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饮子是什么做的?”
水溶笑道:
“这可不是饮子,而是酒!”
哈?
司徒恒瞪大了眼睛,目光中全是怀疑,细细嗅了嗅:
“若渊定然是在说笑,明明半点儿酒味儿都没有!”
水溶先咕嘟咕嘟干了一大口,然后示意皇帝:
“试一试才知道是什么味道。”
司徒恒见北静王都喝了,神情似乎也没什么异样,大概应该可能也许不会牺牲自己来坑他吧?
于是端起来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
“唔,味道比米酒还淡一些,却有一股子麦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喝起来有些像马尿!”
说的像你喝过马尿似的,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水溶眼睛一眯,故作惊讶的赞叹道:
“还是陛下见多识广,臣这等粗陋浅薄的,从来不知道马尿是什么味道!”
永安帝笑容一僵:
“哈哈,朕怎么可能知道马尿是什么味道,朕说的是颜色来着。”
谁家好好的喝酒往尿上想啊!
水溶没有继续刺激皇帝,阴阳怪气这种事,也不能太多。
“这酒的酿法原是从遥远的海西诸国学来的,选取麦芽,再搭配一种酒花,一起发酵而成。
当地叫做beer,如今这些是臣派下面人照着方子酿出来的,这可是大晟的头一份。
不止此酒可有荣幸得陛下赐名?”
啥?
果然是化外蛮夷,入口的东西竟然叫——
啧!连他这种荤素不忌的都说不出口。
司徒恒沉吟了片刻:
“这金黄金黄的琥珀一般,不如就叫琥珀浆吧!”
“形如琥珀,玉液琼浆。这名字的确恰到好处。
陛下,您在试试这样用。”
“叮叮当当!”
侍从又端上来一杯,这次的酒杯子外面凝结着一层水汽,触手如冰。
司徒恒咂了一口,然后惬意的喟叹:
“吃锅子难免的汗流浃背,这冰过的才是恰到好处呢!
想来,若是炎炎酷暑的时候能来一杯,那滋味才是绝佳。
可惜,夏日里用冰,朕也不宽裕,这等美味,恐怕无法时时享用啊!。”
听到皇帝满满的暗示,水溶很是淡定的回道:
“陛下,只是放在冰窖里冰镇,并不需要耗费许多冰块。
这酒不仅味道淡,实际上也不烈,只要不过量,寻常人也只是微醺,并不会醉酒。
用得若是不多,连解酒汤都不必用。”
司徒恒眼睛“唰”的一亮,这可真是个好东西。
有了这个,就不用担忧喝酒误事,或者醉酒伤身了。
对时下的大晟男儿来说,这酒水也许不够烈。
但是对永安帝来说,喝点小酒都有被弹劾的风险,啤酒就恰逢其时,既能满足他饮酒的快乐,又让他不会因为喝醉被弹劾。
“来,喝酒吃菜,吃菜喝酒!”
吨吨吨喝了个爽,司徒恒继续埋头苦吃。 用膳之后,方才试探着问道:
“不知这方子?”
水溶很是大方的说道:
“陛下大可拿去,或者派尚膳监的公公来学。
只是,这酒花是个稀罕物,如今只有我庄子上种了一小片。
陛下如果想要让臣的那些同僚们也沐浴天恩,大概还得等上一两年了。
臣不是个爱饮酒的,陛下若喜欢,臣庄子上的琥珀浆和啤酒花倒是可以全部拉走。”
司徒恒心说,够他自己喝就成,谁在乎那些大臣啊!
不过,嘴上,他还是要推脱一下的:
“朕怎么好意思白饶了你的东西。”
水溶眨眨眼,两只眼睛写满了诚恳:
“就当是臣送您的冬至礼物了。”
司徒恒大为感动,往日绝对是他冤枉了北静王了。
多好一臣子啊!
又能给他干活,又能讨他的欢心。
什么顶撞,那一定是北静王当时太愤怒了,所以才失态的。
这不是什么跋扈无礼目中无人,是至情至性的性情中人啊!
没看如今北静王待他很是恭谨殷勤吗?想来是时间久了,已经雨过天晴了。
酒足饭饱,连吃带拿的皇帝心满意足的拍拍屁股回宫了。
水溶面上的笑容这才逐渐化为漠然。
“唉!
你何必委屈自己给那位献殷勤?这事儿交给紫英他们也是一样的,反正他最擅长陪吃陪喝了!”
柳湘莲总觉得,让水溶放低姿态,违心的去讨好皇帝,实在是委屈了他。
他就应该像个骄傲的凤凰一样,永远耀眼,永远高高飞在天际。
水溶转头望着柳湘莲,弯了弯眉眼:
“不过是赔上几个笑脸罢了,这算什么委屈,对将死之人,总要有点临终关怀。”
柳湘莲咋舌:
“我还是不明白,啤酒能有什么用,这玩意也没毒,更不像福寿膏一样对人有害。”
水溶拍了拍柳湘莲的肩膀,然后瞬间变脸:
“医毒课看来是又开小差了,回去重修,顺便把《三年学药,五年学医》再做一遍!”
惊!
柳湘莲欲哭无泪,早知道他就不出来了。
看来的确是言多必失,没想到几句话就给自己换了一堆作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