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目光触及到老人的时候,又有些不舍,她到底还是害怕老人是休克,到时候醒来看到自己的孙女自杀了会接受不了。
这样想着,悠悠强撑着一口气爬到老人身边,将老人抱在怀里,静静的等着老人醒来。
她满怀期望的想着,如果老人能够醒来,这个昏暗的世界或许还能够让她坚持坚持。
就这样她抱着老人,目光空洞的从白天等到黑夜,从黑夜等到白天,手脚发麻也像是没有知觉一般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这样抱着老人坐了许久,直到老人额头上的血迹变成了黑红色,直到房间内已经有淡淡的腐臭味传出来,直到老人的身上已经遍布尸斑。
悠悠终于肯相信老人已经去世了,她空洞着一双眼将老人放在地上,费力地将桌子挪到了吊灯底下,将粗壮的绳子抛上去。
踩着凳子,最后看了老人一眼,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凳子踢翻,一丝挣扎都没有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而她在这个世界留下的最后一丝踪迹不过是一滴眼泪而已。
……
看到这里,小女鬼凄惨的一生完全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地牢中的所有人都沉默良久,残魂霜华秋更是早就落下了泪来。
她知道小女鬼的身世一定极为凄惨,可却没有想到,竟会是这般的真相,短暂的一生竟只有母亲一个人抚养她以及二婚后还没有去世的时候是勉强算作快乐的。
其余时间竟然是悲痛到让所有人都接受不了。
还有她的奶奶,霜华秋真的不敢相信,如今的这个法制社会,怎么还会有像小女鬼继父那般的人渣,同时她又想到这个案件足够让所有人震惊。
但霜华秋在帝都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听到一丝风声,就连报纸上的边边角角也没有透露出来一丝和这个案情相关的事情。
只隐约记得当年好像有一个新闻上说过,有一对祖孙,死在了家里,疑似是自杀。
想到这里,霜华秋眼中微光一闪,只觉得这个案件应该就是小女鬼身上发生的案子。
她赶忙回到特殊局上面,打开电脑不断地搜索着当年的案件信息,又给沈刀打了个电话让沈刀将这个案件的电子卷宗发了过来。
卷宗一发过来,上面的照片就让霜华秋为之一振,照片上的女子长相清丽,眼神黯淡无光。
仅仅只是一张平面的照片就能够看出来她周身的绝望和灰暗。
这张脸,和小女鬼的脸一模一样,没有一丝笑意,只有呆滞和空洞,霜华秋毫不怀疑,她就是小女鬼。
确定了自己没有记错,霜华秋将卷宗打开往后翻去,上面的李悠悠三个字让她知道了女鬼的名字。
霜华秋企图在上面找到一些能用的信息,可是翻完了卷宗,只翻出了一身火气。
这卷宗上,简直是颠倒黑白,上面记录的和女鬼的记忆完全不同,就像是两个事件一般。
对比起女鬼记忆中可怜的形象,卷宗上的李悠悠是一个贪图享乐,男朋友换的极快还只找有钱人,在学校从不与人交际,性子孤僻。
和街坊四邻关系恶劣,不善待老人的骄纵恶劣形象。
而对于这个案件的记载,上面写着,疑似该女子殴打老人不慎致死,后畏罪自杀。
这一记载彻底点燃了霜华秋的怒火,她对着对面的沈刀一阵输出,同时手下快速的将卷宗打印了出来。
重新回到地下的时候,陆安歌已经在着手清除女鬼的记忆了,帮助神志不清的女鬼投胎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找回女鬼的记忆,让女鬼自己想通。
另一种则是直接将女鬼所有的记忆全部清除掉,相当于格式化重来。
但后一种有违天道,所以很少有修士会用,即使用也会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用的。
所以陆安歌一开始才并没有想使用这种方法,可没有想到,小女鬼的过去竟然比她想象的还要悲惨。
这个记忆一旦被小女鬼记起,小女鬼肯定不会安心去投胎,而是会发狂,发狂之下很难保证她能够正常投胎。
因此,陆安歌在权衡之下,决定将小女鬼的记忆清除掉,给她一个崭新的未来和崭新的人生。
这是她和众人商议过的结果,当然她也并不只是因为小女鬼凄惨就去帮忙。
世界上凄惨的事情那么多,若是她每一件都帮根本就帮不过来,主要还是早在之前她答应了净觉,要将小女鬼的事情处理的圆圆满满的。
修士一诺千金,每定下一条誓约就会受到天地法则的约束,若想毁约则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这可比她清除小女鬼的记忆受到的惩罚还要严重许多,有违天道,不过是从她的功德之力之中扣掉一些就可以抵消。
可,天地法则降下的毁约惩罚却能够让她几个月无法增强修为,孰轻孰重自然不必多言。
更何况,功德之力对于陆安歌来说,根本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在她的相气和沈白渊死气的转化过程之中,她身上如今积攒的功德之力足够她挥霍几百年了。
因此,沈白渊也没有拦她,而是任由她用遗忘法术将小女鬼的记忆清除掉,同时摇了摇控尸铃给小女鬼构造出一个完美的梦境。
这个梦境能够让小女鬼躲过轮回境的探查,陆安歌不愿意应付清醒之后没有印象的小女鬼的询问。
赶忙趁着她不清醒的时候让范无救将其带走。
送走了小女鬼,霜华秋赶忙将卷宗递到了几人手中,陆安歌顺手翻看了几下,眼神定定的落在沈大壮三个字上。
这个人就是小女鬼的继父,也就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上面记载着他前一日离家后就再未回过家。
显然是从那之后就不知所踪了,不过这些警察找不到他陆安歌却是找得到。
卷宗上清晰的记载着沈大壮的生辰八字,陆安歌只是随手掐算了几下就找到了男人的踪迹。
男人此时正在一个东北的小山村里,还有了一儿一女,他的妻子是一个极为能干的老实人。
生活虽然清贫但也幸福。
不禁让人再叹出一句天道不公,善恶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