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阶段,闹出这么大的风波,而且是当着数以万计的人的面,这等影响,已经无法用言语去描绘。
而且。
赵无极作为主裁判,最后竟然被逼得,下跪认错,方能平息陈青锋的怒火,从而捡回一条命。
这不是摁着武盟的脸面打吗?
武盟在京都顺风顺水这么多年,啥时候,有过这种待遇?
如果这件事,不能圆满的解决,这对武盟的神威是一次强有力的打击。
故此,外界开始有风吹出来,要合数家之力,一起擒拿了这个,与战家绑定在一起的神秘强者。
战家。
战青鸾洗了个热水澡,正坐在沙发上休息。
来自外界的消息,这件事已经处于高度发酵的阶段,更为甚者,开始有声音怂恿她战青鸾,要懂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务必搞清楚事态的形势。
若,不想战家成为众矢之的,那就主动的交代出这位神秘强者的背景和来历。
当然,战青鸾能主动将这位神秘强者供出来,便再好不过了。
明面上,这些大势力要求战青鸾供人,是为了给杨肃之孙杨天凤一个交代,毕竟,人确实死在了那个场合。
公开场合杀人,从来都是大事。
稍微处理不好,便会怨声载道。
其实,战青鸾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只不过是借口罢了,之所以咬着不放,实在是陈青锋展现出了太强的压迫力。
武力值过于逆天,让京都所有大势力都惴惴不安。
区区一个杨天凤死了就死了,无关轻重的小人物罢了,大家的目的,是借此发酵事态,揪出背后的陈青锋,尝试镇杀掉。
一旦这位,强行给战家撑腰,他们要等到猴年马月,看战家崩溃?
“这帮人也是搞笑,让我供出盟友?”战青鸾不屑一笑。
这群虚伪至极的家伙,往日里就喜欢打着正义的旗号,满足自己的私人目的。
什么陈青锋扰乱赛场规矩。
什么公众杀人,视律法于不顾。
什么手段过于残忍,已经到了天理难容,罄竹难书的地步,而且对京都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不稳定。
凡是利于自己的说法,悉数都摆上了台面。
简而言之,给陈青锋扣越来越多的帽子。
战青鸾摇头嗤笑,事情出了,开始说指责陈青锋乱了规矩,那最先不讲规矩的杨天凤,怎么没人提?
明明是杨天凤奔着杀人的目的,最后被宰,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现在,反倒成了陈青锋的不是?
“战青鸾,你是军部的人,你应该清楚律法,奉劝你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将这个歹徒供出来。”
“战青鸾,你若是执迷不悟,铁了心包庇这位歹徒,小心因为此事,影响到战家的口碑和声誉。”
“没错,战老爷子生前,是我等最敬重的老辈人物,没有之一,你现在沉默,是给老爷子抹黑。”
“你如果供出了这位,我们还能敬你为一代侠女,大事不糊涂!”
舆论还在发酵。
因为实在没办法第一时间锁定陈青锋的踪迹。
大家只能将注意力,投向战青鸾,试图给于战青鸾前所未有的压力,最后不得不屈服,供出陈青锋。
可惜,战青鸾不傻。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人的最终目标,都是他们战家。
一旦陈青锋没了,战家更是就崩溃。
亲手将自己唯一的靠山,供出来,这和自断一臂有什么区别?
再者,说句不客气的话,她战青鸾若是真供出来了陈青锋的来历和踪迹,这帮子虚伪的家伙,真的就敢动手吗?
陈青锋毕竟,还有着另外一层身份,他还是军部的人!
“一群煞笔。”这是战青鸾第一次爆粗口,她愣了愣,忽然意识到,原来爆粗口,这么爽快?
陈青锋和战青鸾告别之后。
便回到酒店休息。
此刻,新闻里连番滚动,比赛现场发生的事情,而且,还截取了不少的现场画面。
陈青锋看着新闻里,自己戴着面具的模样,默默回味。
“他们若知道你便是陈无道,不晓得,还敢不敢整出这么大的舆论风波,竟然还指望让战青鸾倒戈向他们,哈哈。”楚天行双手环抱,靠在沙发的另一侧。
“只怕,真知道了你的身份,一个个吓得连屁都不敢放。”
楚天行微笑,随之道,“你这准备的挺充足,搁哪儿弄来的面具?还挺唬人的!”
“怎么,你也想要?”陈青锋询问。
楚天行龇牙,“其实,我想到一个好玩的方法。”
“现在,外界基本上判定,只有你一人,为战家保驾护航。”
“可若是后续,不断冒出戴面具的人,为战家一再二再而三的出头,我在想,他们会不会傻眼?”
“哦?”陈青锋挑起眉梢,听起来,还挺有意思?
陈青锋点头道,“你自己去谋划谋划,争取将京都这团水搅浑。”
“几次打交道,我并无发现武盟,有真正的强者出现,那位所谓的总盟主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这样下去,太没意思了,得逼几个有分量的武盟高层出世。”
武盟能走到今天,必然有着自己的实力,否则,在京都这块竞争激烈的富庶之地,压根就站不稳。
换言之。
武盟真正的强者,应该都隐身了起来。
唯有不断倒逼武盟,才能炸出那群勉强配得上对手的存在。
楚天行的这个提议很好,既能搅乱京都现阶段的局面,也能试探试探武盟的底,长此以往更能不断的打击武盟的声威,属于温水煮青蛙,慢慢折磨。
“一般的就不用耽误时间了,武盟不是有九大圣子。”
“就挑这些人揍,见一个揍一个。”
陈青锋露出一缕意味深长的笑容,传闻武盟九大圣子,个个能打,均是天赋异禀的存在。
楚天行点头,同样笑意绵绵,“这段时间,属实无聊,现在正好,有事情做了。”
“我去洗澡休息,你去忙吧。”陈青锋起身,示意楚天行。
楚天行嗯了声,径直离开。
中途战青鸾打了通电话过来,询问陈青锋,对外界的舆论怎么看。
陈青锋回了句,躺在沙发上看。
战青鸾实在没触及到这个玩笑点,愣了许久,方才回味过来,呵斥了句滚,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和杨天凤这一战结束,下一轮,得到七天之后。
因为这场的结局,属实出乎意料,同时在京都造成了不小的轰动,战青鸾也不知道,自己的下一轮,会不会平安举办。
按照武盟的一贯尿性,指不定又要给自己下绊子。
既来之,则安之吧。
现在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战青鸾收好电话,便去休息了,至于外界的舆论风波,以及部分人士,让她站出来表态,战青鸾才懒得搭理。
有种,到她战家来说。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现在的战家,确实影响力不如当初,可也不是谁都能跳出来冒犯的。
外界的这群犬吠的东西,除了嚷嚷,什么都做不了,一群废物罢了。
第二天。
陈青锋驱车,来到了隋文武的家。
这两天无所事事,想着来隋文武这转转。
到了目的地,陈青锋发现门口停了一辆挂军部牌照的车,隋然单手插袋,靠在门口,脸色非常的浮躁,时不时回头,看向屋子。
军车的旁边,还站着一两位明显文秘角色的年轻人。
陈青锋还没靠近,便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隋文武的客厅,一位中年男子,双手负后,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隋文武的住所,隋文武在摆弄自己的茶具,既没有招待客人的兴趣,也不想和中年男子搭话。
“好歹也是客人,都不给一口水喝?”中年男子似笑非笑道。
隋文武语气冰冷,“要喝水,去别处,这里没有。”
本名文渊的中年男子,也懒得伪装,伸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封信件,“这是你新家的地址。”
“三天之内,搬出京都,从今往后不得回来。”
“记住,是这辈子都不许回来。”
文渊强调,知道隋文武是不会接自己的东西,索性扔在了茶桌上,中途连看都不看,隋文武一眼。
隋文武反应过来,“几个意思?”
“我连继续待在京都的权利都没有了?”
“你文渊牛气了啊,说赶人就赶人,京都是你家不成?”
文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屑一笑,“姓隋的,别给脸不要脸,让你体面的滚蛋,这已经是我最后的仁慈了。”
“吓死老子了。”隋文武起身,“老子的家不欢迎你,赶紧滚。”
“隋文武!”文渊气急,声音抬高了八度。
隋然也被这一声响动惊到,转身就要进客厅。
文渊眼神扫来,换了一种方法劝告隋文武,“姓隋的,你这个女儿这么漂亮,你也不想她出事吧。”
“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远走高飞吧,留在京都夜长梦多不说,指不定还会害了自己的女儿!”
“你!”隋文武怒目圆瞪,隋然是自己的底线。
这个家伙,竟然如此堂而皇之的威胁自己。
隋文武正欲发火。
陈青锋跟着出现了,他站在门口,笑眯眯的拉了拉院门,打趣道,“我没打扰到你们吧?”
随之,他揪了揪耳朵,叹息道,“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我这大老远的,就听到你们吵架。”
“哪来的小杂毛,来人,给我驱逐出去。”文渊呵斥,站在军车附近的两位文秘,顿时来到跟前。
试图架走陈青锋。
陈青锋一步迈出,两人四条手臂顿时扑空,文渊回过神来,陈青锋已经来到了客厅。
这……
“你是谁?”文渊镇定下心神,询问陈青锋。
陈青锋道,“我是隋文武的学生。”
“学生?”文渊眼睛一亮,“学生正好,你劝劝你的老师,让他尽快离开京都,其他的,我已经安顿好了。”
“离开京都?”
陈青锋不解,隋文武是京都本土人士,一辈子生活在京都,这里便是他的家乡,不在家乡待着,要去哪儿?
“这是我们内部的决定。”文渊懒得跟一个嘴上没毛的年轻家伙,解释太多。
陈青锋看到桌上的信件,拿出来看了两眼。
他并没有看到军部的任何印章和署名,只是简单写了几句话,并告知了,隋文武接下来的新居住地。
陈青锋感慨,这套路,怎么有点熟悉。
是了,当初萧剑遇到不公平对待的时候,程沧海的那位侄子,也是这么干的,连哄带骗带吓唬。
不愧为师生。
这遇到的问题,都如出一辙,缘分不浅!
“印章没有,署名也不存在,假的。”陈青锋弹了弹信件,二话不说,当着文渊的面,撕了个粉碎。
文渊,“……”
“你找死?你知道我的谁吗?”文渊怒气腾腾,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病,半路冒出来,不闻不问就和他对着干?
“不管你是谁,照规矩办事。”
“要遣散一个退役的老卒,那就拿出具体的调令,而不是随随便便写几句话糊弄人,你觉得呐?”
文渊顿时脸红脖子粗,愣了愣,他忽然反应过来,他一在役的高级校官,为什么要和陈青锋这来路不明的臭小子,浪费时间?
“这是我的个人意思,怎么了?”文渊也没藏着掖着,干脆承认了。
隋然气不打一处来,她咬动银牙,饱含怒气,“我父亲已经什么都不计较了,你现如今,还要赶他走,是不是过分了?”
“非要赶尽杀绝吗?姓文的,你真不怕自己干的龌龊事,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吗?”
“东窗事发?”文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冷笑连连,“一个被迫离开的废物,还真指望,有人给他翻案?”
“醒醒吧,谁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一个没用的人身上?”
“何况,几个人愿意,为了一废物,得罪我文渊?”
文渊哈哈大笑,看待隋文武的眼神,就像是看一自己随时能捏死的蝼蚁,充满了不屑和嘲弄。
“隋文武,你还是乖乖听我的话,否则,真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哭都来不及了!”
文渊看隋文武油盐不进的样子,知道这老小子,一时半会,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故此,也没功夫继续逗留。
转身就离开了。
本以为事情告一段落,岂料,五分钟之后,隋然就接到了顶头上司的电话,电话里,对方语气严厉,哪怕隔着很远的陈青锋,都察觉到了异常。
隋然的表情,也是逐渐替换,时而愤怒,时而无奈,从头至尾没有一句反驳。
最终,隋然挂断了电话。
显而易见,对方给于了隋然不小的压力。
“文渊找你的上司了?让你的上司,给你施压?”隋文武询问隋然。
隋然默不作声的点点头,之后反应陈青锋也在场,嘀咕了句,我去泡茶,便离开了。
“你不用操心,这是我自己的事情。”陈青锋堪堪坐下,隋文武就是这么一句话,态度强硬,不许陈青锋介入介入。
陈青锋摸摸下巴,“兴许我能帮上忙?”
“那也不行。”隋文武摇头,义正言辞道,“真这么干了,岂不是和那文渊一样,靠走关系谋私利?”
“我相信正义不会缺席,我不屑于这样!”
这老家伙,一贯这个脾气,刚正不阿,为人处世都有着一套属于自己的规矩。
也正因此,隋文武本身水平极高,却不得上头喜欢,以至于,在一个位置上坚守了几十年。
如今,更是落得这样的局面。
“你就这么任由那叫文什么来着欺负?”
不等隋文武反驳,陈青锋又道,“他今天能欺负你,明天就能欺负别人。”
“你以为你憋着,藏着,不争不抢默默承受是维持自己的气节,但转过头来想……,今天遇到事的你不出头。”
“来年他日,这文渊肯定会继续欺负下一个如你这般的人。”
隋文武歪过脑袋,看着陈青锋若有所思。
陈青锋道,“做人要圆滑点,别一根筋。”
“找关系处理乃至整治文渊这个小人得志的家伙,并非为你自己谋私利,而是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将这种败类,驱逐出现有的位置。”
“这是做好事,是为后来人谋福利,怎么能说是私利呐?”
隋文武使劲的抓着自己的脑袋,动作滑稽又可爱。
等陈青锋停顿的功夫,隋文武默默回味,越是回味,越觉得,陈青锋讲的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
不。
这不是有一点道理,而是太有道理了。
“是啊,这样的败类,就该让他滚蛋,不滚蛋,以后还会继续坑害我这样的老实人。”隋文武嘀咕。
陈青锋哈哈大笑,符合道,是啊,不能光怼着咱老实人可劲的欺负,老实人也是有脾气的!
“还是你小子厉害,我这个死脑筋,你一点就通。”隋文武笑着拍了拍陈青锋的肩膀,感慨道。
隋然看父亲转怒为喜的模样,心里也顿时轻松下来。
本以为,老父亲会憋屈一阵自个儿消化,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
“放心,我会处理干净。”陈青锋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