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从老板娘的手里接过来那把菜刀,凶狠的看着面前的死灵,怒喝一声冲了上去,他看出来这些个死灵惧怕这把菜刀。
伸手挥舞着菜刀就往上砍,死灵们连连往后退去,眼神却越发凶狠,血淋淋的眼珠子往外突着。
声音尖利的叫着,这声音似乎带着什么魔力,直震得人头脑发懵,所有人都捂着脑袋蹲到了地上,有些承受能力不强的人甚至已经躺在了地上打滚。
不多时整个烧烤摊内站着的人就只剩下了沈白渊和陆安歌以及净觉三人。
陆安歌眼神冰冷地看着因为死灵的尖叫声倒在地上将菜刀扔出去的老板,状似不经意的上前一步,一脚将菜刀踢了出去。
这一个动静并不小,但是抱着头捂着耳朵不断挣扎的众人却都没有发现。
死灵冲着老板而来,很快就一涌而上进入他的身体里,而剩余的死灵就进入了厨师和老板娘以及服务员的身体里。
被死灵侵入的几个人很快站了起来,自己往后厨的方向走去,将头浸入水缸中试图想淹死自己。
可每一次在快要淹死的时候,他们又会从里面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然后又浸入进去,如此循环往复,直到他们全部都面色发白。
烧烤摊上的客人同他们的情况比起来虽然好了一些,但也没有好多少,只要是吃了烧烤的人体内都钻入了一只或者好几只死灵。
站起身,扶着桌角,弯下腰,大吐特吐了起来。
这一吐并没有因为食物被吐完了就结束,而是直到吐出苦水为止。
甚至有些人吐出来的苦水中还带有血迹,陆安歌冷眼看着他们就像是两个世界一样,手里捏着的符咒瞬间甩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线型的弧度贴在了老板身上。
老板还趴在缸边的身体猛地一僵,抬起被泡的发白起皱的脑袋,缓缓的转过头面对着众人。
他的脑袋上有数个虚影,看起来就像是鸟头一般。
那些鸟头叽叽喳喳的叫着,说出口的却是人话,“报应!报应!全是报应!”
“活该!活该!全都活该!”
它们的喊叫声凄惨又尖利,连连脱口而出的话语让众人不明觉厉,但同时又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鸟头们气愤的喊叫着,操纵着老板走到餐桌前面。
餐桌上放着早已冷掉又覆盖了一层沙石的烧烤,脏的已经不像样子,任谁看一眼都会觉得一口咬下去一定全是石子。
但是老板却好像在吃什么人间美味一样,一把接一把的从桌上将烧烤捞起来,将嘴巴张大最大,猛地将一把烧烤塞到自己嘴里,连咀嚼都没有咀嚼就全部吞到了肚子里。
众人看的吃惊,鸟头却还在叽叽喳喳的叫着:“不是喜欢吃我们吗?那来吃啊!让你们吃个够!”
说完又操纵着老板往下一个桌子上走去,接着吃烧烤。
其余的死灵也像是反应过来一般,纷纷的操控着那些人开始吞吃桌面上的烧烤,直到将整个摊位上的烧烤吃光之后。
又操纵着众人跑到后厨将一筐筐的生肉全部吞入腹中。
生肉的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嘴巴早已经麻木,可更恐怖的事情却还在后面。
吃完摊位上的所有肉之后,他们开始集体呕吐了起来,将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又一点一点的全部吐了出来。
吐出来之后又将那些吐在地上的东西混合着泥沙吃到肚子里,然后又吐出来,直到所有人吐的奄奄一息脸色发白。
这是这些死灵能想到的最凶狠的报复了,它们要让所有人记住今天晚上吃到肚子里的滋味。
这样不仅能够出了它们的一口恶气,还能够让这些人再也不敢吃野味。
它们在用这种近乎精神自残的方式拯救自己的后代,亲自让这些人将野味吞下去又吐出来,这些都是它们身上的血肉,是它们最后遗留在时间的存在的证明。
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若是可能它们也想将这些人杀掉,可是它们明白,即使杀掉这些人也会有其他的人做出同样的事情。
而刚刚,那位大人说过了,要让这些人不敢吃野味,要让所有人都对此有所警示,就要让他们活着,生不如死的,拥有着悲惨的记忆活着。
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说话的资格,他们会将今天的事情传播出去,即使不能让所有人都不敢滥杀,但最起码能够让大部分的人都有所戒备,不敢再去轻易的大量的屠杀野味。
所以,它们不会杀死这些人,只是折磨这些人的精神和肉体,等这些人奄奄一息的时候,它们便呼啦啦地从这些人的身体里面退去。
“报应!报应!都是报应!”
“活该!让你们滥杀!让你们吃我们,如果你们再吃我们下次一定要你们的命!要你们的命!”
死灵们凄厉的叫着,按照着陆安歌提前给它们说好的路线退出去,然后将整个神行隐在黑夜中直到完全失去踪迹。
而烧烤摊的老板和那些吃了烧烤的客人,却都躺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沈白渊跟在陆安歌身边和陆安歌一起冷冷的看着地上昏迷的数百人,拿出手机打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打给工商局的,还有一个则是打给医院。
这两个电话一个是为了保住他们的狗命,不让那些死灵沾染的孽果过多,而另一个则是为了将蝴蝶谷中的无良商家一网打尽。
两个电话打完,沈白渊思索了一下,又给野生动物保护协会打了一个电话,与其等着这些人自觉,不如直接将弱者保护起来。
毕竟,人性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没有人能够保证这些人说出去的就一定所有人都会信。
如今这个时代,不信鬼神的人终究是太多了,而不信鬼神的人只可能会觉得是一起大型的食物中毒事件。
因为店家在里面添加的那些大量的添加剂!
最后一个电话打完,陆安歌挥手撤掉自己布下的专门针对人类的结界,脚步不慌不忙的带头往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