛人一族,他这么做一定是想要从鲛人身上得到什么或者想利用鲛人做什么事的。
但看如今鲛人王的态度,若是她说了云昊什么坏话,怕也是不会相信的。
沉思片刻,陆安歌决定暂时将这些压下,等找到证据之后再扭转鲛人对云昊的看法。
遂只开口问道:“那师娘的神魂还在族地吗?若要回族地是否需要我帮忙?”
“不必,月瞳的神魂我已经从族地带了出来,如今就在这水宫之中。”鲛人王笑着说道。
想了想又问道:“不知我叫你安歌可以吗?”
“当然可以,师公随意便好。”
“那好,安歌,你要不要去看一下你师娘的神魂?”鲛人王点点头发出邀请。
“自然是想的,若是师公方便的话。”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跟我来吧。”鲛人王转身往王座方向走去,示意陆安歌跟上来。
两人一直走到王座之后,鲛人王用自己手中的权杖的顶端按在了墙面上的凹槽之中。
水宫的墙面就如同水波一般荡漾开来,很快就裂开了一条通道。
陆安歌跟着鲛人王走进去,直直的一条通道不知道通向哪里,两边并未点火烛,而是用了极为圆润的夜明珠。
通道两侧也是和水宫墙面相似的材质,看起来玲珑剔透好似凝固的水流,但实际上却是实心的。
陆安歌一边跟着鲛人王往内走一边看着墙壁上的纹路,这些纹路并不是随意刻画的为了美观的图样,而是一种稳固神魂的符咒。
这种符咒基本上每隔几米就会在墙上出现一道,然后借由夜明珠的力量给整个通道以及通道最尽头的暗室里营造出了一种对神魂来说极为舒适的环境。
这种环境无疑是适合神魂生存的,但并不是鲛人族能够画出来的,鲛人族有一个弱点,便是他们无法和人类一般绘制符咒。
所以在鲛人族内是没有阵法师和符咒师的。
陆安歌心下了然,但还是明知故问道:“师公,这墙上的符咒是谁画的,看上去似乎有些实力。”
“岂止是有些实力,这上面的符咒都是教主绘制出来的,这世间应当也只有教主才能够在如此坚硬的水幕石上绘制出符咒吧。”鲛人王一脸钦佩的说道。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水幕石呀,相传这种石头看起来柔弱似水实则坚硬万分,不知师公可有多余的?”陆安歌笑眯眯的问道,一边问一边悄悄的探查着墙上的符咒。
这符咒虽然确实是安神符,但底下其实另外附着一层旁的阵法,因为陆安歌对水幕石不熟悉的原因也不敢贸然出手,只能先熟悉熟悉再另作打算。
鲛人王一听到陆安歌的话,先是惊讶,然后欣喜的问道:“安歌你也会刻符?”
“嗯,略通一二,应该比起师公口中的教主略微强了一点。”陆安歌语气谦虚的说道。
鲛人王更加欣喜:“教主的刻符技术已经是世间少有了,安歌你比教主还要强了一些,那岂不是……”
“你要水幕石是吧?要多少有多少,我们鲛人别的东西没有水幕石这种日常所用的建筑材料可是多的很。”
“等一会儿出去你尽管拿去玩,练练手还是打水漂都行。”鲛人王极为大方的说道。
陆安歌也不客气,“那安歌就谢谢师公了。”
她的眉眼带笑,道谢时还微微的弯了一下腰,这给鲛人王的印象极好,再加之她送回了蓝月瞳的鲛人之心,这更是让鲛人王将她当作自己人看待。
这会子的鲛人王已经在想他们鲛人有什么能够给阵法师用的宝贝了。
就这般一个研究着水幕墙上的符咒之下的阵法,一个想着要给另一个送些什么东西,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暗室门前。
说是门其实也只是一道水幕而已,这和水幕石做成的水幕墙并不一样,是真的由海水制成的水幕。
但若是以为它只是普通的海水那就大错特错了,这水幕,只要沾在人身上就会让其疼痛难忍,腐蚀程度堪比硫酸。
这也是鲛人王放心用水流当作暗室门的原因,这需要用他手中的权杖关闭的水幕,比起任何的门来说都要更加安全。
俗话说,抽刀断水水更流,水流即使被击碎也会立刻复原,用它保护珍贵的东西再好不过了。
鲛人王抬起权杖,依然是用权杖顶端的宝石轻点了一下,宝石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折射出几道璀璨的光芒,水流便停止不动。
再将权杖往上一挥,水流便逆流而上收入暗室上端的机关中。
“好了,安歌和我进来吧,你师娘就在里面。”鲛人王收起权杖带着陆安歌走入暗室之中。
暗室里的墙上依然是刻着和外面墙上一样的符咒,地面上则是摆了一大片的永生花。
而在永生花中间的祭台之上,则摆放着一个透明的水晶棺。
水晶棺并未盖上盖子,四周镶嵌着巨大的珍珠,而里面则是躺着一位人身鱼尾的美貌鲛人。
鲛人一头深蓝色的发丝软软的摊在水晶棺之中,下身的鱼尾不知是因为水晶棺的折射还是鱼鳞本身的色彩,波光粼粼的闪着七彩的光芒,但定睛一看却只是一条深蓝色的鱼尾。
陆安歌不自觉地跨过永生花走上前去,低头看向水晶棺中的貌美鲛人,正是她的师娘。
只是和印象中活泼机灵的宛如少女一般的师娘比起来要看着温柔许多。
“也许是因为师娘闭上了那一双极有灵性的眼睛吧。”陆安歌万分怀念的想着,伸手想碰一碰师娘交叠在小腹上的双手。
可视线触及到蓝月瞳半透明的躯壳之时又有些不敢,她默默的将抬起了一些的手收回来,强烈的怀念让她的眼角划过一滴泪,正巧落在水晶棺之内,从蓝月瞳的眉心穿过落在水晶棺底部。
“是了,师娘如今只是一道随时可能消散的神魂。”陆安歌苦笑着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