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现场也不知道谁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然而,一发不可收拾,连绵不断的吞咽声,冲击着每个人的大脑。
这……
无论怎么去排解,去消化,去劝服自己,然而这样的一幕,还是让在场的众人,感觉认知观受到了强烈的扭曲。
这不现实!
这还是人吗?这还是正常人的血肉之躯吗?
泽宇真一郎看似迅猛的一刀,正中陈青锋的眉心,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以真一郎的功力,足以让陈青锋血溅当场,甚至分尸两半。
然而!
泽宇真一郎的刀,竟然崩断了,竟然断了四五截。
这可是刀啊,犀利非常,削铁如泥。
但,偏偏就断了,偏偏在砍向陈青锋之后,当场断了,这难不成,一刀砍在了钢铁之上?
嘶嘶!
一度嚣张跋扈到有点疯疯癫癫的泽宇真一郎,终于忍不住,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下意识的后撤步伐。
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陈青锋。
“你这刀,不行啊,塑料做的?”陈青锋挑眉,笑眯眯的看着泽宇真一郎。
这位柳生一郎的入门弟子,除了仓促的,不自然的吞吐唾沫,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泽宇真一郎不是傻子,这一刀下去,陈青锋单凭肉身之力扛下来,换言之,这个人的境界,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这是肉身强横到极限的表现,绝非泛泛之辈能轻易做到的。
何况,他的这把武士刀,可是师父请锻造师亲自打造的,强硬程度泽宇真一郎,比任何人都清楚。
哒哒哒。
泽宇真一郎身后的几位同伴,集体惊慌失措的后退,生怕和陈青锋靠得太近,一不小心成为了殃及池鱼。
泽宇真一郎则突兀的握着没有了刀刃的刀柄,扔也不是,拿在手里又各种的不自在。
“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难不成要找我的麻烦?”泽宇真一郎沉默良久,说出这么一句话。
而后。
担忧震慑不到陈青锋,于是又补充了一句,“须知,我师可是柳生一郎,乃你们京都所有强者都望尘莫及的老一辈风云人物。”
“我一旦出事,柳师是不会放过你的!”
在他眼里,柳生一郎就是无所不能,光是曝出名头就足以让所有人胆寒。
奈何,陈青锋仅仅是笑了笑,不为所动。
这让泽宇真一郎的内心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你,你……,你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辱外籍人士吗?”
“这,难道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此话一出。
立即引起了现场民众的讨伐。
“他妈的,不是你先欺负人的?现在发现欺负不动了,开始倒打一耙?你这人,脸皮咋这么的厚?”
“呵呵,道貌岸然的虚伪东西,发现势头不对了当即颠倒黑白,什么东西啊!”
泽宇真一郎对众人的讨伐,充耳不闻,他知道这些人的态度起不到什么关键作用,于自己而言,顶多是挠痒痒。
真正起作用的是陈青锋。
只要陈青锋做出了让步,那么他们今天,便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现场,若是陈青锋死揪着不放……
泽宇真一郎也不知道怎么去应对了。
站在泽宇真一郎的立场,陈青锋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就是一个怪物,一个他无法用正常人思维去理解的怪物。
头比刀还坚硬,这不是怪物是什么?
“刚才不是挺能跳的,现在知道认怂了?”战青鸾走了出来,似笑非笑的来到泽宇真一郎跟前。
啪!
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泽宇真一郎的脸上,这一巴掌清脆无比,让在场的人均是忍不住喝彩起来。
“八嘎,你找死!”泽宇真一郎勃然大怒,伸手就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准备同样给战青鸾一道响亮巴掌。
余光一瞥。
忽然看到陈青锋冷若寒冰的眼神,当即汗毛倒竖,硬生生的接受了这屈辱性的一巴掌。
“你师是柳生一郎又如何?在我们的地盘犯事,别说是你,即便是柳生一郎,也得老老实实的接受惩罚。”
啪!
战青鸾甩手第二巴掌,落在了泽宇真一郎的脸上,这先后两巴掌,全是用了实劲,非但疼痛难忍,而且力度贼大。
泽宇真一郎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五条显目的掌痕以及血迹。
奈何,有陈青锋在场镇着,泽宇真一郎不敢有半点报复的动作,因为他知道,凡是自己对抗了,以陈青锋高深莫测的功力,必将惹来更强烈的惩罚。
没必要的惩罚,能避开尽量避开,归根结底好汉不吃眼前亏嘛,于这点,大家都懂!
“记住,这片国土上的任何人,都不是你们这些外来岛民,可以随意屈辱的!”战青鸾没有惯着,第三巴掌已经打的泽宇真一郎脑袋晕乎乎的,一片空白。
嘶嘶!
泽宇真一郎等调整过来之后,强忍着这屈辱的对待,咬紧牙关,询问陈青锋,“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走?”陈青锋挑眉,揣着明白装糊涂道,“走哪儿去?”
“我们已经接受了惩罚,难不成你们还要纠缠不休吗?”
泽宇真一郎心态炸了,硬生生吃了几个大嘴巴子,不敢报复不说,这会儿陈青锋莫非,还要留下他们?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是你们老祖宗的话,希望阁下,三思而后行,何况,我们也不是软柿子,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泽宇真一郎耐着性子,与陈青锋协商道。
陈青锋漫不经心的掏出一根烟,没有答复泽宇真一郎的兴趣。
泽宇真一郎握紧拳头,这简直欺人太甚,他都被扇了几个大嘴巴子,还不让走?
“老祖宗说的没错,得饶人处且饶人。”陈青锋终于吭声,他点点头,重复着泽宇真一郎的话,随后,反问了一句,“可,你们是人吗?”
“算人吗?”
泽宇真一郎,“……”
一时间,这位柳生一郎的得意门生,不知道如何去反驳陈青锋,他愣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灵光一现。
泽宇真一郎忽然想起,他们这帮人,可是武盟内部认可的享受最高级别待遇的贵宾,而武盟在京都,乃当之无愧的巨无霸,没有人不怕的。
只要陈青锋,想在京都生存下去,就应该忌惮武盟的威严,于这点,毋庸置疑,泽宇真一郎相信自己的判断!
“哼,你若不让我走,小心,闹出更大的麻烦,届时,我看你如何去收场。”泽宇真一郎冷哼,竟然开始嘚瑟了起来。
此时的泽宇真一郎,越发觉得自己有柳师的风采了,能屈能伸,临危不乱,关键时刻灵机一动,兴许能解决眼下的麻烦。
“你今天走不了。”战青鸾强调,态度从未有过的笃定和自信。
站在战青鸾的立场,这位泽宇真一郎,既然被她战青鸾和陈青锋给碰上了,自然不会轻易的放过对方。
否则,这种德行的人,一旦没有付出惨烈的代价,以后,京都这边会有其他普通民众受到持续不断的伤害。
骨子里坏的人,别指望他有朝一日能够觉醒,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永远都是吃屎的。
其实,无论是战青鸾还是陈青锋,都没有让泽宇真一郎活着离开这里的打算。
杀了,永远是最有效,也是最快速的办法!
“哼,你确定?”泽宇真一郎越发自信,他挑起眉头平静的看着战青鸾。
随后,也不知道是真的有这番打算,还是故意诈唬战青鸾。
“好,既然你不让我了,那么,我现在还真就不走了。”
“姓战的,你最好清楚一点,你今天摊上大事情了。”
泽宇真一郎煞有介事的说完这句话,然后,有模有样的掏出一枚金色的徽章,递了过去。
战青鸾若有所思,拿在手里看了两眼。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在场的众人,惊呼出声。
“坏了,这是武盟的徽章,是应对于最高级别客人授予的,拥有了这么徽章,可以随意出入京都各大公众场合。”
“换言之,如果谁,在见到这么徽章之后还执意阻拦,等同于公开的和武盟作对,这……”
“这小子是柳生一脉的入门弟子,武盟给了他这个级别的徽章,倒也说的过去。”
泽宇真一郎嘚瑟的看着在场众人复杂的反应,知道,自己的这枚徽章奏效了。
果真,武盟的震慑力,在京都并非浪得虚名,只要拿出有关武盟的任何印件,立马让这群人吃瘪。
听闻,这枚最高级别的徽章,还有另外一个强大的作用。
见章如见总盟主,见总盟主,必须跪地叩安。
若是不跪,或者稍有不敬,那么,付出的代价都是个人无法承受的!
“战青鸾,见到了这枚徽章,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跪下来叩安?”泽宇真一郎双手负后,目光一寒,命令战青鸾。
同时,他还故意的强调了一句,“难不成,你要在大厅广众之下,与武盟作对?与至高无上的总盟主作对?你究竟有几个胆子?”
“战青鸾,奉劝你立即下跪叩安,莫要自误!”泽宇真一郎扯着嗓子,再次大声的催促着战青鸾。
战青鸾不为所动,随意把玩着这枚在外人看到,非常显赫的徽章,可能没什么太大的兴趣,转手就递给了陈青锋。
陈青锋感慨道,“不得不说,这武盟玩花活,挺有一手的。”
陈青锋甚至能猜到,这武盟,搞出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大部分,都是跟着模仿他这位军督大人的。
相比在场众人的复杂表情,战青鸾和陈青锋倒是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我要走的时候,你不让,嘿,现在我还就不走了,我看你们怎么收场!”泽宇真一郎继续嘚瑟。
然而,抽出一张椅子直接坐了下来,并架起二郎腿,当着所有人的面晃荡着。
这挑衅的姿态,让众人再一次握紧了手中的拳头。
“如果没有武盟,你哪有胆子该这么造次,呵呵。”
“这武盟,为什么要视这样德行的人,为最高级别的贵宾?哎,我有点不服气,我想揍他!”
大家虽然心里不舒服,可武盟的震慑力摆在那儿,总不能,真得大庭广众之下,和武盟对着干吧。
这么多年下来,谁不清楚,和武盟对着干的下场?
武盟睚眦必报,早已深入每一个普通民众的骨髓里。
“怕了?”泽宇真一郎看着众人跟吃了死老鼠一样难堪的表情,顿时幸灾乐祸起来,他就喜欢这种,别人看不惯他,但又干不掉他的样子。
“战青鸾,你现在就是请我走,我都不走了。”泽宇真一郎朝战青鸾勾动手指头,如此说道。
然而。
下一秒。
陈青锋忽然五指发力,当着所有人的面,硬生生的将这枚不菲材质打造的徽章,捏成了碎末。
这一幕。
再次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神,仿佛活见鬼一般,短时间无法消化。
“什么垃圾玩意。”陈青锋嘀咕,一步来到泽宇真一郎的跟前,不等对方反应,他捏了捏手指头,一巴掌下去。
咔哧!
前一秒还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耀武扬威的泽宇真一郎,就感觉屁股一凉,轰得栽倒在地。
回头一看,陈青锋这一巴掌,直接将他坐下的椅子,震得四分五裂。
“你!”泽宇真一郎又是怒又是心惊肉跳,来不及做出应对,陈青锋一脚踏过去,直接踩断了他的胳膊。
“你真以为,有这枚徽章,就等同于有了护身符?”
“不想走了正好,省得我留你。”
陈青锋居高临下,低着脑袋露出浅浅的笑容,这在泽宇真一郎眼里,如恶魔般的笑容,让这位柳生一郎的高徒,险些吓破了胆子。
预感到事情不妙的泽宇真一郎,大吼着说道,“你,你……”
“我还有事,不想和你纠缠不休,我现在就走。”
泽宇真一郎强忍着胳膊断裂后带来的剧痛,踉踉跄跄起身,准备拉着自己的同伙,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站在泽宇真一郎的角度,这陈青锋太邪乎了,邪乎到无所顾忌,谁的面子都不给,再这么胡搅蛮缠,泽宇真一郎担心自己的小命不保。
“不是不准备走了吧?”战青鸾顺势拉住了泽宇真一郎的必经之路。
泽宇真一郎咆哮,“战青鸾,你是疯子吗?我乃武盟的贵宾,你得罪我,难道还有什么好处?”
“真不怕武盟震怒下来,拆了你的战家?”
陈青锋陡然间,伸过来一只手,泽宇真一郎跟着汗毛倒竖,就见陈青锋轻飘飘揪住他的领口,轻轻一提。
一百五六十斤,身材滚圆如水桶的泽宇真一郎,便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眨眼间,离地五六米,整个身体呈虾状,然后,重重的砸向了一面墙壁。
本以为会触碰到物体后直接狼狈落地,岂料,他发现自己,硬生生的嵌入了墙体之中,严丝合缝,竟然毫不突兀,几乎要和墙壁融为一体。
“这……”
“好强啊!”
“我感觉他都没有使出什么力气,一甩手,就扔飞了这个东洋人。”
“不是柳生一脉的得意门生,未来要成为京都所有人都仰望不及的绝代人物吗,这么不堪一击?”
众人议论纷纷,他们均是被亲眼目睹到的这一幕,惊吓到了,仿佛,刚才亲身经历了一场神迹。
陈青锋的动作太飘逸太潇洒,一挥手,直接让泽宇真一郎毫无还手之力。
再看看此刻的泽宇真一郎,肉嘟嘟的身体嵌入墙体,嘴巴长大,正在不断的咳着鲜红色的血迹,这……
岂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的!
泽宇真一郎则被陈青锋这神乎其神的一手,吓傻了,他胡乱挣扎着,却发现,浑身上下都没有了力气。
“你,你……”泽宇真一郎大脑一片空白,用了许久许久,方才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我是柳生一郎的得意门生,我如果出了事,你们一整个京都都要付出惨烈的代价的!”
“奉劝你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我们真的不好惹!”
泽宇真一郎声嘶力竭的怒吼着,和他一起来的同伴们,一看势头不对,连忙动作要联系帮手。
陈青锋置若罔闻,擦擦手指,踱步来到泽宇真一郎的跟前。
“你,你要干什么?”泽宇真一郎牙齿打颤,他是真的被吓到了,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碰到,这么恐怖的同龄人。
高深莫测。
深不见底。
比自己那早已晋升为东岛第一人的师父还要神秘,还要令人看不透。
这是为什么啊?
京都怎么好端端的,冒出个这么强的青年人?
照理说,京都不应该也不存在这么强大的青年人,难不成,他们对京都的判断,产生了严重的失误?
京都,实际上还隐匿着不少,足够令他们胆寒的无上存在?
“刚才的嚣张劲呐?”陈青锋微笑,伸手摸了摸泽宇真一郎,因为惊慌失措,遭受重击从而铁青到毫无血色的脸。
泽宇真一郎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被陈青锋这细微的小动作,刺激到悉数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