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是谁,被坑多了也历练出来了!
我能料敌先机,自然是因为知道你十有十二分的没憋好屁。”
“粗俗!
就该让林公来看看,他那些陶冶情操的课程怕是白上了!”
水溶反唇相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没办法,同你这种缺德的冒泡的呆久了,实在文明不起来。”
郑文摇摇头:
“你这嘴巴,跟淬了毒的刀子似的,还刀刀往人心口上戳,我这憨厚的可比不得。”
水溶嘴角抽了抽:
“除了憨厚这一点,其他的你说的好有道理,我哦竟然无法反驳。
至于憨厚,呵——”
水溶冷笑了一声:
“请对自己有个清醒的认知好吗?”
郑文默默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又原路滚回来,趁着水溶有点走神,一把扑过去,抱住他的腿。
“我还不憨厚吗?
若不是憨厚,怎么会被人排挤到西南去?
呜呜,溶哥儿,皇帝老儿不当人子啊,竟然把我踢去了西南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那可是西南,遍地毒虫瘴气哇!
我真的好惨啊!”
水溶甩甩甩,甩了好几下都没甩脱身上巨大的挂件,无语的蹲下,去扒拉某人的手指头。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是西南总督。
李首辅当初七十高龄都能去,你总不能还不如一个文官吧?”
郑文抬起头,一脸的难以置信。
汝问人言否?
“李玄策李公那是一般的文官吗?
那是吊打了武状元的文官!”
水溶无情冷酷的扒掉了某个牛皮糖,然后告诉了他一个残酷的真相。
“文文啊,还有一点你可说错了。
不当人子的那个不是皇帝,而是我啊!
不枉我特意运作,让你去那边。”
哈?
郑文瞳孔地震。
什么仇什么怨啊,溶哥儿。
“我不就是当初欺负你的次数多了亿点点吗?溶哥儿你至于直接把我发配边疆吗?”
水溶双手托腮,笑眯眯看着假哭卖惨的某人:
“天南海北,各地的风土人情我都能见识到,这样有什么不好。
出京可是你当初主动申请的,不是我逼你吧?”
郑文大声控诉:
“你就承认了吧!
你是不是在报复我。
我说的是出京,不是出国啊!
你瞅瞅,我去的这地方,和出国有毛区别啊。
等我回来了,怕是都退化成野人了。”
水溶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狡黠的像只偷了鸡的狐狸:
“怎么会呢,我这么心地善良,从来不做打击报复的事。
你可是我异父异母的好兄弟啊!”
呵呵!
郑文死鱼眼。
那他昨天接到的那一大摞几乎看不到头的任务清单又是怎么回事?
去西南就够惨了,倒霉主公不说雪中送炭也就罢了,竟然还来雪上加霜。
“我知道上面那位除非脑子秀逗了,不然不会放我去北疆。
但是怎么就要去西南了,哪怕是西海沿子也好啊!
西海沿子海上云集,啥舶来的好东西都有,那多繁华,多快活啊。
溶哥儿,你老实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算计?
不然就这不毛之地,土司残部顽固,一看就钱少事多,你还特意花银子谋划,那不是钱多烧的嘛。”
水溶挑了挑眉:
“有没有可能,我就是半点都没花钱,半点都没运作,你才能轮到西南这“好”差事的。”
郑文瞪圆了眼睛,还有这种操作?
“那些人都在排着队的赛前去江南等富庶之地,西南刚被李公平定没几年,那些土司的势力也没彻底清理干净,等闲可没人愿意去。
我只要啥都不管,这个烫手的山芋自然会落到你的头上。”
郑文咬牙切齿:
“好一个无为而治!”
“嘿嘿,多谢夸奖!”
玩笑归玩笑,正事还是要叮嘱的。于是,水溶低声和郑文咬起了耳朵:
“将来京城这边一旦生乱,怕是各地都闻风而动。
西南天高皇帝远的,最容易生叛乱。
我需要你压制住西南那些土司的残部,以及想要复辟土司制度的野心之辈。
西南,不能乱!”
郑文恍然,京城生乱还能是啥原因,水溶才是那个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溶哥儿这是连将来造反之后怎么压制各地都规划好了?
“唉,我还想着到时候回京来帮你呢!”
水溶拍了拍郑文的肩膀:
“冯叔年纪大了,牛伯父和柳叔都没了,牛赟、紫英他们几个还缺乏历练。
如今,大晟能镇压一方的大将可不多了,这事,只有你能干。”
郑文掐指一算,可不是嘛,高丽一战,竟然将大晟硕果仅存的老将几乎一波送走了。
永安帝的破坏力恐怖如斯。
鞑鞑都没达成的战绩被他一个人就实现了。
若是不算他本人还有溶哥儿这个天赋异禀的牲口,大晟经验成熟的将领竟然陷入了青黄不接的尴尬期。
除了一个同样年纪不轻的陈翼,竟然就没了。
想到此处,郑文把水溶的糖衣炮弹全盘收下:
“嘿,虽然你是在给我戴高帽,但是我脸皮厚,就当你说的是真话了。
走走走,反正上任还早,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咱们喝酒吃烤羊去!”
“喝喝喝,你就知道喝,得了痛风你就舒坦了,嫂夫人就在隔壁,同我夫人在一处,你还是好好想想,要不要顶风作案了。”
“溶哥儿,只要别说扫兴的大实话,那咱们还是好朋友。”
……
黛玉表情严厉的看着某个蠢蠢欲动,想要逃跑的皮小子。
“姜汤都喝了,一滴都不许剩,仔细染了风寒!”
看着小金鱼皱成小包子一样的眉眼,水溶转头和黛玉告起了黑状。
“我今日到的时候,这小子不知在雪窝子里躺了多久。看身上的痕迹,怕是还同三宝、四宝打了雪仗。
骂也骂过,打也打过了,这小子就是从来记吃不记打,我看非得风寒了,自己难受了,才能长记性!”
经过无良父王的日常坑害,明哥儿已经彻底老实了,只是在心里哔哔了一句: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完全没有要说出口的意思。
黛玉闻言,心中的警报瞬间响了。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小金鱼把姜汤全都喝了个干干净净,塞了个蜜饯,这才放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