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还是不麻烦陆大人您亲自去取了,我让手底下的人送上来?”季札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倒也不是不舍得这些东西,想暗中克扣下来一部分,而是因为陆安歌刚刚对他的态度让他有些害怕,所以他怀着隐秘的有些讨好的心思想将这件事办的更加完美一些。
可没想到陆安歌却斜着眼看了一眼已经坐回轮椅上的他,冷道:“北明公觉得你如今这副样子还能够驱使的动你手底下的阴差吗?我要是你就会千方百计地想着怎么躲过手底下那些鬼差的暗害。”
地府的勾心斗角并不会比人界少,反之更加严重,阴差往上一步就能够成神,拥有更多的机会,而阴差想要往上迈出那一步,取代上面的阴神,只有一种方法。
那就是阴神之位空缺,所以,如果让那些阴差知道季札如今的情况,他们不仅不会听从季札的吩咐,还很有可能反过来取他的性命。
只要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即使取了季札的性命地府也不会过多的追究,反而还可能论功行赏。
而至于北明公以为的那些和他关系很好的阴神,实际上怕是并没有多好,不过是一些表面功夫罢了。
毕竟如果真的是很好的关系,不可能轻易的就将北明公的踪迹透露了出来。
从那对阴神父子那日的态度来看,他们根本不是只知道北明公的去向,而只透露了这一个,不过是因为这一个和其他几个比起来,是一个在他们心中不重要的人物罢了。
所以,他们不仅不会帮忙,反而还可能暗中出手,这样等阴神之位空下来,就能够将自己手底下的亲信提拔上去。
毕竟谁不愿意,自己人越爬越高呢?
但,如果说季札被杀死,阴神之位空缺是地府大多数阴差所期待的好事的话,对于陆安歌和沈白渊来说,却是一件坏事。
目前周鬼帝身份成谜,周武王周文王父子态度成谜,酆都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如果在这个时候传来北明公出事的消息,酆都的阴差为了争夺这一位置怕是会爆发出更大的动乱。
在如今这种酆都被完全掌握在那三位的情况下,若是他们三位是同一阵营,新封的阴神自然而然的也会变成他们的人。
阴差被封阴神,天降赐福能够将实力大大提升,到时若是他们真的和遮天教有关系,那岂不是亲手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强大的敌人出来。
所以,陆安歌不仅不能让北明公联系地府的人,还要想办法保护他,让他早点恢复修为。
毕竟,就目前来看,他对沈白渊还是极为衷心的,又有救命之恩在,几人应当还是属于同一阵营。
做朋友到底比做敌人的好。
季札也明白陆安歌的意思,他刚刚说出那句话也不过是因为没有过脑子而已,此时一被陆安歌点拨,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是小的天真了,陆大人您教训的对,那就麻烦陆大人亲自去取一趟了。”季札感激的说道,此时他才是真的相信了陆安歌是真的不想让他出事,也同样想让他尽快回归神位。
心里面对于陆安歌刚刚因为刘家人敲打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下他面子的芥蒂也完全消失了。
芥蒂一消失,季札的表情自然了许多,表情分外自然的对着陆安歌道:“还要麻烦陆大人将小的的手接回来,这样着实没有办法修炼。”
季札苦笑着看着自己被陆安歌捏碎的手,软塌塌的连个最简单的诀都掐不起来。
陆安歌没有应答,而是直接走上前,三两下就将他的手恢复了原状。
顺便还伸手对着他的肩膀拉了一下,肩膀也立刻恢复成了原样。
屋子里怪异的气氛退去,刘家人才敢说话。
刘管家轻轻的长舒一口气,恭敬地对着陆安歌道:“多谢陆大师帮忙,要不是您我们就算是倒霉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不用客气,本就是我让刘放将他带来才给你和刘阿姨带来了麻烦,这张符给刘阿姨带着,过几天就好了。”陆安歌摇头表示刘管家不必道谢,从包里拿出在车上早就准备好的叠成了三角形的符纸递过去。
刘管家伸手接过,递给一旁的刘放母亲贴身保存。
刚刚陆安歌和季札之间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刘家人也听得一清二楚,这符咒是给他们去除霉气和阴气用的。
若是换做别人完全可以不管,等过上几日刘家人倒霉再次找上来的时候再收钱处理。
或者直接悄悄的将其处理了,反正刘家人也不会发现。
可陆安歌竟然直接说了出来,这难免让刘家人感觉到受宠若惊,同时心里也再次觉得他们家刘放是真的找了个好师父。
刘放母亲开心的放好符纸,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喜气洋洋的戳了刘管家一下。
刘管家被戳的莫名其妙,转头疑惑的看着刘放母亲,“你戳我干什么?”
刘放母亲看着傻乎乎的刘管家,对刘管家翻了一个白眼,“你真是个呆子,咱们放放既然要成为陆大师的徒弟,拜师礼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下?”
“哦哦,对对对,你看我都忘了,是应该准备下,况且陆大师帮了我们这么多忙,谢礼也是应该准备一下的。”刘管家被刘放母亲一点,一拍脑门就想去准备东西。
可才刚走了几步,就被后面传来的声音拦住了去路。
“不必那么麻烦,我们清泉观收徒讲究一个缘字,拜师礼是不用准备的,一切从简就好,麻烦刘管家泡一壶茶过来,简单的敬个茶就算是成了。”
“剩下的那些繁文缛节,清泉观一向是从简的,不过日后倒是要抽空和我回去观里拜见一下师祖他们,至于谢礼也不必了,就按一开始说好的酬劳就行。”陆安歌语气平淡的说道,显然是真的不介意那些繁文缛节,也不想要什么谢礼。
刘管家也是一个聪明人,赶忙乐呵呵的应了,转身回来,去厨房洗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