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得出结论后,哄的一声散开了。
“……”两人对视一眼,莫名其妙。
两人间的气氛忽然变得微妙起来,明显的都想说些什么来打破气氛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什么?说你觉得姐怎么样,想不想和姐谈恋爱?
我去!严妗你快醒醒吧,你不学好也就算了,怎么还想染指张明礼啊!
严妗欲哭无泪的端着杯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翻书预习下节课的内容。
“太烫了?”半晌,张明礼先开口了。
“嗯,是有点烫…”严妗说着,又胡乱的一口接一口的饮着水,根本不像被烫的样子。
张明礼失笑,并没有说破,而是继续道:“烫就不要喝那么快了。”
“……”严妗才想起来自己多么的欲盖弥彰,她尴尬一笑想转移话题,“啊,张明礼。”
有风吹过,仿佛直直吹向他心底。此刻他一时分不清是被日光还是被她的笑晃到了眼,只这一刻他把严妗和日月画上了等号。
“嗯。”他低声的应了。
“你看过雪吗?”严妗问,“京城今天下雪了。”
“嗯。”那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又从他心底冒了出来,他顾着探寻本心随意的嗯了一声,后觉得不对,补充,“我是说,”
“东城已经十多年没下过雪了,我没见过东城的雪。”
严妗觉得他这话有点奇怪,又不知道奇怪在何处:“那你一定要来京城看看,可大了,届时整个城市都雪白雪白的。”
严妗不知道自己这话狠狠的踩入了张明礼的雷区,她被刚刚莫名其妙的期待慌了神,像抓住了什么似的逮着“京城的雪”这一点疯狂展开,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张明礼面色不变,只托着下巴笑吟吟的看着她。
“东城也会下雪的。”张明礼说。
“比起京城,东城的雪才更动人不是吗。”
严妗止了话,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比起每年都来的京城,确实十年一遇的雪花更迷人一些。
“今年会下雪吗?”她问。
张明礼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大概今年,大概明年吧。”
严妗:“那我一定要看。”
“好。”
——
东城武馆。
“蛟道”即将开展,远在东城的武馆也稍微应景的装饰了一番。
严妗抬头看着馆里的标语。
“怎么样师姐?”东子站在他旁边,跟着她的视线向上看。
“这句。”严妗指着上方一句道。
“世间正道千百万,三千剑法在一身。”
“是奶奶说的。”严妗又说。
世上正道千百万,三千剑法在一身。
少年自有凌云志,不负黄河万古流。
这句话是张奶奶常说的,严妗如今只觉倍感亲切。
“梅子姐你为什么不参加蛟道?”路过的人见二人在此,便驻足停留,问道。
“是啊,虽没见过师祖的剑法,但我觉得梅子姐已经算是游刃有余了啊。”
东子伸手止住了他们说话。
不是严妗不能参加,也不是她不想参加。
四年前。
“您好,京城武馆的报名表。”少年将一摞表单放在桌上。
这少年剃着寸头,脸庞棱角分明。可偏偏生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眼下一颗泪痣如同黑夜中最闪亮的明星,单耳带了只耳钉,整个人又带了丝痞气。
此人便是张故。
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将眼镜抬了抬,看了眼张故:“京城武馆的啊……”又看向张故身后的女孩。
女孩竖着高马尾,脸上的少年锐气很是耀眼,她现下正盯着那沓表,一动不动。
中年人撇了一眼,放在第一章的参赛资格申请表。
姓名:严妗,性别:女,年龄:13岁。
“……”中年人拿起这张,细细的端详片刻,道,“这是你吧?”
张故回头,而严妗明显愣了一下,点头。
“闺女…你这过不了的。”中年人放下纸张,“你参加不了的。”
“为什么?”开口的却是张故,“她天赋很高,不是来玩儿的。”
中年人点点头:“你们京城武馆我当然知道一些,你们馆长的李氏剑法我有幸现场观看过,很是精彩,不过……”
“难道你们还玩重男轻女这一套?”张故脾气不好,直接没好气的讽刺道。
“…不是这个意思,是这样的,目前到现在,提交报名表的没有一个女娃,而且你年纪这么小,也就是说你的对手全都是与你力气悬殊的男生。”
“我有把握。”沉默至此,严妗只道。
“不是这个问题。这不是奥赛,上一届也不是没出现过这个情况,当时也是一个闺女参加比赛了,但这些男娃不愿意和女娃打,输了觉得丢人,赢了又觉得胜之不武,导致比赛不能正常开展……”
话说到这里,大家都明白了。
“可……!”张故还想说什么,被严妗拉住了衣袖,她从桌上拿走自己的表,“算了。”
“……”
众人看突然沉默的两人,互相交换眼神,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没什么,我怕输而已。”严妗淡笑,“你们加把劲,争取参加为我们武馆争光呀。”
见她这么说,东子放松下来,接着她的话茬说:“对呀,你们要是能拿到什么名次,你们的照片也能挂在大门口!”
“哈哈哈哈,最好再插两柱香!”
“那肯定挂你的,不要推辞啊!”
“肯定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