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撇嘴:
“我是那种舍己为人的傻子吗?
咱们得忽悠、哦不,循循善诱,用利益打动那些狗大户!”
差点不小心说出心里话吧?
邸宁摸了摸下巴,觉得水溶果然和他英雄所见略同,登时露出一个狼狈为奸的笑容,桀桀笑道:
“不错,利诱可比威逼好使多了,尤其这北疆的商户前些年才见识过咱们北静王爷的辣手,暂时还不敢当着你的面弄鬼。
不过,既然需要足够动人的利益,那赐牌匾之类的虚名肯定不成,你准备拿出哪块肥肉?”
而李璠更是有些跃跃欲试,不就是忽悠人吗?他可是专业的。
水溶望了望朝南的方向,写下三个词:
【海港,码头,商铺。】
邸宁秒懂:
“若渊你还真是一招鲜吃遍天下啊!
不过那沿海的商铺仓库都已经大致分配完了,若渊你拿啥去当鱼饵?”
水溶比了个oK的手势:
“商人的本质是逐利,没钱赚的事情,别说那些商人了,就算咱们也不会干,但若是加上利益就不同了。
我预备着三管齐下。
其一,那些商铺只有少数是买卖合约,大部分都只是出租给那些商人,长则五年,短则一年。
谁能优先续租,自然要看他们的表现。
其二,当初建立码头的时候承诺的是免税一年,我们大可以承诺捐粮食可换取免税的额度。
其三,如今码头附近的几条街道商铺已经趋于饱满了,其他商人开店的请求也要满足,所以我准备开启二期二环计划。
在原有的道路外圈继续划分一块区域,开始修建狮子港的二环。
想要在新的地盘上分一杯羹,自然也少不了来我面前表现表现。
谁有“诚意”,谁才能抢占先机。
无论是做什么买卖的,地产,海贸,粮食,布料,都逃不脱这番利诱。”
邸宁连连点头,给水溶送上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
这沿海一旦开放了贸易,得益于海贸的巨利,自然是财源滚滚。而因为海贸的带动,相关联的其余产业也同样欣欣向荣。
比如,这黄金地段的旺铺,一年恐怕有上万两银子的往来生意。
而租金和商税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价格最低,位置最差的也得千八百两。
而开发新的区域,本来也是旧区域趋于饱和之后的必然选择,水溶这提议可谓是双赢。
李璠摇了摇扇子:
“那些商人也许赚了,但是咱们绝对不亏,不止不亏,还空手套白狼,却让白狼不得不撒娇卖萌打着滚的求着被套。
师弟你这堂皇阳谋用得可越发的炉火纯青了,我也不能被比下去,这发动三寸不烂之舌,为兄就当仁不让了。”
……
布音很是心烦,皇帝又把她召去了营帐,她艰难的应付了一番才成功脱身。
布音不明白,那皇帝的小妾明明相貌更加的出众,身边还有川金那个家伙,为啥要来招惹她?
瞅了瞅自己身上堪比麻袋一样的穿搭,布音更加迷惑了。 色令智昏的前提也得有色啊?
她为了方便行动穿了男装,又行军了许多日没有沐浴,整个人都和土堆里捞出来的差不多。
皇帝已经饥不择食到这种程度了吗?
是个母的就能下口!
还是说她这个乌奇部新一任首领,未来的八旗旗主之一不够有牌面?
布音大概万万想不到,人类的脑回路并不相通。
司徒恒打算的好好的,他认为,女人一旦失身于人,会自然而然的心中有所偏向。
布音好歹也算清秀可人,洗一洗大概还能看,又是乌奇部的族长,若是他能够得手,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收复一部分草原的兵马?
这些她尚且能应付,更让布音苦恼的是公事。
他们这几个旗的兵马一同被皇帝召集了过来,但是却并不受重用,反而处处碰壁。
被歧视,被瞧不起,和其他军队起摩擦,都还算是轻的。
每次分到他们头上的都是一些脏活累活,攻城他们先上,要打最危险的仗,付出了无数勇士的性命,最后分到的战利品却极其微薄,赏赐就更别想了。
至于那劳什子军功?
不当吃,不当喝,也不能让他升职加薪,那就和废纸没什么区别。
布音粗略的这么一比较,皇帝和北静王比起来可差的太远了。
战利品还是其次,吃不饱才是大问题。
他们这次前来都是一人两马或者三马,如今不止人吃的粮食不够,马的草料也堪忧。
但是布音明明看到,隔壁大晟军队从来没有短缺过粮草。
两三次下来,布音也发现了,明显就是他们被针对了。
如果不是他们鞑鞑加起来人数远远不如大晟的军队,跳反了大概率也打不过,他们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不伺候了。
所以,收到了分兵的命令之后,布音险些喜极而泣。
天高皇帝远,布音觉得自己第一次理解了中原这句话的含义。
这实在是太快乐了!
……
与此同时,高丽的信纯君李成勋险些开心到扭曲变形、高斯模糊。
心想事成啊有木有!
孙子兵法真是一本神书,他还没有融会贯通呢,只是小试牛刀,来了个诱敌深入,没想到大晟皇帝竟然这么轻易的就上当了。
初时,他还以为这是迷惑他的计策,等派人探听消息之后,李成勋再也抑制不住笑出声来。
然后他的野心飞速的膨胀,诞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生擒中原之君的机会已经在朝着他招手了!
若是能完成如此壮举,凭借着大胜的威望,就算兄长还在,反对的势力仍在,他也能众望所归,成为国王吧。
如果支持信纯君的大臣知晓他的话,一定会和大晟的臣子们很有共同语言。
因为他们都有一个脑回路迥异于常人的上司。
众望所归个屁啊!
以北疆军队的战斗力,他们高丽的那些乌合之众根本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真要俘虏了皇帝,惹怒了大晟,他们高丽恐怕就要在地图上消失了。
所以,等到大臣听到了信纯君宣布的“好”消息之后,“嘎嘎”声此起彼伏,抽过去的人横七竖八昏了一地。
……
第二只靴子终于落了下来,虽然这结果不从人愿的狂奔向最坏的情况。
皇帝被围困在忠州一小城,大部分兵力又四散出去,结果这些军队大多被来拦截的兵马阻隔在了半路上,虽然拼命战斗,却一时无法回援。
当然究竟出了几分力气,唯有各个领兵的将领自己才心知肚明。
夜不收日夜兼程的带来了这个噩耗,接着就是锦衣军跑死了几匹马,前来传旨让水溶前去救驾。
水溶心里骂骂咧咧,他
陛下被围困请王爷前去救驾真不想救这玩意!
奈何朝中大半的文武大臣都跟着一起去了,包括林如海,赵纲,还有牛伯伯,冯世叔等几乎全部的勋贵。
水溶的亲朋好友很多都在随驾,他不能不去救人。
更操蛋的是,如果让异族打破了关卡,铁剂就能长期直入,北方所有的百姓都要遭难,这更让水溶无法坐视不理。
所以心里再多的牢骚,水溶却还是第一时间就点起了已经枕戈以待许久的兵马。 “诸位,高丽生乱,圣上蒙难,正是我等尽忠报国之时。”
知道众人大概对皇帝印象不太好,水溶又补充了一句:
“若是高丽失控,乱兵肆虐,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临近边境的百姓,其后就是大家的父母兄弟姊妹。
我们的背后的土地上都是父老乡亲,怎能让他们日夜不安,又怎么让战火毁掉这幸福的日子,故而,我们此次是为了家人而战,为和平而战,也为自己而战!”
话音刚落,一改之前的冷漠,众人立即高声吼道:
“为了家人而战!”
“为了家人而战!”
“为了家人而战!”
……
忠州。
水溶的指尖重重的落在此处。
卫澄作为常年驻守北疆的,对高丽的地形最是烂熟,上前介绍道:
“忠州位于高丽偏南部一些的忠州,此地城墙低矮,属于易攻难守之地……”
听完了卫澄的讲述,众人都蹙起了眉头:
城墙低矮,若是攻城一方也就罢了, 大晟明显是防守的一方,这意味着守城会增长到地狱级的难度,而且说不定很快就会破城,这就意味着他们必须尽快赶到。
卫澄沉声说道:
“渡江之后南下,以襄宁铁骑的速度,大概三日能至。”
“这城墙能守住五日吗?”
卫澄摇头:
“一日都难!”
卫若兰颓然叹道:
“三日,这是没有敌军拦截的情况下。”
既要追求速度,还想要最好没有敌人拦截,水溶心说,那就只有一个法子了。
“我们来个出其不意,走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