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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么没用?”霍时渊十分嫌弃地道,满脸不耐烦。

他在骂月华。

程娟对月华来说,是半个丫鬟,也是半个姐妹。

两个小姑娘一起长大,关系自然很好。

唯一一段生出嫌隙,是月华以为程娟也喜欢银芒。

后来证明是误会之后,她又去道了歉,两人和好如初。

月华很沮丧。

她不知道,程娟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油盐不进。

其实程娟当初确实喜欢过银芒。

这件事,也是月华和银芒在一起之后很久,无意之中才发现的。

程娟对银芒表白过,不过被银芒拒绝了。

可是程娟在月华面前却抹去了这段,说她有意中人,然后也再也没有表露出任何对银芒的喜欢,而且十分注意保持距离。

月华就算知道了所有始末之后,也只是埋在心里。

她觉得,这是程娟珍惜她们之间的感情,那她也只当不知道,不让自己心里生出嫌隙。

在月华眼中,程娟就是这样一个懂分寸,知进退,让人心疼的妹妹。

可是现在,她非要赖着霍时渊,做得也太明显,太……讨人嫌了。

月华明明已经告诉她,霍时渊另有喜欢之人,也有了成婚打算,这次就是要进京提亲的,结果程娟还是油盐不进。

程娟说,她不和未来的世子妃抢,她可以委屈做妾。

月华:你觉得你做妾委屈了,世子却觉得你做妾,他也委屈,何苦呢?

程娟却道:“你不懂世子对我的意义。在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是世子救了我!”

宛若天神降临。

只有在霍时渊身边,她才有足够的安全感,其他任何人都无法取代。

月华实在劝不动,只能低垂着脑袋来跟霍时渊回禀。

结果,被急躁的霍时渊骂没用。

月华闻言不服气地道:“是,我没用,那你自己有用吗?”

霍时渊眉头几乎拧成川字,“她如果再执迷不悟,我只能让人把她送到师父身边。”

“你放过我爹吧。”月华白了霍时渊一眼,“少祸水东引。你看她这个样子,回去想不开,要对我爹不利怎么办?”

现在估计任何把程娟带走,不让她留在霍时渊身边的人,都会被她记恨。

“你再去劝她!”

霍时渊不能解决这件事情,就不好再去见鱼晚棠,内心焦灼。

“我去劝也没用了,你另请高明吧。”

程娟简直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世子,你也别着急。你想她经历了那么可怕的遭遇,肯定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再等等吧,劝人也得慢慢劝。”

月华虽然觉得程娟现在的举动不可理喻,但是想到她可能受过的那些伤害,始终对她说不出重话。

霍时渊,也是类似的情绪。

可是他着急去见鱼晚棠。

他还没说出口,月华已经提起了鱼晚棠。

“世子,你回来之后,是不是还没去见晚棠?你这么烦闷,去见见她就好了。”

换个心情。

霍时渊眉头紧皱,在屋里来回踱步,半晌后才道:“程娟的事情,她知道了怕是会烦恼。”

月华不解道:“她烦恼什么?你又不喜欢程娟。晚棠才没有那么小气呢!啧啧,你也知道怕啊。”

她笑得不行。

霍时渊让她滚出去。

成事不足,说风凉话倒是冲在前面。

月华滚了。

反正她已经帮忙了,帮不上是能力问题,怪不了她。

霍时渊心中郁闷,原本伸手摸着小几上的盆景,却不想手下用力,直接掰断了。

好端端的盆景,秃了。

霍时渊把手里的树枝扔到了地上,又抬脚重重碾了两下,好像这样才能出一出心底的闷气。

鱼晚棠没有等到霍时渊,等了五日都没有。

霍时渊在世子府,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弄得府里上下,大气不敢出,都怕激怒了他。

只有程娟敢和他说话,双眸含泪地寻求保护。

但是霍时渊见了她就绕路走,后来就直接在外书房住,不进内院。

用这几日的时间,他把最近京城发生的事情也都了解了一遍,心里有数。

这日,霍时渊正在屋里看账册。

这些账册,是他通过非正常渠道搞到手的户部账册。

他得对这些有数,才能跟朝廷要银子养淮阳的军队,知道如何讨价还价,应该开一个什么样的价码。

数字繁琐,他看了一会儿就头疼,尽管这已经是账房理清过一遍的了。

倒不是他不擅长,而是这几日睡得实在不好。

他几乎每日都能梦到鱼晚棠,醒来却是一场空,接下来的时间基本都是惆怅和想念,再也没有睡意。

棠棠……

霍时渊扔掉账册,捏着眉心靠在椅背上休息。

“咚咚咚——”书房的门被人轻轻叩响。

“谁?”霍时渊不悦地问。

他下意识地认为,又是程娟有事。

程娟前天要跳水,昨天要撞墙,每日都折腾得花样百出,层出不穷。

霍时渊觉得自己对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考虑到她受过的伤害,霍时渊早就不能忍受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是,她被伤害过,可是伤害她的人不是自己,她现在却对自己造成了伤害。

“爹,是我,阿苓。”

原来是霍苓。

小姑娘声音里都透着乖巧,温声细语地道。

“进来吧。”霍时渊淡淡道。

门被推开,霍苓端着托盘,托盘上面是一碗汤,慢慢走进来。

她的丫鬟,事先可能被叮嘱过,所以这会儿守在门口没有进来。

“爹,这是我熬的鸡汤,加了安大夫给的益气补血的药材。”霍苓把鸡汤放下。

她小小年纪,做这些却很沉稳。

霍时渊恶战许多场,就算武艺高强,身上也有伤。

所以霍苓才会特意在鸡汤里加了补药。

“嗯。”霍时渊看着又长高一截的霍苓,生出一种白驹过隙的感慨。

时间过得太快了。

“你在家里都做些什么?”霍时渊端起鸡汤浅抿一口,入口味道还不错,他又一口气把鸡汤喝完,里面的鸡肉没动,把碗放回到桌上问道。

“我闲来无事,跟着先生读读书,跟着奶娘做做绣活。对了爹,我还养了两只鹅。”

养鹅?

霍时渊没有走心,直接顺着她的话道:“到过年的时候可以炖鹅了。”

霍苓一脸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