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敏嫣气得小脸都红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刚刚听到了云月的话,一时气闷,这才开口拿狗作比的,可是她一生气,这声音也就没压住。
那岂不是,连自己也一起骂了?
云冉无奈:“我没什么意思,刚刚那句话,是你自己说的。”
“你是故意的!”黄敏嫣咬住了嘴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真不知道靖安小王爷是怎么看上你的!”
云冉一摊手:“我也不知道小景哥哥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你!”黄敏嫣捏紧了粉拳,气得咬牙切齿,这要不是在宫内,她就要砸东西了!
“不过是定亲罢了,小王爷又没娶你!叫的这么亲近,真不要脸!”
云冉吸了吸鼻子,也垂下了眼角,一脸无辜,“可是我从小时候起就这么叫他了,已经叫习惯了,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
黄敏嫣:……!!!
她气得浑身发抖,拿起桌上一只茶杯就要丢出去。
楚菏坐在主位上看了半天戏,知道这时候再不出面不行了。
咳嗽了一声道:“都住手!吵闹什么?当本宫的后花园是菜市场?!”
黄敏嫣被这一声呵,吓了一跳,杯子脱手,水全洒在了自己裙摆上,气得她眼圈登时就红了,眼泪的眼眶里直打转。
但除了那几个跟在她身后的小姐妹,没人理她。
对面那几个被她方才的话内涵到的妃嫔,脸色更是难看的厉害。
其中一个戏谑道:“礼部尚书的嫡女,言行举止就是这副作态,今儿个真是开了眼了。”
另一个也道:“我瞧着,还没出身农家的聪明伶俐,这蕙香书院的先生怕是年纪大了眼神儿不好,什么人都往头招。”
“就是,若是凑不够人数,把本宫养的那只小鹦鹉送进去,都比她学的好呢!”
“哈哈哈哈!”
不知是谁说的,引得在座的笑成了一片。
黄敏嫣也知自己是冲动了,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她羞恼的不行,一跺脚,离席朝楚菏行了个礼,就带着丫鬟匆匆离去了。
连带着跟她一起来的那几个小姐妹,也一起灰溜溜的走了。
楚菏看着黄敏嫣离去的背影,皱着眉摇了摇头。
有勇无谋,徒有虚表,黄家这嫡女怕只是个没脑子的花瓶罢了。
视线落在云冉身上,楚菏的嘴角紧抿成了一条线。
倒是这个云冉,三番两次的引起了她的注意。
之前在除夕夜宴上驯服了飞熊,如今又四两拨千斤的气走了黄敏嫣,表面看着乖巧柔顺,倒是个有性子有心计的。
只可惜,她儿子已经和这丫头撕破了脸,再想拿下怕是不成了,便只能毁了。
楚菏盯着云冉的神色染上了一丝阴狠,不要怪她冷血无情,谁让云冉做了叶璟祯的王妃呢。
凡是挡了她儿路的,就都得死!
后花园终于又恢复了平静,云冉松了口气。
“四姐姐,你请同窗也就罢了,也要挑人请啊。”像黄敏嫣这种的,请来斗气么?
云月也跟着她叹了口气:“我才不会请她呢,估计是她从别人口中听说的,知道你也来,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吧。”
好吧,云冉是搞不懂黄敏嫣都在想些什么,不过好在人现在走了,也清静了。
正在这时,云花和木槿也到了。
身后跟了不少身穿蓝色裙衫的年轻女子,估计都是访仙绣楼的绣女。
云花亦是一身水蓝色的绣兰花大摆罗裙,披着外袍,也披了厚斗篷,头上点翠的发钗和精致的簪花衬得她更加美艳动人。
“给皇后娘娘请安。”她盈盈下拜。
“起来吧,都到的差不多了,云娘子先入席,咱们等下就开始。”楚菏用她带着长长指甲套的手指拨弄着茶杯盖子,漫不经心道。
云花的席位在云月旁边,是右侧席位中,最靠近皇后的位子。
她在木槿的服侍下入座,然后悄悄看了云月和云冉两人一眼。
云月和云冉也都朝她眨了眨眼睛。
该来的都来了,大冷的天楚菏也不想在等,她对旁边一个年纪大些的嬷嬷说了些什么,那嬷嬷就带着几个小丫鬟下去了,应该是去取那副未完成的《大康千里江山图》了。
而那嬷嬷没走多久,一个清脆直爽的女声又响了起来。
“原来你们都在这啊!是本公主来迟了!”
云冉闻声朝门口望去,就见一抹耀眼的红裙飘进来,正是前两天才在除夕夜宴上见过的南临国小公主苗依。
楚菏见了苗依,脸上慵懒恣意的神色一滞,语气有些不悦:“小公主不好好在驿馆呆着,来这里做什么?”
苗依假装没看出她脸上的表情,给她行了个礼道:“参加皇后娘娘,我来这里,当然是找……嗯,看比赛的啊。”
“南临国有名的苏绣,我没见过呢!”
见她这么说,楚菏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让她入座。
苗依就凑到云冉身边坐了下来。
云冉看着她脸上无忧无虑的笑容,心中还是一沉。
因为她知道,苗依这次回去南临,要面对她的是什么。
献祭给蛇神,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就算能活着,应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快乐了。
见她沉默不语,苗依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发什么呆呢?”
云冉回过神,摇了摇头:“你怎么来了?”
苗依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云花,笑道:“你姐姐这么好看,手又这么巧,我来看看,捧捧场啊!”
“说正经的。”云冉嗔道。
苗依便不笑了:“再过几天,我就跟我父王回南临了,多少有点舍不得你。”
云冉伸手戳在她脑门上,调笑道:“是舍不得我二哥吧?”
苗依脸颊一红,没有说话。
她确实是想再见一见云承禄,但舍不得云冉,也是真的。
这时,刚才那个嬷嬷带着几个丫鬟又回来了。
那嬷嬷走在最前面带路,后面几个丫鬟,合力抬着一个长长的圆筒,想必里面裹着的就是《大康千里江山图》了。
几个丫鬟将这长长的圆筒放在两侧席位中间铺着红毯的空地上。
便起身,分列两侧站开,等着楚菏发话。
楚菏盯着这长筒看了半晌,似是颇有感触的叹了口气:“一晃这么多年了,当年绣它的人早已不在,这副长卷竟要落在她后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