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铃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药瓶,又看了看季景元,空气凝固,忽然季景元似乎明白了什么,脸微微一红,对着宁铃说道,“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我在门口。”
说完,他快速走出了屋子,并轻轻的关上了门。
宁铃静静的看着那瓶药,陷入了无尽的沉思。她现在根本动不了,更别说自己给自己上药了。但是她又怎么好意思让一个陌生男子为自己上药。何况,最亲的人都不在了,自己也又相当于死了一回,她感觉万念俱灰,活着毫无意义。
季景元察觉胸口有异,上手一摸,竟发觉那颗早已尘封冰凉的心,此刻狂跳个不止。
“我这是怎么了?”
他喃喃道。
“怎么了?问你自己啊,心动了呗。”
一个声音响起,季景元往前伸手一摊,一条小小的金龙浮现在手心,悠闲的看着季景元戏谑道。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欢这个臭丫头。”
季景元正色道。
“那你心跳那么快干嘛?”金龙质疑道。
“你主人我身体强壮,心跳活跃,不可以吗?”季景元没好气的说完,悠悠的走到几步远的亭子里坐下,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屋内没什么动静,应该没什么问题。
“好好好,嘴硬吧你。”
金龙跟着他来到了亭子里。
“对了,你刚刚确认过没有,这丫头身上到底有没有金凤?”
金龙收起嬉皮笑脸,忽然正色道。
季景元摇了摇头。
“奇怪,那日明明有一道金光出现,我也听到了金凤凰的鸣叫,难道另有其人?”
金龙托着下巴思索道。
“是不是在金凤凰的附近,就一定会有凤珠?”
季景元问道。
“这不一定,不过,金凤凰可以帮助找到那颗凤珠,它可以感受凤珠的灵力,就像我能感受到龙珠一样。”
金龙回答道。
“这么说,我们很快就能找到那颗凤珠了。”
季景元不禁一喜。
“所以啊,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找到那只金凤,继而才能找到那颗凤珠,你现在救个女人回来干嘛。”
金龙没好气道。
“我可不像你这么无情,见死不救。”
季景元轻轻一敲金龙的脑袋笑说道。
忽听屋内传来声响,季景元忙收起了金龙,转身快步朝屋里奔去。
打开门,发现宁铃竟摔在了地上,见到季景元进来,瞬间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季景元没说什么,只是大跨步走到跟前,一把抱起了宁铃,将她轻轻的放到了床上,重新给她靠好被褥,自己则坐回到了床边的凳子上。
“你是不是想喝水?”
他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茶杯,以为宁铃想要喝水。
宁铃不想被别人看穿自己的狼狈,便点了点头。
“其实你不必跟我如此见外,我刚刚说过,有需要你可以叫我,我人就在门口。”
季景元望着宁铃说道,见其一缕头发因为汗水湿漉,而黏在了额间,他不禁抬手轻柔的将它拨到了一边。
宁铃惊诧的看着他,季景元忽然也意识到自己此举有些捷越了,忙转过头坐正了身子。
“药,上好了吗?”
他问道。
宁铃没有作答,而是摇了摇头。
“顾丰泽说,这个对外伤有奇效。”
“他是你朋友?”宁铃望着季景元却撇开话题问道。
“对。”
“他医术很厉害?”
“嗯,算是吧。迄今为止送到他手上的病人,只要没完全凉透,都能给人治好。”
“看不出来,这么年轻,医术这么了得。”
宁铃感叹到。
“你背后夸夸他就算了,可别让他听了去。”
季景元笑道。
“为什么?”
宁铃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家伙容易骄傲。”
季景元玩笑到。
“这个,还是麻烦你还给你朋友吧。”
宁铃思索了一会儿,将枕头边的药瓶递给了季景元。
“为什么?”季景元诧异的望着宁铃问道。
“没为什么,只是觉得没这个必要。”
宁铃苦笑到。
“伤口若不好,会溃烂的。”季景元紧张的说道。
“无所谓。”
宁铃扬起头,想把眼泪倒回去。
“你是不是自己不方便上药?可是咱们这里就只有一个婢女是女的,主要四月这丫头毛手毛脚,又怕弄疼了你。你若是能忍得住,我帮你叫她过来。”
季景元望着宁铃说道。
“不必了。”
宁铃摇了摇头。
季景元顿了一下,望着宁铃好一会儿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无论如何,首先得让自己活下去,才可以逐一的去解决其它,不是吗?有人伤害了你,你难道不想养好伤后去报仇吗?”
季景元眼神诚恳的望着宁铃说道。
宁铃沉默了很久,想起了蓉娘和翠翠之死,眼角的泪水不禁滑落。
那一滴泪也仿佛落到了季景元心中的那片湖,起了一片涟漪。他忍不住伸手去擦拭,快要触碰宁铃的脸庞时,忽然一顿,然后缓缓收回了手。
“小姐是九天凤女,所有的经历磨难都是劫数,小姐一定会涅磐重生的。小姐你一定好好活下去.......”
宁铃的脑海里浮现出蓉娘的话语。
是啊,她一个重生的人,凭什么自暴自弃,又凭什么怕一个黄毛丫头。她薛凝灵也好,原主宁铃也好,她们都是九天凤女,岂容宁凤鸣一个贱丫头来欺辱。
眼前这个男人说的对,对方伤害自己,难道不应该还回去吗。无论林翔炎、胡离儿还是宁凤鸣,宁清妍,伤害我的那些人,我一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她已经死过两回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之前还因为顾忌原主,不忍得罪宁延之,如今这些人都与自己无关了。自己更是可以放手一搏了。
她抬起头,将药瓶再次朝季景元递了过去。
“你帮我上药吧。”
这下轮到季景元傻眼了。他愣愣的不敢伸手去接。
“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他看着宁铃说道。
“还说不喜欢人家,你看心虚了吧。看人家顾丰泽就坦坦荡荡,你又在紧张什么。”
金龙的声音从体内传来。
季景元不动声色,调整体内一股气流,只听的哇呀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砸晕了过去。然后耳边就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