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景清了清嗓子说道:
“王爱卿啊,朕也没说这是常例啊,特殊时期,特事特办罢了!
你非要搁这说朕放手给北静王权力不行,那平安州的事儿怎么办,要不,你去?”
王大人哑火了:
“这个,臣也不会打仗啊!
司徒景心中暗骂:
那你在这里逼逼个什么劲儿啊,浪费朕的时间!
都多少日了,这些大臣念叨的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朝廷是没有其他事情做了吗!
“朕算算时间,如今郑文大概已经到了平安州了,木已成舟,你们便不要在这种小事上纠结了。
是活儿不够多吗?
下一批要送去的粮食准备好了吗?
运粮的人手安排好了吗?
案子都查清楚了吗?
要不是你们磨磨唧唧只会拖后腿,朕至于为了送粮食把郑文和水军调过去嘛!”
众臣告罪道:
“臣等无能,臣等万死!”
这时却有一人出列说道:
“陛下,臣要弹劾!”
嗯?
司徒景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头铁,在他祭出了工作大法之后,还没被堵回去。
结果定睛一看,竟然是左都御史赵纲。
司徒景有些无奈和费解:
赵爱卿,你可是北静王的舅舅啊,怎么也来拆台,你不是应该和朕是一伙的吗?
赵纲朗声说道:
“臣弹劾当今陛下,您未经内阁讨论票拟,径由内廷下发中旨,此举不合朝廷规制。”
司徒景明白了赵纲的言下之意,有些心虚的转了转手串。
好吧,他知道,那些大臣也一个个的心知肚明,这件事上北静王其实是无辜的,罪魁祸首是他这个皇帝,那些人之所以反应这么激烈,不就是因为他这种行为损伤了文官们的权利嘛!
不过转而,司徒景又理直气壮了起来,他这不是为了赶时间嘛,要不等朝会上扯皮结束,内阁再讨论出结果,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文官本就是一群门外汉,调兵遣将这种事做什么要经过他们同意啊,都是前朝留下来的陋习!
心下有了主意,司徒景沉声说道:
“朕看你们天天喊忙,政事都处理不完,哪还有精力操心军机大事,万一因为太过繁忙延误了军机如何是好?
不如,以后便将调兵遣将这等事单独提出来,建立一个部门专司,嗯,就叫军机处吧!”
司徒景说完,也不等众臣反对,直接乾纲独断道:
“夏守忠,传旨!
内阁位于临敬门外,恐漏泄机密,故朕于隆宗门内设置军机房,选内阁中谨密者,入值缮写,以为处理紧急军务之用!”
众臣听了,心里狂翻白眼。
陛下真是越发的独断专行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文武百官商议。
想要权利就直说嘛,干嘛还把锅都甩到他们内阁头上,内阁什么时候泄密过了!
办公的地方又不是他们内阁选的,若是怕泄密,陛下明明可以给他们内阁换办公室啊!
他们不就是喷了北静王几句嘛!
北静王是陛下的亲儿子吗,竟然这么袒护他!
亲生的都没见陛下这么上心,大皇子二皇子见了怕是会哭晕在茅厕吧!
转而,那些大臣的心思又活络开了。
军机处啊,新部门,而且一听就是陛下的心腹组的小团体,他们能不能在军机处里占个位置呢?
众位大臣特别想对着皇帝呐喊:
陛下,您看看臣啊,臣愿意!
————————
“大帅,京里运粮的队伍也到了!”
哦,水溶还没从见到郑文的喜悦里抽身,就再次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今日难道是什么好日子吗?这喜事就像糖葫芦一样,都扎堆到一起去了!
水溶站起身说道:
“走吧,文文,如果我没料错,来的应该是牛赟,咱们一起去见见!”
郑文笑道:
“就是牛老哥的儿子,牛贲他大哥,镇国公府的世子?
我之前见过几次,倒是不算熟!”
……
水溶抱了牛赟一下,又捶了捶他的胸口:
“牛大哥,你可算来了!
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啊,就等着你这米下锅呢!”
牛赟也捶了捶水溶的肩膀说道:
“溶哥儿,你别想骗我,我都听说了,你有本事的很,自己弄到了许多粮。”
他离近了小声说道:
“嘿嘿,我早就看范家不顺眼了,溶哥儿这事做的解气!”
水溶对他挤了挤眼睛:
大家心知肚明就好,闷声才暗地里使坏啊!
水溶指了指郑文说道:
“这位你认得不?”
牛赟端正的行了一礼,说道:
“牛赟见过郑世叔!”
水溶忍俊不禁:
“文文,你都升级成叔叔辈了!
快正经一点,有个当叔叔的样儿啊!”
郑文拍了拍牛赟:
“牛老哥又不在,咱们不必这么严肃,各论各的就行,要不我见了牛贲那小子该怎么叫?”
牛赟爽朗一笑:
“郑哥爽快,改日我请你喝酒!
溶哥儿,这次可不止我过来了,其他人不方便来军营,都在县衙里候着呢!
你去见见不,我保证还有惊喜!”
郑文推推水溶催促道:
“去吧去吧,这里有我看着呢!”
……
周至县衙,
水溶难得喜形于色,牛赟说的不错,确实是惊喜。
“奕甫兄,别来无恙!”
李奕甫已经续起了胡子,唇上多了一行整齐的胡髭。
“若渊师弟,好久不见了!”
水溶打趣道:
“明明之前你也在京中,却一直不得见,还不是因着你太忙。
怎么,这是终于撑不住了,听了我的劝,跑出来放放风了?”
李奕甫轻咳了两声掩住笑意:
“师弟还是这么风趣,我此次是来传旨的,那白家的爵位已经赐下来了!”
水溶有些诧异的扬了扬眉:
“这样快!朝中的大人们何时效率这么高了!”
李奕甫低声道:
“能收钱的事,大人们何时不积极了!”
这话听得水溶险些笑出声来,李师兄如今也变得犀利了,看来是被朝中那几位折腾得怨气不轻啊!
幸好,他的上司除了皇帝,就是他师父林如海,没李奕甫这种上面几层婆婆的烦恼!
“李师兄,我记得你今年初就从御前调出来了,这传旨的事按理轮不到你头上啊?”
李奕甫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还有些牙疼的表情:
“我这不是调到大理寺去了嘛!
本来这押送人犯的事情应该是刑部出人的,结果被踢皮球踢给我们大理寺了!
然后陛下觉得再派一个传旨的人过来还要多浪费一份钱粮,所幸就让我一起代劳了!
陛下说,反正我以前也做过这传旨的活儿,此次就当是复习了!”
水溶只能忍着笑说了一句:
“陛下也是人尽其才!奕甫兄你能者多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