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温幼梨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旁边床上睡着妮莎,她今晚是真的累了,嘴唇微张着,发出含糊的鼾声。
温幼梨跟烙饼一样又翻了个身,她侧着身子,被子夹在两腿中间。
思绪不知不觉被拖回到和沃伦大战那天...
她一直在想,想那位灵魂被禁锢的少女到底是谁,想那少女为何要向自己发出求救。
4399那臭系统很久都没出来了,她尝试和它沟通过,可两人之间的心灵感应也像是被断掉了一样。
越想越烦躁,温幼梨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她动作轻慢,披了件外套走出房门。
...
楼顶,两个男人并肩站着,一黑一白融进清冷的月色。
“主人,你刚才说凤凰醒了?”涂山朔激动着问,“那小子看到您,没高兴得蹦起来?”
“是斯罗德火山重新孕育了他,我没想到他的肉躯生成了斯罗德人的模样。”
“那小子重生后什么样啊?脾气还是冲到不行?”
“涂山,他是火的孩子,你想他温柔乖巧?”
“算了算了!那画面挺诡异的...”涂山朔还想问些问题,阴烛一连串的咳嗽的声打断了他,“您的伤势加重了!”
阴烛抬起胳膊,拳心蹭去唇角的血腥,“没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您咳了血,并且气息孱弱了许多,体内的兽——”
“涂山!”
阴烛突然厉声断了他的话。
涂山不明所以,他看着主人盯着自己身后,先是轻微蹙眉,而后舒展开,“温同学,熬夜的习惯并不好。”
“教授不也没睡?”少女的声音像珍珠般清脆,目光落在涂山朔的背后,甚至还多了几分调侃,“涂山先生,晚上好~”
涂山朔站得笔直,一直对阴烛挤眉弄眼,用表情问他现在该怎么办。
“涂山先生?”温幼梨迈着小步靠近,“是我身上散发的气息自带哑药吗?”
对比涂山朔的局促尴尬,阴烛就跟没事儿人一样。
没办法,人都逼到面前了,涂山朔只好硬着脑袋打招呼,“呦!这不是温同学嘛,太巧了吧~”
温幼梨对他行了个淑女礼,“您来找我们教授?”
涂山朔摇摇头,“只是偶遇,我都不认识他!”
男人的嘴真硬!
而且这谎话太牵强了,温幼梨没忍住破功笑出声,眉眼弯弯的像月亮。
涂山朔也后悔自己刚才回答问题太快,连脑瓜子都不转!
这姑娘贼精贼精的,现在肯定抓住了他跟主人相识的破绽。
他可是智商超群的九尾狐!
干的事儿却跟藏狐那张脸有一拼...
“好了涂山,你先回去吧。”
涂山求之不得赶紧溜。
手指在空中画出传送阵,下一秒,人就在楼顶消失不见。
他离开后,阴烛看着笑得前倾后仰的少女,唇梢扬起的弧度微不可查。
在男人波澜不起的目光里,温幼梨后知后觉收敛情绪。
说实话,她现在和阴烛单独相处挺尴尬的...也不能说尴尬,就是感觉亏欠了他,从心底不舒服。
“教授...”
“老师。”
“嗯?”
阴烛,“你我都是东方人,称我教授有些奇怪。以后,喊我老师吧。”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温幼梨,“您既然让我称一声‘老师’,那还请老师为我解惑。”
阴烛顿了下才动唇,“你说。”
“请问老师,什么样的病咳嗽时会吐血?”温幼梨本来是想迂回战术搞清楚阴烛的病因,只是他刚才咳嗽时又微微出血,如果继续拖延...
阴烛看着的目光突然泛冷,声音也凉了下来,“温同学。我是老师,并非医师。”
“可我是!我自小被师父捡回山里,三岁学习摸脉,五岁学习针灸,炼丹制药也懂一些。阴烛,我看得出来你受了伤,而且伤得很重!”
“我很抱歉之前耍了小聪明,让你伤势加重...如果我早知道一些,我会拿出更完美的计划来行动。”
少女声音愈来愈小,脑袋也缓慢低垂着,像做错事情认罚的小动物。
阴烛眼底的寒意渐渐褪去,纵使知道她有心弥补,可也无济于事。
更何况...
她还是他药引里的其中一味,他又要怎么坦诚相待?
见他迟迟不吭声,温幼梨又忍不住嘀咕,“生病最怕讳疾忌医,一个人硬撑着,到最后只会更严重...”
少女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阴烛,我们打个赌。”
阴烛抬眉纠正道,“喊老师。”
“如果两个月后我们真的屠榜了,你让我摸一下你的脉搏。”
“榜上第一战队是五位高阶魔法师,其中一位是四等的雷系魔法师,并且觉醒了雷系领域。”
言外之意就是他们差得远了,不可能完成屠榜的任务。
温幼梨坚持,“如果我做到了?”
阴烛无奈道,“我会同意。”
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也像是安眠药,让温幼梨突然困倦,想赶紧飞奔到床上盖上小被子睡觉,养精蓄锐结束后,明天一早就冲进竞技场开始屠榜。
“啊唔!!”少女举高胳膊伸了个懒腰,“老师,我先回去睡觉啦~”
“去吧。”
温幼梨扭头就走。
阴烛想了想,突然出声喊住她,“温同学。”
“啊?”少女小脸有些懵。
月亮下的她皮肤白薄,黑瞳澄澈,干净美好到比月光皎洁。
男人对上她的眼睛,嗓音清润。
“今天的比赛我看了...”
“战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