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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将军重伤,但好在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而程老将军身边,跟随他几十年的三叔,却因为保护程老将军而死。

三叔的孙女,比月华年纪还小两岁的程娟,被瓦剌人当成月华掳走了。

三叔对霍时渊也极好,程娟则不同于月华的跳脱任性,是个温柔腼腆的姑娘。

她和霍时渊说话都会脸红。

霍时渊一直把她当成小妹妹。

她已经定亲,原本今年年底就该成亲的,结果被掳走。

瓦剌人,根本就不能算人。

程娟将会遭遇什么,可想而知。

霍时渊想起三叔,想起那乖乖巧巧的小妹妹,几乎把一口银牙咬碎!

瓦剌,好,好!

“信中没有说,到底是谁泄露了师父的住处!”霍时渊看向淮阳王。

淮阳王心情同样沉重。

他和程老将军,是知己,是生死之交。

所以他被继妃算计的事情,他唯一告诉的人,就是程老将军。

他怕自己有万一,把儿子托付给了程老将军。

而程老将军,也没有辜负他的托付。

这么多年,他把霍时渊培养得很好。

而三叔,也是淮阳王从前经常见的。

而且即使现在遭殃的不是程老将军,不是三叔,想到瓦剌人,竟然敢如此在中原土地上放肆,淮阳王也忍不了。

“这是刚收到的飞鸽传书,想来他们也还没调查清楚。”淮阳王沉声道,“时渊,这件事情,你看怎么办?”

“信里说,瓦剌人一共来了百余人。父王,给我一千人,我要杀到瓦剌,让他们血债血偿。”

“胡说,一千人怎么够!”

打到瓦剌人的老巢,那面对的就是成千上万,几万十几万的军队。

一千人,不是去送人头吗?

“一千人够了,我要京城那边我的人。”霍时渊道。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他和那些人,不需要磨合。

“因为我们是私下出兵,没有经过朝廷允许。”霍时渊又道,“一千人,已经是我能想到的能秘密行事的极限了。”

就算一千人,还得化整为零,然后再化零为整。

总之,要小心行事。

“你真的决定要去了?”淮阳王也知道内院的那点破事。

他不赞同李王妃的做法,但是他没法说。

因为李王妃在对鱼晚棠的态度上,简直就像,就像中了蛊……

别人说什么都不听。

不过淮阳王现在也不希望这门亲事做成,因为妻子不喜欢,因为这俩女人的争斗,已经白热化到了给霍时渊下药,对自己人动刀的程度。

这简直离谱。

与其日后鸡飞狗跳,不如现在快刀斩乱麻。

这点,他和他的老情敌安大夫想的是一样的。

“要去。”霍时渊毫不犹豫。

没有什么,比救人和报仇更重要。

鱼晚棠已经回京,和李王妃分开了,两人之间不会再有摩擦。

他等收拾了瓦剌人,再去找鱼晚棠!

“好。”淮阳王也没有犹豫,当即让人准备,护送他进京点兵,然后再往瓦剌去,“你去跟你母妃说一声。走,跟我一起去。”

“是。”

淮阳王让众人都散去。

——既然霍时渊决定亲自去,那就不用其他人了。

父子二人来到了李王妃房间。

李王妃正好在吃饭,见到父子二人一前一后进来,忙让人加碗筷。

“正好我们一起吃。”

父子两人也都没吃饭,便坐下一家三口一起吃。

心里有事,两人都有些沉默,这顿饭吃得很沉闷。

“怎么了?是紧急军情的事情?”李王妃问。

霍时渊看看淮阳王。

他觉得这件事情,应该给母妃交个底。

淮阳王之所以没提,是怕李王妃担心霍时渊。

他也担心。

但是他更觉得,男人就是要上战场锻炼,而且他对霍时渊的能力,也充分相信。

想了想,这件事情,估计也瞒不过去。

因为霍时渊这一去,估计至少得半年,毕竟路途就很遥远。

他便点点头,同意霍时渊告诉李王妃。

霍时渊便挑着重点,三言两语地说完。

“怎么会这样?三叔没了?老程怎么样?”李王妃落了泪,“他们那些人,胆子也太大了。这是中原的土地,他们竟然敢如此放肆!”

她担心程老将军的伤势,又问需不需要请安大夫过去看看。

霍时渊这才想起要进京的安大夫。

“应该不用。而且安大夫要去京城了。”

“去京城?他怎么突然要去京城?”

“棠棠的母亲有心疾,之前拖他看过。他不放心,现在去复诊。”

听见他提鱼晚棠,李王妃就不说话了。

显然,她还是不愿意提起。

霍时渊只假装没看出来。

在生死面前,全家人也没有心思再去考虑李王妃和鱼晚棠之间的矛盾。

“渊儿去能行吗?”李王妃又不放心地问淮阳王。

“他行。”

李王妃在这点上,虽然担心,但是也并没有纠结许久。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程老将军家出事,他们责无旁贷。

她叮嘱了霍时渊一番,让他小心,不要轻敌,不要冲动,转而又让淮阳王,给他派几个得力的大将辅佐。

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李王妃无可挑剔。

霍时渊看着她,有一些困惑。

这是他想象中母亲该有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唯独面对鱼晚棠,母亲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个问题,可能只能等他回来之后,再慢慢问了。

霍时渊吃过饭,很快又出去召集跟他先行回京的人。

他出去之后,李王妃情绪就有些绷不住了。

她叹气道:“你真是好狠的心。我和渊儿母子才团聚几日,你又要让他离开,还是以身涉险。”

“你刚才不也没有反对吗?”淮阳王道,“玉不琢,不成器。更何况,老程是他师父,对他恩重如山。”

“我知道,我就是心里不好受。”李王妃道。

淮阳王叹了口气,拍拍她没有受伤那一侧的肩膀,“放心吧,他没事,他肯定会好好回来的。倒是他回来以后,怕惹你生气。”

李王妃明白他说的是鱼晚棠。

别人说就算了,包括霍时渊说,她都不觉得什么。

但是淮阳王也说,她就觉得委屈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