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觉得秘密只有自己知道,别人却不相信的滋味也是很酸爽的。
“我看,不如叫凤仪琴吧,正合你来用。”
黛玉面色一红,哪个仪?
令仪的仪吗?
这么明目张胆,也太羞人了。
“不行,就叫凤来,就这么定了,不接受反驳。”
等到给琴身涂漆的时候,水溶直接呼叫万能的小青。
“小青,给我买个隔离罩,或者抗过敏的。”
小青又把这活外包给万能的商城,干脆双管齐下,把两种类型的都可以水溶换到了。
【不是啊,你既然有这个,刚刚干嘛还吓唬黛玉美人。】
“自然是在骗她喽,系统的事情解释起来好麻烦,我还怕黛玉划伤了手,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干就行。
何况,我也没说谎话啊,若是没有商城里的道具,大漆几乎是人均要过敏一次的。
谁知道黛玉会不会过敏很严重啊,过敏可是会死人的。
咱们有商城也不能那么浪啊!”
水溶闷头干了几天,又有内侍造访武陵春色。
水溶赶紧叫来黛玉帮他化妆。
黛玉无语的揪了揪大狐狸的耳朵:
“你这个大骗子,说什么生漆碰了就会过敏,结果你自己不也好好的没啥事,如今需要装病了,倒是想起我来了。
亏我这几日日日为你悬着心,你做什么都依了你!”
若不是宫里的内侍就在外面候着,黛玉恨不得提起剑来追杀这混球,真是把她骗的团团转。
水溶能说,黛玉这几天因为心疼他,对他要求宽松了许多,所以他就没说实话吗?
他只能抱住头,期期艾艾的求饶起来:
“王妃饶命啊!
我错了,我真的没有骗你啊,生漆的确碰了会过敏,不信你去问问那些漆工。
我这只是天赋异禀,症状轻微罢了。
这不是准备见宫里来的人,所以才叫装的严重一点嘛!”
真的?
黛玉两只眼睛都写着:
不 信!
“你的信誉都已经清零了!
你最好别让我发现又是在骗我的,不然,哼哼。”
水溶心里默默说道,以他的演技,还有小青配合,怎么可能露馅嘛。
来人这次换成了何必知,大概皇帝觉得夏胡莱上次办事不力,准备这次换个人来努力一下。
水溶眼睛擦了些胭脂,红彤彤的像是肿了一样,面上围了一个白纱巾。
何必知心中一咯噔,这北静王是有备而来啊!
看着红彤彤的眼睛,我见犹怜更胜往昔,北静王真的是病了吗?
怎么看着像是被揍哭了呢!
何必知又偏头看了看身形纤细的北静王妃。
这娇娇弱弱的样子,想来不可能把北静王给揍哭吧,所以果然是他胡思乱想了。
水溶可不知道何必知憨厚的面容之下,是怎样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
“何公公,不知陛下派你大老远的辛苦这一趟,是有什么要事吗?”
何必知擦了擦汗,心说,您还知道我这城里城外的折腾足够辛苦啊,我这汗,歇息了许久都没消下去呢。
但是面上,何必知还是得陪着笑,说道:
“王爷,您就不能行行好,看在我实在辛苦的份上,高抬贵手,随我进宫一趟,陛下有事要同您商议。”
“何事?
何公公,不是我为难你,你也看到了,我这些日子身子不爽,之前已经同陛下告过假了,如果不是什么急事儿,不如等我痊愈了再去陛见,省得给陛下过了病气儿!”
何必知心说,北静王爷可真是厉害,一下子就找准了陛下的软肋。
这么一说,不管是真的假的,陛下都不敢召见他了啊!
作为贴身伺候的御前第一人,何必知深知自家主子是多么宝贝自己的小命,连盛宠不衰的宸贵妃娘娘染了小恙,陛下都少去探望,更遑论是其他人了。
“王爷,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是最近陛下想要再立一个机构——西缉事厂。
这朝中的反对声音有些大,陛下想要听听您的意见,找您问问策。”
呵呵,水溶心中冷笑,他巴不得皇帝更作死一些呢。
最好弄的众叛亲离人心尽失,才方便他搞事情。
西厂这种特务机构,恐怕没有什么官员会欢迎。
毕竟人在朝中,大家都要讲规矩,但是无论锦衣军,还是东厂、西厂,这种机构都不是什么讲规矩的地方。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没有证据,就能抓捕审问。
炮制冤狱,颠倒黑白,栽赃嫁祸,无中生有,炮制大案,这都是有前朝的前车之鉴在的。
文武百官能同意才是见了鬼了!
水溶微微直起身,对何必知说道:
“近日微有小恙,虽无大碍,但却容颜有损,不能见人。
倒是有负陛下的期待了。
不过,陛下这事不难。
西缉事厂想来是同东厂的职权相似,侦查民臣的言行,为陛下办事,可对。”
何必知点头:
“王爷猜的不错,的确是如此。
这不是上次那捅破天的大事,至今毫无结果。
陛下也是万般无奈之下,还想到了重启炉灶,组建西厂。”
谁关心皇帝有没有苦衷啊?
百官只会关心自己的利益有没有受损。
水溶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前朝的西厂是个什么德行,皇帝自己没点数吗?
把牢狱以及法庭混为一体,随意逮捕朝中大臣,迫害忠良的事情也没少干。
堪称臭名昭着。
那就是潘多拉的魔盒,皇帝的恶犬,一放出来就是要咬人的。
当初百官能够妥协,允许皇帝建立东厂,已经是照顾皇帝的心情了。
那也是特殊情况,考虑到先帝时期皇子连连出事,加上皇帝刚上位,手里无权没有安全感,这才没怎么卡脖子。
如今,皇帝竟然还要得寸进尺的建西厂,这就过分了。
这么高压下去,百官还要不要活了。
水溶转了转手上的十八子,怪不得百官要炸锅呢!
但是水溶对皇帝满满都是恶意,虽然不会提醒他。
“何公公,在我看来,这西缉事厂,本就是陛下的爪牙鹰犬,也是陛下的家奴,与朝廷的政事关系不大,也不是归属朝廷的机构,而是归属内廷。
这建不建西厂,似乎不用经过百官同意啊!”
何必知有些懵,瞪大了眼睛。
水溶换了个更通俗的说法,举例道:
“陛下若是要在十六监新增一个尚衣监,难道还需要经过外朝的同意吗?”
何必知眼睛一亮,喜悦之色迸溅出来。
“自然是不用的!
高,王爷您果然是高见啊!
唉,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既然是太监领导,办公地点也在皇城内部,连俸禄都不从户部走,那自然是归属内廷的机构。
这根本不需要朝臣同意啊!
他们这是脑子不拐弯,走进死胡同了。
何必知面上的兴奋之色已经快要遮掩不住了:
“王爷,您既然身子不适,我就不多打扰了。
您好好歇着,您的功劳陛下会记在心里的!”
水溶心说,记在心里就够了,可千万别出去说是他出的主意。
“何公公客气了,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只要陛下舒心,我就放心了。
我知道陛下身边离不得何公公,慢走不送!
请恕我失礼了。”
一如水溶的期待,他在背后出损主意的事情的确没传出去,但是另一件事情却不胫而走。
“唉,听说了嘛,据说北静王毁容啦!”
“啊?不要啊!”
闻者无不大惊失色,心中发出了土拨鼠的尖叫。
北静王的脸可是他们大晟的宝贵财产,真要狠狠心把北静王拿出去论斤卖,都能勾搭几个女王来投靠呢。
这等珍宝,怎么能有丝毫损伤呢!
“不如咱们多收集一些美容养颜的好东西送去王府吧!”
“好主意,就这么定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王府莫名其妙收到很多雪花膏,玉容霜,羊脂油,蛤蜊油,水溶不明所以,一脸懵逼。
喵喵喵喵?
这是咋回事儿,难道他out了。最近送礼比较流行送擦脸油吗?
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sod蜜?
一想就格外的出戏呀!
看看这堆满了库房的护肤品,都够他再开一家美人坊了。
直到水溶销假了重新去上班,这一股送“大宝”的浪潮才渐渐地淡了下来。
……
“哈哈哈,好好,果然还是北静王有办法。
父皇说的没错,这北静王果然是文武双全,得用的很。”
相比其他的大臣,北静王好用之处在于他不是传统的清流文臣,没那么古板,也没那么在乎名声,很多称得上是佞臣的事情,在北静王看来也很是寻常。
司徒恒可烦透了那些成日里屁事不干,只对着他逼逼叨叨,这个也不合规矩,那个也不合礼制的老古板们。
但是北静王用起来如此的顺手,他对北静王世子就更加的势在必得了。
世子如今的确岁数有些小了,还是北静王府的独苗,若是真的在皇宫出了事,北静王指定发疯,所以虽然想要把水昭明拉进皇宫来从小培养,但是司徒恒还是不敢强求。
万一他强硬的下旨,最后世子却有个三长两短,那才是真的结仇了。
北静王这次的妙计也给了司徒恒一定的灵感,有时候不能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既然一计不成,那就再换一个路子。
司徒恒扒拉了一下自己名下的皇女们,啧,倒是没有同龄的公主。
他又瞅了瞅父皇留下的便宜皇妹。
开国的第一代北静王曾经同皇家公主联姻,往后已经这么多代了,如今血脉也逐渐远了,该到了王府同皇室再次联姻的时候了。
听说北静王在学院里开了一所学校,去听课的学生不拘男女,不如他把备选的皇室公主们都送去一起念书,从小培养感情,总有一个能成事的吧?
那些公主和她们的母妃也不是傻子,北静王府这么好的姻缘,还能硬生生放过不成?
……
人家家中坐,馅饼天上来。
薛宝钗听说自家女儿有机会去读书,不禁大喜,再看看地点,她敏锐的猜到了其中的深意。
先帝去的太急,她年纪轻轻的一下子成了寡妇。
皇帝的女儿和皇帝的妹妹,那地位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薛宝钗对于联姻北静王府的事情本来都不抱有希望了,没想到如今峰回路转,机会就这么水灵灵的蹦到眼前了。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薛宝钗立即唤来女儿叮嘱起来。
她的女儿虽然和北静王世子差的岁数有点多,但是懂事成熟一点的女孩子,想来比那些不知事、只知道哭闹的要强得多了。
……
有完没完了,有完没完了!
水溶狂翻白眼,惹得黛玉瞪了过去:
“你这过敏,难不成还能影响到眼睛吗?
不然怎么抽个不停!”
水溶无语:
“你没听到何必知刚刚的话吗?
说什么久闻书塾的大名,想要把公主们送来一起教养念书。
呵——”
水溶冷笑了一声:
“咱们这个私家小作坊,怎么可能在外面有什么名声,我遮掩还来不及呢!
皇帝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就是冲着咱们儿子来的。
这是上次偷家没能成功,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啊!”
黛玉恋爱的看了看还在憨吃憨玩,和小蛋糕作斗争的自家儿子。
可怜见的,这就是个唐僧肉,是个女妖精都想上来啃一口。
“那咱们要拒了吗?”
水溶咬了咬牙,猛地一拍桌子,吓得小金鱼勺子都掉了。
“拒什么拒,咱们应下!”
“啊?”
黛玉无奈:
“你别说气话!”
“我这可不是气话!”
水溶冷冷一笑:
“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咱们还能次次都拒了皇帝不成?
这次若是还不许,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招数等着呢!
还不如就把这些人放到眼皮底下。
何况一些小孩子总比那些别有用心的大人好对付多了!
与其让小金鱼去皇宫里和那些人精勾心斗角,我宁可放这些公主进来,好歹也是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
水溶的笑意变得更加的不怀好意:
“皇帝还是想得太浅了,姑且不说青梅竹马是不是真的能结成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