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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江雅竹还想拉着沈晚瓷去逛会儿街,结果被薄荆舟拦住了,他一脸无奈:“妈,今天是我和晚晚结婚的日子,您就不能留点时间让我们单独相处?”

江雅竹怨怪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倒不像之前那般嫌弃了:“算你开窍了,行了,把人还给你了。”

说完,她抽回自己挽着沈晚瓷胳膊的手,将人往薄荆舟那边轻轻推了下:“领了证了,婚宴的日期也得赶紧定下来,你不是说找了大师看日子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算出来,他是打算找个日全食的日子才让你们办吗?”

薄荆舟:“……”

江雅竹讽刺完他,挽着薄荣轩的手,心满意足的转身走了,还在朋友圈发了个九宫格,八张是沈晚瓷的美照,还有一张是结婚证的封面,配文:我家宝贝儿媳妇。

几分钟后,她的手机就开始‘嗡嗡’的震动个不停,全是发信息来问的,有些人不认识沈晚瓷,再加上和江雅竹的塑料姐妹情,问的那叫一个阴阳怪气:「之前没听说荆舟有女朋友,怎么突然就结婚了?这是哪家的千金啊,往常那些名流宴会上怎么没瞧见过?

不过现在的小辈跟我们那个时候可不一样,他们都讲究什么自由恋爱,不喜欢我们这些长辈说的门当户对那一套,不过以荆舟的能力,也不需要外界的助力。」

沈晚瓷不喜欢参加宴会,除非是推不掉的,所以那些没事儿就爱去各种宴会上凑热闹的富太太不认识她也是正常的。

但这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好像她没见过的人就是街边的乞丐似的,就让人很不舒服了。

她看了眼聊天框上显示的名字,是个网名,连个本名都不配她备注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儿逼逼叨?

江雅竹:“不认识是正常的,我儿媳妇不爱凑热闹,平时参加的宴会都是和工作有关,实在躲不开。受邀的人群,工作单位都是在一二环里的,这种层次的宴会,可不像我们平时参加的那些嗑瓜子说八卦的局,想去就能去的。”

要论阴阳怪气,江雅竹绝对是鼻祖。

对方估计被她给怼无语了,上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但就是没有信息发过来,半天后,发过来一个干笑的表情包。

薄荣轩正要开车,一回头就见她捧着手机笑得一脸轻蔑,纵容道:“你这又是把谁怼哭了?”

“一个不长眼的,我都不认识她哪位,上来就给我一通阴阳怪气,合着我儿子娶的媳妇还得让她先看过,她认识了才能娶是吧?”

打脸完一个,江雅竹又继续下一个,半个小时不到,圈子里就传开了,薄氏的总裁结婚了,娶了个了不得的小仙女,又美又有能力。

另一头。

当事人沈晚瓷并不知道这些,她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一晃而过的街景:“我们去哪?”

薄荆舟握住她的手,眉眼间都是神采飞扬的笑意:“去约会。”

(

沈晚瓷以为他带自己去的地方是商场,购物、吃饭、看电影、下午茶、娱乐项目,那地方应有尽有,很容易就混完一天了,但她没想到,薄荆舟带她去的地方居然是游乐场。

看着面前这个处处充满童趣的地方,哪怕沈晚瓷已经接到薄荆舟递来的门票了,但还是又确认了一遍:“你要玩这个?”

今天领证,沈晚瓷特意给薄荆舟找的正装,衬衫、领带、袖扣、西裤、皮鞋,一样不差,往那儿一站,跟领导巡视似得,和这里的氛围着实不搭。

“嗯,”薄荆舟摘了领带,将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取下袖扣,再把袖子随意的撸到手肘处,这样虽然不那么正了,但在一群穿T恤牛仔裤的小年轻中,再配上他两米八的气场,硬生生被衬出了教导主任的既视感。

沈晚瓷低头闷笑,任由薄荆舟牵着她的手去了检票口,周中没什么人,又是下午,一路畅通无阻的就进去了。

进了门,离游乐设施还有一段路,两人也不急,就这样牵着手,慢悠悠的往里走。

她问:“怎么想到来玩这个?”

不管怎么看,她都看不出来薄荆舟会对这种小孩子玩的地方感兴趣,难道他闷骚?面上不显,心里其实喜欢得不要不要的。

薄荆舟:“你喜欢。”

沈晚瓷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如果不是昨晚看了他的日记本,她也不懂这话背后的含义。

那是很寻常的一天,她和沈璇因为一点小事闹得不可开交,后来还当着沈震安和他后老婆的面大打出手,她被那个老渣男甩了一记耳光,从家里跑了出来,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逛,也不知怎的,就走到了游乐场门口。

她妈妈去世之前曾答应过她,要带她来玩,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下意识的走到了这里。

那一晚,她顶着脸上鲜红微凸的巴掌印,蹲在游乐园门口哭了半宿,一边哭一边诅咒沈震安儿孙满堂,没一个是亲生的。

因为沈璇被打这种事,在她之前的人生里,简直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了,所以受了委屈蹲在游乐场门口哭的这个场景,很快就被她遗忘了。

但昨晚,她从薄荆舟写的日记里看到了那件事,又将那段记忆给唤醒了:「XX年四月二十,晚瓷从家里跑出来,在梦幻谷游乐场门口蹲着哭了三个半小时,我开车跟了她一路,但她并没有发现我。」

沈晚瓷:“你那个时候一直都在?”

看着我蹲在那儿,哭的像只被遗弃的小狗。

薄荆舟很自然的接过了话,他的声音低低的,听着还有几分委屈:“嗯,我开车跟了你一路,你都没有发现。”

他早上习惯性的翻开日记本,一眼就看到了最后几页,沈晚瓷写的内容,便知道这事曝光了。

曝光了便曝光了,反正晚晚也知道他如今的情况,没必要再藏头露脚,他的注意力几乎全落在了她写的那些内容上,手指抚过纸业上微凹的痕迹,眼眶微微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