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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快给娘说一说,这几日过得如何?”

黛玉扭了扭手帕:

“自然是无一处不妥帖的!

娘,你就算不放心那坏人,难道还不放心婉姨吗?”

贾敏用扇子遮住了唇角暧昧的笑意,打趣道:

“那坏人可是欺负你了?”

黛玉面色陀红,脑中迅速的闪过几个片段,然后捂着有些发烫的脸垂首默默不语。

此时无声胜有声。

见黛玉的玉容笑如百花盛开,垂首如含羞闭叶,聪慧敏锐如贾敏,自然能看出来,黛玉这两日过的可谓是和乐安康。

这边厢,母女俩红着脸噙着笑开始窃窃私语,那边厢气氛凝固的如同黑巧克力。

“师父!”

水溶的面色从容,仪态潇洒的作了一揖,半点都看不出他的脚趾正在默默的抠着地。

林如海没好气的问道:

“怎么不叫岳父了?”

水溶勾了勾唇,恰到好处的带着一点恭维:

“在外人面前要称呼岳丈或者泰山大人,自家里,自然是叫师父更亲密一些。

所以,师父,下次见了黛玉你就叫她徒弟媳妇吧!”

“去!

我看你是皮痒了!”

林如海简直快要气笑了,他这般正经端肃的端方君子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徒弟,正经了还没多久,两句话的功夫,就又开始贫嘴了!

林昀在一旁露出了钦佩又崇拜的目光,学到了,学到了!

“水溶大哥,那我应该叫你姐夫,还是叫姐姐嫂子啊?”

水溶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来:

“我可不能越俎代庖,安哥儿,你应该直接去问你姐姐去!”

于是,安哥儿噔噔噔的跑过去,哇哇哇的哭回来,空气中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虽然身份有所变化,但是今日的林家仍然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食物链也依旧稳定而和谐。

临走之前,水溶仿佛是随口一提的拜托道:

“师娘,黛玉这些日子忙着接手管家的事,大概会有些忙碌,不过,想来过阵子就能有空闲了。

我想着,若是日日圈在家里,难免觉得无趣,我白日里又不能陪着。

到时候若是母妃和黛玉来府上串门,您和师父可莫要嫌弃!”

林如海嘴唇翕动,贾敏惊喜的抬起头,用帕子遮掩住呜咽,眼圈红红的说道:

“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嫌弃!”

若是黛玉自己常常跑回娘家,就算是北静王府不挑理,那些世俗之人也会编排一些有的没有,进而影响黛玉的名声。

被婆婆带着一起来,性质却有所不同,不明其中内情的人,自然只会认为是北静太妃同林家主母关系亲密。

用膳之后,就又到了告别之时。

黛玉心中蓦的胀胀的,还带着些酸涩。

她舍不得家中的膳食,更舍不得这一花一树、一草一木。

无论有多么不舍,终须一别。

一直到回到了北静王府,黛玉整个人都是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水溶看出了黛玉的情绪,转了转眼睛,故意找话题:

“我明日要进宫一趟,黛玉,你帮我想一想准备一些什么礼物为好?”

黛玉挑了挑眉,有些惊讶的望过来:

“不是说可以休沐七日吗,怎么明日还要进宫?”

“我可不是那等新人进了房,媒人扔过墙的。所以,明日啊,我要去给咱们的大媒人送一份心意。”

黛玉精神一振,站起身来又开始翻库房单子。

既然是圣旨赐婚,媒人自然是当今。

“陛下富有四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我看,不如略带上几样自家铺子里新奇的物什,然后,多带上一些喜饼和喜糖吧!”

水溶挑了挑眉,深以为然。

礼虽轻,情意却重,寓意也好,既然是谢媒,自然是沾一沾喜气才更应景。

果然送礼这门学问还是女孩子成绩更好一些。

见了满面春风,格外得意的某人,司徒景笑得暧昧:

“若渊,这几日过得怎么样?”

还能如何?

水溶笑得差点露出小白牙。

自然是——

胡天胡地,昼夜颠倒,不知天昏与地暗,飘飘乎如羽化而登仙。

这让人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呀!

千言万语最后汇成一句话:

“甚好,甚好!”

水溶腼腆一笑:

“多亏了陛下赐婚的好姻缘,臣今日是来谢恩的!”

水溶深深了作了一揖,比拜佛都虔诚恭敬,他可是真心感谢手串帝这月老的。

看来手串帝的天赋不局限于串手串,串红线也很有前途嘛!

看着水溶身后大大小小的大匣子,司徒景不禁有些好奇,伸出手指了指:

“这些都是什么?

进宫谢恩也就罢了,怎么还大包小卷的带了这许多!”

水溶险些脱口而出:

你猜?

“哦,区区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这也是臣带给陛下的谢媒礼!

不过是一些喜饼和喜糖,让陛下沾沾臣家中的喜气,臣也沾一沾陛下的龙气庇护!”

司徒景听了心怀大畅,若渊果然是他的好臣子,好兄弟。

“哈哈, 有心了,朕就尝一尝你的喜气!”

浅尝了一下做的精致的喜饼,司徒景很是敏锐的说道:

“是十里香的点心!”

水溶竖起了大拇指:

“陛下的舌头果然不一般。”

“说起那几家铺子,为了你大婚的事,做的太张扬了一些。

朕听说,除了十里香,云衣阁、如意捞、明镜阁等也在搞什么庆祝活动。

其他人怕是都看出了这几家铺子背后的根底了,毕竟哪有那么巧,同时东家有喜的。”

水溶心说,那是你不知道还有外地的连锁客栈天然居,并书铺等其他王府传统的产业呢,他只让这几个铺子搞庆祝促销活动,已经够低调的了!

“臣这不是有陛下兜底嘛!

至于那些聒噪的,就让他们蹦跶去吧!

我可不信,弹劾我的那几个自己就真干净,家里半点铺子都没有。

无非是乌鸦站在煤堆上,瞧得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

日日张口闭口就知道说与民争利,但是这羊毛、琉璃镜之类的买卖,哪个是小民负担的起的?

我看他们口里的民,其实是自己,或者底下的豪商巨贾吧。”

司徒景重重点头,可不是嘛!

他内库穷得险些跑老鼠,好不容易搞点小钱,那些讨厌鬼也喷他与民争利。

与民争利真是一块好用的砖,那些人何时需要就往哪地方搬!

“不说这几个扫兴的了,这茜香国快马加鞭的送了书函来,他们的使团就要进京了!”

水溶抿了抿唇。

他这还是头一回当绑匪呢!

“也不知他们带上赎金了吗?”

司徒景摸了摸下巴:

“也不知这茜香国能薅出来多少油水?

若渊,你去过那茜香国,可有什么好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