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撞在墙上的声音在本就安静的庭院内分外明显,沈白渊一听到就转过了头,他们早就在刚刚的回廊处转了弯,这会儿一听到声音转过头,才发现林玄儒没有跟上来。
后退几步找他,就看到他抱着额头缩在拐弯处似乎是极为痛苦。
陆安歌微微低下头,看着抱着头的林玄儒正想开口就听到沈白渊先开了口。
“执行任务走神,林玄儒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想转正了,站起来。”他的声音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林玄儒一听到他的话赶忙站了起来,一边揉着额头上的包一边对着沈白渊连连道歉:“对不起局长是我不对,我刚刚不该走神的,耽误了行动给。”
他认错的态度分外的诚恳,沈白渊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嗯’了一声示意他跟上。
从回廊中走出去,很快就到了一个被紫藤花覆盖着的月牙门,月牙门的角落有个秋千,看上去也有些年纪了,但却被保养的极好,陆安歌禁不住想江家有哪位女眷会荡秋千。
这秋千一看就是经常用的。
可是比起秋千,更让她感到好奇的还是紫藤花覆盖着的月亮门,这月亮门上有一种巧妙地阵法,能够将外面的所有声音隔绝起来,这也解除了陆安歌的疑惑。
那就是为什么他们刚刚在前厅踹门有那么大的动静,江老太爷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紫藤花上的阵法陆安歌没有见过,但无论是哪一种阵法都脱离不了本质,其本质上就是九宫,八卦,四象,两仪,的不同排列组合下形成的不同作用的气场而已。
只要知道阵法的原理,天底下所有的阵法都有序可循。
况且这个阵法根本就不难,破解起来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陆安歌只一眼就能够看出其中的奥妙。
沈白渊对于阵法却实没有陆安歌那么精通的,此时看到陆安歌的神色就知道这个阵法对于陆安歌来说是极为简单的。
挪脚往旁边走了走,将整个月亮门给陆安歌露出来,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陆安歌却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从包里随手的拿出一根金针,伸出手快速的往月亮门上的万千紫藤花其中的一朵上面扎了一下。
被扎的那一朵紫藤花便缓慢的合拢成了一个小小的花苞,包裹着月亮门的紫藤花蔓缓缓散开将月亮门后的世界展露在几人面前。
这一幕就如同西方童话睡美人中的包裹着城堡的蔷薇花散开时一般浪漫唯美。
林玄儒不自觉地看呆了眼,有些后悔今日没有带着小讹兽一起来,站在陆安歌身后的李婉也呆了呆。
她虽然是一个女强人一般的大唐郡主,曾经被人负过,如今还变成了鬼,但她还是对爱情有一分憧憬,对于浪漫也不是完全免疫的。
所以见到这般浪漫的景色,更是不自觉地伸出手想摸一摸那墙上的紫藤花,可却被陆安歌挥手制止。
她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向陆安歌,“陆大人这紫藤花可是有不对劲?”
“嗯,李姐姐这个紫藤花阵虽然被我破掉了,但这个阵法精妙,时间紧张我只是破开了一条路,这紫藤花阵上其余的作用都还在,你刚刚若是碰到了阵法的主人便会立刻知道有人闯入。”陆安歌一边解释一边看了看花心处微微闪光的紫藤花。
李婉听完不自觉地赞叹起阵法的巧妙,她将自己的手收回来,又羡慕的看了一眼阵法才跟在陆安歌身后走进月亮门,在她看来这般唯美的阵法不可能是一个糟老头子喜欢的。
肯定是被用来获取佳人欢心的,这个江老太爷怕是年轻的时候和他的夫人感情很好。
这般想着,李婉不自觉地对布置下这个紫藤花阵法的江老太爷以及他的夫人有了几分好奇。
但正事当前,她只能将自己的好奇暂且搁置下来,等着从江府出去之后再去搜集八卦。
沈白渊不知道李婉和林玄儒的小心思,进了月亮门之后就小心翼翼地跟在陆安歌身后不敢踏错一步。
玄门中人都喜好给自己的私人领地布置阵法,江老太爷做为玄学界的泰山北斗自然也不例外,所以这院子中布有大大小小数十个困阵。
而这些困阵也都不简单,既是针对人的,也可以针对妖鬼,所以他们必须小心翼翼地跟在陆安歌身后一步都不能错。
否则就只能被困在困阵之中直到明天被江老太爷发现才能够被放出去。
而等到被江老太爷自己发现会发生什么就不必明说了。
陆安歌在前面引着路,一边计算着落脚点一边还关注着林玄儒和李婉那边的情况,生怕他们两个走错一步。
还好,两人虽然各怀心思,但脚下倒是也是稳当的,跟在她的身后一步都没有踏错就出了困阵。
一出困阵江老太爷住的小院的全貌才露了出来。
小院倒是和陆安歌他们想的不同,没有多么的雕梁画栋,有的只是中间一栋低矮的老式小洋楼和旁边的一座老式的和农村土胚房一般的三间房大小的房子。
小洋楼外面布着一个隔绝声音和气息的结界显然是江老太爷休息的地方,而一旁的土胚房没有任何结界,只有森森的鬼阴之气。
土胚房上面贴着防止小鬼逃跑的困符,土灰色的小木门摇摇欲坠,其中有数十根旁人看不清的运线从屋内延伸出来一直拉到小洋楼之中。
这显然就是晚上关着那些鬼仆的小房子了,那些运线便是江老太爷操纵他们为他做苦力的手段。
陆安歌是不赞同人去驱使鬼怪的,尤其是这种当作下人一般的驱使,鬼魂从本质上来说和正常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驱使鬼怪在某种意义上等同于驱使人的灵魂,虽然玄术界一直有驱使鬼怪的传统,但陆安歌却不喜欢。
所以她皱了皱眉,只觉得江老太爷身上或多或少的还是带着些老派的作风,不过倒也没有打算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