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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看了她一眼,上下打量了沈晚瓷几眼:“你谁啊?万一摸坏了怎么办?你能赔吗?”

秦悦织好久没看到这么嚣张的人了,“摸一下就坏了的衣服,店家也不敢收吧。”

她瞟了眼logo,是她没见到过的,“什么杂牌衣服也拿这儿来卖?这儿收衣服收的是大牌奢侈品,不是穿了不穿的破烂货。”

秦悦织自认自己还是很尊老爱幼的,但这人一副拽上天的模样,实在让人不怼不快。

“是法国一个专做男士手工西装的牌子,比较小众。”

回答她的,是沈晚瓷。

秦悦织:“这你都知道?”

“恩,薄荆舟的衣服大多都是这个牌子。”

“……”

秦悦织惊讶的瞪大眼睛,先是看了眼那件衣服,随后又看向沈晚瓷:“这件衣服?”

是薄荆舟的?

她就说晚瓷怎么会对件二手的,还是男士的衣服感兴趣了,薄荆舟还没破产呢,不至于沦落到要穿别人穿过的衣服吧。

沈晚瓷:“薄荆舟有件同款的,但男士的衣服款式都差不多,应该只是物有相似。”

秦悦织摇头:“不可能,要是是私人订制的话,不可能会撞,就算大体相似,细节也不会一模一样,你要不看一看?”

中年男人将她们的对话都听在耳里,“你们想干嘛?明抢是吧?上下嘴唇一碰,这衣服就成你的了?那我要是去银行说钱都是我的,我他妈不就发财了。”

他用身体挡住两人的视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买就别瞎掺和。”

说完后双眼放光的看向店员:“这衣服值多少钱?私人订制,那应该很贵吧?”

这要是卖了,能赌多少把了?

那死丫头,有这么贵的衣服还在他面前装穷,也不知道她和那个男人发展到哪一步了,买件衣服都是订制的,那结婚不得买车买房,拿好几百万的彩礼啊。

他这是要发财了啊,越想越兴奋,脸上的皱纹都开了花。

店员:“是挺贵的……”

他话还没说完,一道娇小的身影就风风火火的从门外冲了进来,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将衣服抢了过去:“不卖,这件衣服我不卖。”

中年男人第一个反应过来,脸色一变,转身就拽住了衣服的另一头:“你给老子松手,老子生你养你,供你读大学,你不好好读书,争取找个好工作赚钱给老子花,还学你妈到处勾搭野男人,现在我要卖件衣服你都要阻止,你个赔钱货,不要脸的东西……”

他骂得又脏又粗俗,仿佛面前这人不是他女儿,而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

谢初宜从小就被他用这些话骂,早就已经麻木了,但这一刻,她还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难堪,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一般。

她抱着衣服的手半点没松:“你卖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动这件衣服。”

“好啊,”中年男人应得干脆:“这是你男朋友的衣服吧,你把人带回家让我看看,我就不卖这件衣服。”

(

谢初宜对他的性格太了解了,他刚一提出这个条件,她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拒绝道:“不行,而且他也不是我男朋友。”

“不是你男人,还把这么贵的衣服给你,你当老子蠢呢,不把人叫回来,那就滚一边去,别耽搁老子赚钱。”

“我死都不会让你动这件衣服。”

“你他妈……”

中年男人举起手就要打她,关键时候,还是店员开口阻止了这一出闹剧:“抱歉,这衣服我们店收不了,不说我们店收不了,别的店都收不了,私人订制的款,买的时候再怎么值钱,卖都是卖不出去的。”

男人也顾不上打人了,松开手,一个健步跨到店员面前:“你什么意思?”

秦悦织在一旁吃瓜吃得津津有味,连表都顾不上看,老板叫了她几声都没拉回她的注意力,最后只好也跟着吃瓜了。

谢初宜爱惜的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打算趁她爸和店员理论之际拿着衣服先走,刚转身,就被沈晚瓷叫住了,“抱歉,能不能冒昧问一下,给您这件衣服的人,贵姓?”

谢初宜的眼睛很红,声音里带着颤意:“不能。”

看出她眼里的抗拒,她急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件衣服挺好看的,想买一件送我丈夫,所以想问问他,这衣服哪里买的。”

谢初宜抱着衣服,一声不吭的走了。

秦悦织:“要不要追上去问清楚?”

沈晚瓷摇头:“腕表买好了吗?”

对方不愿意说,她总不能把人绑起来,强行逼供吧。

秦悦织晃了晃手里的礼盒,一脸心痛的道:“买好了,十多万啊,秦景瑞果然是个败家玩意儿,要是他以后赚不回来这笔钱,看我不把他打成猪头。”

沈晚瓷笑着道:“你让你家霍律师多带带他,一个官司的事。”

“算了吧,我怕我们秦家断子绝孙。”

“……你对霍律师有意见,也不用诅咒自己家吧。”

“学他找不到女朋友,女朋友都没有,哪来的孩子,不是断子绝孙是什么?”

沈晚瓷:“霍律师的女朋友不就是你?”

“我不是正想着把他踹了吗?而且像我这么蠢的,吃肉把自己搭进去的,世上能有几个?”

沈晚瓷:“……”

从二手奢侈品店出来,两人就各回各家了。

薄荆舟今天约了人谈事,还没回来,沈晚瓷去了衣帽间,翻了几遍都没找到那件衣服。

闲着没事,又恰好在衣帽间,她便干脆将行李也一并收拾了。也没带两件衣服,一个三十寸的行李箱就塞得满满当当的了,但这点东西要支撑她在国外呆那么久,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她讨厌冬天。

收拾好,她将行李箱拿去了一楼,时间还早,沈晚瓷闲得无聊,索性拿出了纸笔画画。

薄荆舟回来时,就看到她蹲在茶几那儿,“晚晚,你干嘛呢?”

“画画,”沈晚瓷将画递给他:“你看,这件衣服好看吗?”

她画的,俨然是那件她在二奢店看到的,觉得眼熟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