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歌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太阴的记忆和她从小接触到的知识都让她的神色万分的复杂。
这一张芝兰玉树,清风朗月的脸本不应该是这一副被权力和黑暗侵染了的丑陋的样子。
她眼底的复杂被云昊看的清清楚楚,轻笑一声再一次伸手想摸一下陆安歌的头顶依然是被轻轻的躲过了。
“怎么?如今师兄想摸一下你的头都不愿意了吗?”云昊笑了一声说道,语气难掩失落。
可这和他眼里的丑陋的贪婪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太阴以为早在师兄对她图谋不轨的时候,那个被太阴依赖和当作亲人的师兄就已经死掉了。”陆安歌抬起头看着云昊一字一顿的说道,她的眼睛如同一面镜子一般照出了云昊贪婪又黑暗的一面。
几乎让云昊的内心动摇了一瞬,只觉得自己在面对陆安歌眼睛的时候心底的丑陋无所遁形。
可也只是这一瞬,很快他就调整了过来,微微偏过头,眼神飘渺的看着缆车外面的风景,背着手道:“太阴朕想做的可不是你的师兄或是可有可无的亲人,朕要做的一直都是你的枕边人,其实朕是可以等的,上万年都过去了没道理几千年等不了。”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对那个地府里的肮脏神动心,他哪里比我强?我和你有着青梅竹马的缘分,有着并肩作战的情谊,没道理我把你养这么大让你这一身特殊的体质便宜了外人。”
“太阴,你觉得他一个只认识了你那么短时间的肮脏神那里比我这个从你是个小丫头的时候就认识你的大师兄更强了?”云昊转头双眼微凸的看着陆安歌说道,神色中带着些微的癫狂。
陆安歌沉默的看着他,坐在缆车座位上没有挪动一下,怀中的青鸾和肩膀上的狌狌接触到云昊的眼神都将头埋了起来。
只有陆安歌敢抬头直视着他,“万年的时间短吗?我觉得不短,还有似乎我前世进入师门的时候大师兄也并没有偏向我阿!似乎是……在我的体质暴露的时候师兄你才有意无意的接近的吧?”
“是谁将我拉扯大的来着?哦,是我的师姐,也就是那个和您有着婚约的玉翎师姐,她似乎是在被您退婚之后才久居昆仑山再也未曾踏出一步的。”
“还有您是真的喜欢我吗?还是喜欢我这一身特殊的体质?”陆安歌一双眼睛清凌凌的看着云昊。
每一句话都让云昊无法回答。
而陆安歌却没有停下,她继续看着云昊一字一句的说道:“至于您口中的那个肮脏神,在我看来他无论是长相还是实力还是心中的大义都要比您这个看起来冰清玉洁又高贵无比的上等神干净多了。”
云昊口中的肮脏神就是沈白渊的前世酆都大帝冥司,或许在云昊看来主管鬼界事务的冥司是一个肮脏神。
可熟知几人之间纠葛的陆安歌却知道,冥司入鬼界是为六界,为人间,为大义。
若不是冥司主动入了地府,这天帝之位根本轮不到云昊来坐。
两人无论是从哪方面来比,当年的冥司都要比云昊强上许多,若是两人的位置打一个颠倒,冥司入天宫,云昊入地府,凭云昊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将地府管理的井井有条,只怕是早就生了乱子。
所以陆安歌根本无法理解云昊是哪里来的优越感觉得他是上等神,而冥司是肮脏神。
两人对比起来,让人作呕的肮脏神明明是云昊才对。
陆安歌的语气和眼神说到最后都不自觉地带了嫌弃,这嫌弃让云昊的眼神更加不善了一些。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语气也阴森了起来,“朕自觉和你玉翎师姐没有感情才会退婚,可并没有做出什么婚约还在的时候追求你的事情,你师姐自己要在昆仑山中闭关不出又怎么能怪到朕的头上?”
“至于冥司,他自甘堕落非要去鬼界做那下等神,沾染了一身的鬼气,朕看他肮脏又有什么不对?”
“你这一身皎洁的月色神力,就应该配上朕才对。”云昊越说越盛气凌人,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无论是神色还是姿态都分外的高贵。
可这份高贵配起他阴森的声音格外的令人不适。
而陆安歌深知无论如何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不想再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争论之上浪费时间,遂沉默了下来。
而这沉默却让云昊误以为陆安歌是默认了他的话,果然整了整黑袍,重新用宽大的袍帽将自己的脸掩盖了起来。
语气也重新变得温和又宠溺:“不说这些前世的事情了,这一世你我都是新的开始,既然你的实力和记忆都已经恢复了,你也就应该知道,现在这个转世的冥司根本配不上你。”
“既然已经来了师兄这里就安下心先住着,晚些师兄帮你去将你的神格找回来,到时候等师兄大事已成之时,你便可与我共享这至尊高位。”
云昊一边说一边弯下腰看着陆安歌,更是伸手想将陆安歌抱着青鸾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可却被突然站起的陆安歌躲过。
“我听你座下二鬼说你还有一片百草园不知道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正巧我炼丹缺几种药材,说不准在你这能找到,还有你这后山的那片海倒是有些意思,不若在百草园找完药材之后带我出海去看看。”陆安歌一下一下的摸着青鸾后代的羽毛,一边安抚着它一边道。
她的表情和语气都是和前世的太阴极为相近的冷淡中又带着些高傲和漠然的样子,而这并没有让云昊感到不适,甚至是觉得更加的亲密,似乎是曾经的那个冷傲的小师妹又回来了。
于是不疑有他,宠溺的回道:“好,小师妹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们就先去百草园,这园中定能找到师妹想要的药材,若是找不到的话师妹也尽可告诉我,只要是这世间有的我都能为师妹找到。”
他的语气极为的宠溺,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没有在自称朕而是和刚见到之时一样自称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