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剩汤
军中的饭菜一如既往的粗糙。
柳云眠自己可以忍受,但是心疼观音奴,阿宽和音音、大郎几个孩子。
而且音音、大郎还吃奶,奶娘也得补。
柳云眠没想到的是,她离开这些日子,是观音奴负责盯着奶娘和妹妹的吃食,把她们照顾得都很好。
而观音奴自己,和军中其他人一样同吃同住。
长大了,是让人骄傲的孩子了。
柳云眠既然回来了,自然不肯让观音奴这个半大孩子操心那么多。
而且,他也是长身体的时候,也得吃好。
还好有包子,可以不时带些猎物回来。
天气暖和,柳云眠也带着雪仪、胖丫和阮曼去河边钓鱼。
这会儿京城那边已经开始帮忙找人,阮曼暂时留下等消息。
阮曼对柳云眠充满了崇拜。
她说,她救人靠运气。
柳云眠救人靠能力,那是真的能起死回生。
胖丫和阮曼非常投缘。
“阮曼,你有眼光。”胖丫拍着阮曼的肩膀,“难得难得。”
阮曼一头雾水:“什么有眼光?你是说我救了侯爷?那是意外。”
妹妹把羊放丢了,怕挨骂,央求她一起帮忙找。
她就撒了个谎帮忙出去找羊。
结果羊在啃陆辞……腰间的荷包。
因为他的荷包里,放了盐。
那是柳云眠特意给他带的,说是出去不能缺调味品,不能亏了嘴。
结果这盐,救了陆辞的命。
因为戈壁里昼夜温差大,不及时被发现的话,晚上真的会被活活冻死。
“不说是不是意外,就冲着你没有看上侯爷,咱们就是一类人。”
阮曼:“……”
这话是能说出来的吗?
她小心翼翼地偷偷看向柳云眠。
柳云眠大笑:“胖丫,你这么说我不服啊,侯爷哪里不好了?”
胖丫嗤之以鼻,“看不上,我和阮曼都看不上。”
“人家曼曼惦记着自己的货郎哥哥,你呢?该不会是看上了韩平川吧。”
胖丫:“……看上他才怪。”
“可是我看你跟他亲亲热热地拱在一起说话。”柳云眠戳穿他。
“和他没关系,是韩夫人给我带了些东西。”
“哎呦,现在都被婆婆认可了。”
“什么婆婆,我准备认干娘的。”胖丫嘟囔道。
柳云眠笑得欢快。
有情人终成兄妹,有些人就要疯了。
“上钩了,上钩了。”雪仪很快拉上来一条巴掌大小,活蹦乱跳的鲫鱼。
柳云眠:“好了,不闹了,我们也认真点,等着鱼下锅呢!”
但是钓鱼这件事情吧,认真了,也可能钓个寂寞。
别人都或多或少钓上几条,柳云眠则是零蛋。
最后包子都看不过去了,在浅水处用爪子拍晕了两条,用嘴叼着放进柳云眠的木桶里。
不过虽然一无所获,但是柳云眠非常开心。
她干脆扔了鱼竿,把大家钓来的鱼清理好,然后去旁边架起带来的陶罐开始熬鱼汤。
私下开小灶,严格来说是违规的,但是一般上面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影响训练和行军就可以。
可是柳云眠怕给陆辞添麻烦,所以这种时候尽量选个离远点的地址。
鱼汤熬得越来越香,柳云眠让包子回去喊观音奴,让两个奶娘也抱着孩子来。
两个小家伙,也都可以直接喝一点儿。
柳云眠先给众人都分了鱼汤,最后自己盛了一碗,又把剩下的鱼重新熬上一罐。
她尝了一口,默默给自己点了一个赞。
这味道,绝绝子。
她这也是宝刀未老啊!
众人就着柳云眠带来的饼子喝了第二轮鱼汤之后,陶罐里还剩下不少。
柳云眠知道胖丫和阿宽饭量大,就让两人再喝些。
只两人都不肯。
“留给奶娘晚上再喝一顿。”胖丫道。
阿宽也点头。
这时候,季徐行出来寻大郎,找到了这里。
柳云眠就给他盛了一碗。
罐子里剩下的就不多了,约莫只有半碗。
两人也算很熟悉彼此的好友了,所以季徐行谢过她,“我真没吃饭,就不跟夫人客气了。”
“观音奴。”
陆辞来了,面色有些难看。
柳云眠莫名其妙。
但是看到陆辞的视线落在陶罐上,她恍然大悟。
应该是陆辞向来军规森严,觉得自己此举挑战了他的权威?
那……
错已经犯了,汤都下肚了……
要不,罚她,嗯,肉偿?
柳云眠脑海中黄色废料泛滥。
现在不苟言笑的陆辞,对她来说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强烈的吸引力。
就……很想撕开他的冷静自持,看他为自己沉沦。
柳云眠想捂脸。
她这个想法很危险啊。
观音奴却高兴地上前道:“爹,你找我?”
“是舅舅。”陆辞纠正他。
观音奴并不生气,挠头道:“习惯了。爹,你吃过饭了吗?娘熬了鱼汤,快来尝尝。”
柳云眠:“……”
就剩下一点了,她敢给陆辞喝剩下的?
而且,季徐行用了最后一只干净的碗,这会儿现刷,陆辞会嫌弃吧。
陆辞,快拒绝。
可是陆辞偏偏和她作对一般,竟然“嗯”了一声。
柳云眠端着自己还剩下半碗汤的碗,要落荒而逃,“我去洗碗。”
“不用。”陆辞道,“我……用观音奴的便是。”
柳云眠竟然红了脸,“哦,好,我给你盛汤。”
完了,她竟然想他会用自己的。
柳云眠,你冷静点啊。
这是你的攻略目标,不是你的攻略成果。
柳云眠把剩下的鱼汤盛好,又拿了块饼子给他。
陆辞却没接,只盯着她的手看。
柳云眠:大哥啊,我真是和你犯了大忌。
又怎么了?
虽然你只有十七岁的记忆,虽然我现在也挺馋你的,但是你总这么冷冰冰,我怕我英年早逝啊。
——被你冷冰冰的态度冻死。
陆辞却开口道:“你从前,是不是做过这个给我吃?”
柳云眠激动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了:“你记起来了?陆辞,你记起来了?”
陆辞被她这般称呼,还有些不适应。
他怎么会起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
但是看着柳云眠眼中的激动,他没说实话,含糊道:“没记起来,只是觉得似乎经历过。”
其实他是被心里那股控制不住的醋意驱使,问出了这么幼稚的话。
他得比别人先吃过,那也不算他吃剩下的了。
“那也好,那也好。”柳云眠依旧激动,“你尝尝,如果喜欢,我明日再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