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值班经理一上来就架着皮特欧阳离开,脑子迷迷糊糊的皮特欧阳大有可能还真就稀里糊涂的跟着走了,当然,前提是别叫醒了他。 要是这样做了,说不定还真就什么事儿都不会有。事后,皮特欧阳肯定会大发雷霆,但时过境迁,就算他发脾气也是没用的,而且到时候再想办法缓颜也不迟,对上一方面的怒火总比同时对上两方面的好受不是。
时间一耽搁,皮特欧阳就有充裕的功夫将旖旎的美梦做完,等值班经理撺掇着请客方来请皮特欧阳去用晚宴的时候,皮特欧阳已经清醒了,而且还是激情澎湃的清醒了。还没等请客的老板开口,皮特欧阳一把将他扒拉开,越前两步,一纵身就从戏台上跳了下去。戏台不算高,六十多公分,皮特欧阳平时也算得上是爱运动的,高尔夫、网球、壁球、游泳都还来得,这点儿高度本来是不在话下的,只是今天注意力都集中在其他部位了,而一般这种情况下即使运动也是活塞运动,用不着爬高窜低的,一个不好,把脚给崴了。扭伤不算严重,而且这会儿皮特欧阳有神鬼难测的处于所谓的‘无之境界’,哪里还感觉得到脚疼呢,即使有感觉那也是裤裆有点儿短,还好他自己不是很长,所以也就是有点儿而已。
一摆一摆的跛着脚,皮特欧阳执着的走到元婴青年面前。
还没等皮特欧阳述说衷肠,就已经飞了起来,和前面儿那两位一样。跌落在了一起。
这一脚不是吕清广让踢的也不是慈悲大妖王的意思,两位都不会理会一个凡人。这一脚完全是条件反射。就是前段儿慈悲大妖王常说的那种,所以踢出的力道角度和上一次的完全一样。就是前面那两脚中后面的一次,是重复机械运动,和拷贝一个意思。于是皮特欧阳非常幸运的落到了肉垫子上,可肋骨也断的不少,更由于下面不平还把腰扭了,尾椎骨撞到了下面那位的克膝头上,那个疼痛从皮特欧阳海豚音的惨呼声就可以感知一二。
戏台上的人顿时大惊,已经尾随着跳下戏台的几个男子急急忙忙的奔到皮特欧阳身边儿,只是没有一个敢再往元婴青年跟前儿凑合。
值班经理猛的吸了一口凉气。这位爷真狠,一面儿命令随行而来的高级保镖将皮特欧阳一行给带走,这会儿这个任务倒是容易完成了。一面儿赶紧通报最新动态,手机虽然没挂,但那边儿也看不见这里发生的事儿的。
电话的那一头,三个人才舒了一口气,再次举起了筷子来。既然只有两个玉兰市的小角色倒地那就没有啥事儿了,皮特欧阳一离开就算是大功告成,心可以安安稳稳的放到肚子里面去了。然而他们刚夹起来的菜放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品出味道。那边儿却局势大变,皮特欧阳终于还是被揍趴下了,这让三人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不那样担心也许皮特欧阳就可以逃过这一劫,那自己不是自找的不自在么。不关注怎么知道黑箱里那只猫死了没有。该死的薛定谔,关注了要后悔不关注也一定会后悔,横竖都是一个不了局。
值班经理立刻打电话到医院叫救护车。医院在胡的另一边儿,直线距离不是很远。却要绕着外圈儿开过来,起码也得二十来分钟。这时间指不定又有什么变故。可受伤的人没有担架也不行。恰巧旁边儿不远的景区正拍的是解放战争的戏,道具组有担架,离这不远,有个高级保安和剧务很熟,跑着过去借,反正都跑了一趟,索性就借了三幅过来,连带着抬担架的群众演员一起,却也算得上是用的原班人马了。
戏台上很快就空无一人了,皮特欧阳已经昏迷不醒,终于可以消停一阵子了。
元婴青年还在原地一动不动,对众人离去时惊疑的眼光完全不予理睬,那样子貌似雕塑,就和行为艺术家或者神经病是完全一个样的。
戏台这块儿是安静了,但陈宇他们却吃不下饭了。
忍着气,做出了巨大的让步,牺牲了诸多的利益,为的不就是不和对方直接碰撞么。里子面子都给了,可结果却是彻底的得罪了人,陈宇觉得自己简直是比窦娥还冤枉。起身自己到壁柜里拿出一瓶六五年的五粮液来,拧开瓶盖直接仰脖灌了一口,将瓶子放在桌上,垂头坐回椅子里。
莫卫东掏出烟来,点上一支抽着,眼睛望着烟头不说话。
庄有德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眯着眼,眼中却是精光流转,等莫卫东一支烟抽完,庄有德突然转头望着他问道:“你们莫家是不是对核心子弟都有训令,据对不能招惹修真者。”
他们之间关系好归关系好,各家的事儿却是从来不互相打听的,可别是莫卫东和庄有德之间,大家族都有自己的家规和传承之秘,就算关系再好也是应当回避的。在这个时候庄有德突然毫无理由的问起了这个,莫卫东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突然,他眼睛一亮,喜道:“皮特欧阳是个棒槌,他本就不是那个圈子里的,这些东西一定没听说过,但那个圈子毕竟层次不低,知道修真界的也应该有,明白规矩的人肯定是存在的。这件事儿是他们和修真者的矛盾与我们一根毛的关系都没有,只是发生在咱们的地头上,帮他送到医院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要算账找修真者去。”
“不仅如此,”庄有德对抬头要说话的陈宇虚按手掌,示意他稍安勿躁,“事情不那么简单,我们还得沟通一下,必要的解释是一定要做的,不能让人家以为是咱们找来的修真者,要不然误会会更深,事情也会更麻烦的。最主要得是我们的动作一定要快,说不定这位绝顶高手什么时候就可能离开,咱们又不可能留住他,要是他走了可就百口莫辩了。那边儿要是找来,咱们既交不出人,也说不清楚这人的来历身份,人家凭什么相信咱们。换过来想一想,要是咱们遇到这样的事儿会相信吗?怕是不会吧。”
陈宇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除了多一世的记忆,对前一世发生的事儿可以知道发展脉络,往往有料事如神的奇招,真是遇到突发事件,应对能力就远远不如莫卫东和庄有德了。
莫卫东仔细想了想,果决的说:“你们留在这儿,陈宇去医院看望皮特欧阳,将善后事宜计量做好,有德盯着点儿那位,我这就搭晚班飞机进京,争取今晚就联系上那边儿。”说完就站起身来,一边儿往外走一边儿掏出电话来开始联络。
陈宇和庄有德都一起咧嘴苦笑,他们俩得差事都不轻松,可这样分配却是最合理的,他们也没有别的意见,都站起来各自去忙碌自己的一摊子事儿。
庄有德分到的活路看似是最简单的,却是最危险的,如果没事儿那就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如果对方翻脸,庄有德知道自己绝对是没有任何招架之力的,所以他绝对不敢靠近,走到湖边儿就停步了,远远的看着戏台的方向。那里没有亮灯,最后一抹晚霞辉映下,庄有德看到元婴青年如标枪般挺立在空旷的平坝中央。
就在这静默的对立中,时间点点滴滴的溜去,夜深了,星星亮了起来,月亮也出来了。
突然,微波荡漾的湖面突然波动起来,这波动来自湖的上空,而且越来越激烈,但范围却神奇的局限在百十来米半径的一个球形之内,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虚空中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