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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秀娥脸色极其难看。

她没想到这个林知瑜看着一副软柿子好拿捏的模样,骨子里却是个刺头,不扎则已,一扎就专门往人心窝里扎。

这口气要不是不吐出来,她能把自己憋死。

“我再怎么说也是宋放的妈,兴国是我儿子的爸爸,更是你们的长辈,你跟长辈就这么说话?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是他们平时都不教你这些基本的礼仪,还是他们跟你一样根本不懂礼仪为何物?

以前我只听说农村人不讲究,原本觉得他们说的夸张了,万万没想到他们说的都是实情。

是真拿不出手也上不得台面。

不过没关系,这些我可以教教你。

你以为我这次为什么跟兴国一块儿过来?

那是因为兴国打算给我名分,换句话说,我以后就是你婆婆。

像你这样的素养那肯定不能进我宋家的门,我可不允许有个乡下粗鄙野丫头的儿媳妇。

让邻里街坊的知道了可是要丢死人的。

宋家在京市那是高门大户,是体面人家,身边的朋友也好亲戚也罢,那每一个都是有钱有势有身份的人。

我看你就留在村子里学学规矩礼仪,什么时候把规矩礼仪学好了,我才考虑要不要让兴国认你们。”

林知瑜一点儿也不生气。

有人上赶着找不痛快,那就想法设法地满足她的心愿呗。

林知瑜也看出来了,这卢秀娥就是一个水货,要真有点真材实料,一般都会暗地里使狠劲儿,不会对着她说这么多傻缺话。

这傻缺还敢攀扯她爸妈,简直就是找怼。

“我爸妈虽然是村里人,但懂礼义廉耻,他们可不会教育我让我算计一个有妇之夫。

更不会在没名没分的情况下装人家的正牌夫人。

这种行为说好听点儿叫不道德,说不好听点儿那不就是不要脸吗?

一个连脸都不要的人,还能教出什么好玩意儿来。

宋放是你儿子吧,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的儿子真是随了你,简直就是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从根上坏到流脓。

我还是那句话,屿川没有认亲前,宋伯父就只能是伯父。

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听不懂人话?

就算屿川认了亲,那宋伯父是父亲,你也成不了母亲。

你自己都说宋伯父只是打算给你名分,这个打算只是一种假设,不是既定事实。

看你一副精明相,没想到骨子里是个脑干缺失的夯货。”

她都心疼陆水灵。

既坦荡又善良的一个人,硬生生地被一个傻逼给逼得有家不能回,早早地便离开了这个世界。

一天福都没享过。

林知瑜叹了一口气,这个年代有多少良善的女人,为了情义自己把自己束缚住,明知道那所谓的情义是飞蛾扑火,做出决定之后根本没有后悔的机会,也会因此丢掉自己的性命,那也义无反顾。

又有多少无耻之辈利用这一点达到自己的目的,哪怕逼死了人,不仅没有半分悔意,还他妈的过得很好,甚至还想把那些龌龊的手段继续用到下一辈身上。

这种人就是自私到骨子里,只要自己舒坦了,哪儿管别人是死是活。

林知瑜绝不允许,卢秀娥在宋屿川跟前耀武扬威。

她且观察看看,倘若宋兴国任由卢秀娥兴风作浪,还要给卢秀娥名分。

那他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这个亲也没必要认。

宋放跟卢秀娥以后报复他们也好,给他们使绊子也罢,她跟宋屿川都会勇敢面对。

这世界不是宋家一手遮天。

宋放跟卢秀娥也不是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神明。

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事情总会有解决的法子。

卢秀娥被怼得浑身哆嗦,她觉得这个林知瑜就是欠好好教训一顿,不然一个村姑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地顶撞她呢。

她跟林知瑜谈教养,林知瑜跟她说身份,她跟林知瑜说身份,林知瑜又贬低辱骂她。

这女人可真是混不讲理。

卢秀娥越想越气,林知瑜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若由着她这么嚣张放肆下去,岂不是要爬到她头上撒野?

卢秀娥气不过,扬起手抡圆了冲着林知瑜的脸就狠狠地打了下去。

“住手!”

宋屿川从院门口就听到了她们的争执,见媳妇儿没吃亏他就没吭声,哪儿想到那女人喋喋不休没完没了,竟然还想着动手打他媳妇儿。

当他死了吗?

宋屿川沉着脸从门口走进来。

林知瑜也不管卢秀娥了,连忙迎了上去,“屿川,你回来了。”

她往宋屿川身后看了看,见只有他一个人。

不由疑惑地问道,“你接的人呢,没有接到吗?”

宋屿川缓了缓脸色,“接到了,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咱妈,她将人领去了林家,大伙儿都舟车劳顿,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再过来。

中午饭妈就管了,不在咱们家吃。”

林知瑜点了点头,家里的地方确实是小了些。

平时人少还好,人一多了,连住的地方都是问题。

这可不行,以后她还想把易水村打造成生态文明村,会有大批量的游客来这里旅游参观,没地方住怎么成呢。

看来,得在荒地那块儿建几个宾馆,反正地方有的是,这样以后甭管是游客过来还是朋友们过来都能有地方住。

宾馆建好了不又是一笔收入么。

回头得把这事儿跟李叔商量商量,看看都需要什么手续。

林知瑜想的入神,竟一时把卢秀娥给抛在了脑后。

卢秀娥再次陷入了懵逼。

她从头到脚将男人打量了好几遍,来人个子很高,目测至少得一米八,长相极为帅气,眉宇周正,五官精致,跟宋兴国有七分像。

穿着白衬衫,浅灰色的休闲裤,整个人站的笔直,身形一看就很有型。

关键这通身清清冷冷的气质,仿佛跟宋兴国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就是宋屿川?

卢秀娥的脸都绿了。

她只以为赵欣儿比不上宋屿川媳妇儿。

万万没想到,宋放也比不上宋屿川!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卢秀娥心里十分拧巴,都快拧成了麻花,好像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又像倒了一桶醋,甚至还有几分苦涩,但更多的是酸溜溜的嫉妒。

陆水灵可真会生,这宋屿川简直跟宋兴国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怪不得宋兴国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呢。

宋屿川清冷的目光看向卢秀娥,一眨不眨地。

好像狼看到猎物一般,下一秒就会上前将她撕成碎片。

卢秀娥被那道目光看的浑身一激灵,像是被泡在冰窖里,这大热的天,她却感觉从里到外透心的凉。

她仓惶地错开视线,心底升出一股子惧意。

但转念一想,如今宋兴国的态度变了,对她很好,还有意给她名分,到时候宋屿川就是她的继子,况且当年陆水灵冰雪聪明,不也成了她的手下败将吗?

她还真不信了,有宋兴国撑腰,她还能败给一个村里人。

没错,宋屿川跟宋兴国长的再像,出落的再好,那又能怎样呢?

如果他从小在京市宋家长大,或许卢秀娥还会忌惮几分,但宋屿川可是在这穷山僻壤的山沟子里长大得。

二十年来跟宋兴国没有任何联系,能有狗屁感情?

他们满打满算也就见了几次面而已,还能比得上她跟宋放二十来年的陪伴?

卢秀娥知道宋兴国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所以她才一直没放弃,就是为了有一天守得云开见月明,现在果不其然让她等到了。

卢秀娥扬起的手腕放下来,脸上甚至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你就是屿川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没想到一别二十来年,你都结婚生子了,唉,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人们都说如果这日子过的很快乐,就会觉得时间过的快,过的痛苦的话就会感觉过的慢,度日如年。

你们母子两个离开家以后,这么些年过的好吗?

村里的环境我看了,可真是不咋样。

对了,你刚才说你妈还要给别人做饭是吗?

哎呦,这大热天的做饭多难受啊。

她年纪也不小了吧,正应该是享福的时候,你怎么还能让她帮你招待朋友呢。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你应该找个做饭的阿姨照看照看她,让她享几天清福。

哎呦,你看我这脑子,村里不兴请做饭的阿姨是吧?

不好意思,千万可别往心里去,我这用阿姨用习惯了,只按着我的基本标准来给你们建议,却忘了你们在村里。

是不是钱方面不够啊,不够的话你就跟我说,我会帮帮你们。”

卢秀娥以为宋屿川口中的‘妈’是陆水灵,误以为陆水灵大中午的给人家做饭。

她这心情总算有了那么一点儿安慰。

陆水灵都给人做饭了,成天守着锅台灶火,总不能还保养的跟二十年前一样吧。

打死她她也不信,十分肯定陆水灵已经变成了黄脸婆。

而她过了二十来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保养的那叫一个溜光水滑,也就是宋兴国醒悟的晚了,要是早醒悟几年,她肯定会给送宋放添一个弟弟。

“滚。”宋屿川只给了她一个字,看向得意洋洋的卢秀娥眸光更冷了几分,转身把墙上挂着的镰刀取下来,镰刀头指着卢秀娥,“这种地方,不是你这种杂碎能来的,趁我还没动手之前,立刻马上给我滚。”

卢秀娥却觉得他在虚张声势。

宋兴国就在客厅里坐着呢,宋屿川他敢把镰刀往她身上招呼?

真是天大的笑话。

“哎呦,屿川,你看你这是干什么?我可是诚心诚意地想帮助你们,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拿着镰刀冲我比划。

你爸他可就在屋里呢。

他特意把我带来看你,是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吗?

那就代表着给我一个名分。

换句话说,咱们以后会成为一家人,我会是你的后妈。

这后妈也是妈啊。

你以后若是想回京市,我还能在你爸跟前给你美言几句。

不过你这动不动就冲人挥镰刀的毛病得改改,不然就算我能帮你美言,就你这粗暴蛮横的行为也会吓坏邻居,大伙儿也容不下你。

另外,你这媳妇儿也得好好学学规矩,别的暂且不提,就尊重长辈这一条她就不是个合格的儿媳妇。”

宋屿川眸子暗了暗,握着镰刀的手紧了紧,眉头紧锁。

卢秀娥看出他的意图,笑的欢快,“你还想用镰刀打我,呵呵……我借你几个胆子,来来来,你往我脑袋上招呼,不打你就不姓宋。

把你爸招出来,也让他看看你的本质。”

卢秀娥一边说着,一边往宋屿川跟前凑,那脑袋专门往镰刀上顶。

她料定了宋屿川只是吓唬她,不敢真动手。

他赔不起,也付不起这个责任。

这是一场较量,就看谁更狠心些。

坚持到最后的人就能获得胜利,以后宋屿川才能被她攥在手心里。

想回京市宋家跟宋放争夺财产,有她在,宋屿川这辈子想都不要想。

哪知宋屿川扬起手里的镰刀,冲着卢秀娥的脑袋就狠狠地砸了下去。

这个女人,害得他母亲抑郁而终,害得他过了二十来年的辛苦日子,他还没去找她算账,居然还敢上门来编排他媳妇儿。

宋屿川起了杀心。

卢秀娥傻了,她哪儿知道宋屿川居然敢来真的,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只是等了半天,都不见镰刀挥下来。

卢秀娥又睁开了眼睛,只见林知瑜伸手拦住了宋屿川。

呼……这两口子演戏呢吧,她就说怎么可能来真的。

正想讥讽几句,眼前一黑,脸上被人重重的抽了一巴掌,还没等卢秀娥反应过来,林知瑜反手又是一巴掌。

卢秀娥倒是想出声求救,因为她知道宋兴国就在客厅,林知瑜敢这么对她,宋兴国知道之后一定饶不了她。

只是她有些纳闷,外面的动静也不小啊,怎么客厅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宋兴国是昏过去了吗?

林知瑜也不给她呼救的机会,铆足了劲儿一通抽。

这种人渣不打,留到过年继续祸害他们吗?

总之,连同宋屿川母亲那份都算上。

大概打了几十巴掌,卢秀娥的脸都肿成了猪头,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长相。

林知瑜才停手,手上一用力,将人像是甩破布一样甩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卢秀娥的腰撞到了石阶,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眼泪掉了下来。

卢秀娥是真被吓坏了。

嘴里一个劲儿地嘟囔着,“我要告你故意伤人,让你坐牢……”

她没想到林知瑜真敢下手,还下狠手!

林知瑜从西屋拿出一块儿镜子,放在卢秀娥跟前,“我见过不要脸的东西,但没见过像你这种把不要脸当成荣耀的品种。

你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镜子不够大不够用不够清晰,你跟我说,甭管多大多清晰的我都给你弄来。

啧……看你这衣服处处扒丝,质量这么差是因为买不起好的吗?

那镜子钱我就不收你的了,权当发善心送给乞丐。”

卢秀娥下意识地往镜子里看去,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俨然不愿意相信镜子里这个猪头是自己。

来之前她还特意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现在脸肿的根本看不到五官,血肉模糊。

她这是……毁容了!

林知瑜太可怕了。

卢秀娥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向屋里求救,“兴国,你快来救救你,宋屿川的媳妇儿就是个疯子,她要杀了我,兴国?兴国!”

屋里,宋兴国不紧不慢地将杯子里的凉茶一饮而尽。

宋锦为坐立不安,外面闹成这样,他早就听到了。

准确来说,从卢秀娥最开始出言嘲讽时,他就知道了。

担心瑜瑜姐受了委屈,宋锦为还想跑出帮忙,他可不怕得罪卢秀娥。

真要是起了冲突,打在一块儿了,他就撸起袖子来帮着瑜瑜姐打她。

结果,大伯父让他坐着不要动,还让他倒茶。

好在卢秀娥一直挑衅,瑜瑜没吃啥大亏,他这才按耐住了躁动。

但没亲眼看到情况,这心里一直不踏实。

宋兴国就当没看到,直到外面传来卢秀娥求救的声音。

他才放下茶杯,评价了一句,“这茶真好喝。”

宋锦为伸手挠了挠头。

“大伯父,我知道这茶好喝,瑜瑜姐的独家配方,清热解暑解渴解腻,但现在是喝茶的时候吗?”

“那咱们出去看看。”宋兴国笑了笑,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率先往外走了出去。

宋锦为:……

大伯父他究竟在想什么?

说他不在乎卢秀娥吧,却把人一块儿带过来,完全不管大堂哥会不会生气。

可说他在乎卢秀娥吧,卢秀娥被揍的时候,他又能安安稳稳地在屋里喝茶,一点儿起身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他真的着实有些搞不懂了。

见宋兴国出现在门口。

卢秀娥痛哭流涕,“兴国,你可算出来了,你得给我做主。

宋屿川跟他媳妇儿也太欺负人了,我好心好意跟他们打招呼,甚至想帮他们的忙,他们就动手打我,这女人下手更狠,都把我打毁容了。

我要告她,让她坐牢!”

卢秀娥现在都不敢大声哭,更不好大声说话,因为声音一大,脸上就会很痛很痛,只能装作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她没被打成猪头前,尚且有几分姿色,委委屈屈可怜兮兮,扮成小白花模样,可能会让人怜惜,尤其是男人,都是视觉动物,看到可怜兮兮的女人脑子就不动了,心也会跟糊了浆糊一样。

可现在被打成了猪头,卢秀娥这幅委屈巴巴的模样可就不是梨花带雨了,有那么一股子惺惺作态的劲儿。

宋兴国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看向宋屿川,见他冷冰冰的目光,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刺痛刺痛的。

他斟酌了一番才开口道,“你……”

“人是我打的,跟他没关系。”林知瑜站了出来。

宋兴国:……

他这还没开口呢就护上啦。

原本要说的话被打断,宋兴国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你不怕我告你故意伤人么?”

“不怕。”林知瑜诚实地摇了摇头,“因为你们没证据,你跟她有利害关系,不能作为证人。

宋屿川跟我是夫妻关系,也不能作证。

宋锦为跟大家倒是没关系,但作证必须得有两名以及两名以上无利害关系的证人,只有他一个人不够。”

宋锦为连连摆手表忠心,“瑜瑜姐,我是你这边的!”

她这心思倒是缜密。

宋兴国心里惊叹了声。

原来林知瑜动手打人之前把细节都考虑好了。

宋屿川拧眉看向宋兴国,“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把她带来?

如果不想认亲不来就行了,我不会缠着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

宋屿川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决,他是真气狠了。

宋兴国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把他随手带的公文包递给宋屿川,“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宋屿川拧着眉将公文包太开,里面是一摞摞文件。

第一份是建筑公司的股权转让协议,第二份是三处房产转让协议,之后的是珠宝首饰,古董字画赠与协议。

宋兴国主动解释道,“我是干建筑工程起家,目前经营着一家建筑公司,有三处房产,这么多年也攒了很多还算值钱的东西。

这是我全部的身家,公司跟房产不能签赠与,只能是转让。

签了字这些都是你的了。”

宋屿川眉头拧的更深了。

卢秀娥突然冲了出来,情绪十分崩溃,“不是,兴国,你是不是搞错了?受委屈挨欺负的人是我。

你不向着我,帮我讨回公道就算了,怎么还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给宋屿川呢!

你忘了放放也是你儿子吗?

你把所有的家当都给宋屿川,你让放放怎么想,让他以后怎么办!

我告诉你我不同意,你赶紧把这文件都给我收回来,不然我就去警局告你当年对我耍流氓。

你还做生意,呸,你以后只能在监狱里待一辈子!”

宋兴国却松了一口气,心情前所未有地愉悦,“你去告吧。”

卢秀娥彻底傻眼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在乎蹲监狱吗?

林知瑜却搞懂了,“已经过了追诉期了。”

话一出口,不仅是卢秀娥搞不懂,连宋屿川跟宋锦为也不是很明白。

宋锦为还好奇地问了一句,“瑜瑜姐,什么是追诉期啊。”

林知瑜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简单来说,就是当初事件发生,却没有在规定时间内报案立案,过了追诉期再报案就不会受理了。”

宋锦为顿悟,“那也就是说,以后卢秀娥都不能再拿当年那点儿破事儿威胁大伯父了?”

林知瑜点了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她就说宋兴国对宋屿川很上心,不太会故意惹他生气。

那么带卢秀娥来,就是为了当着她的面,把他全部的家当交给宋屿川。

选择在这个地方彻底摆脱卢秀娥,也是为了给已经故去的妻子看?

林知瑜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只能感叹,宋屿川他爸真是将他妈爱到了骨子里。

此刻,卢秀娥也反应了过来。

脸上的疼,加上宋兴国这一招釜底抽薪,一连串的打击下,她的心态完全崩溃了。

“怪不得你来这一趟,快把家给搬过来,现在又把全部的家当白给了宋屿川,你分明是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了!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我跟宋放对你不好吗?是我们一直在陪着你关心你,陆水灵跟宋屿川他们为你做过什么?

陆水灵只知道傻了吧唧地离家出走,还有你这个儿子宋屿川,你心心念念着他,他却不愿意认你。

你眼瞎了,分不清赖人是不是!

你不是说,你是来陪我一块儿见宋放对象的家长么?

你把那些协议都要回来,咱们这就走好不好?”

卢秀娥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好像她离开事情就能迎刃而解一样。

宋兴国认真看着她,“可造成我妻子离散的罪魁祸首是你跟你儿子。

若不是你算计我,水灵她不会离开我,更不会年纪轻轻就离世,屿川更不用吃那么多苦。

这么多年,我也不会行尸走肉地活着。

你儿子只是你儿子,我不会见他对象的家长,更不会出席他的婚礼,他可以跟任何人结婚,我不在乎也不在意。

我的儿子从头到尾只有屿川一个。”

卢秀娥恨恨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这么绝情。

似乎是受的刺激太大,一时间卢秀娥竟然有些疯魔,“陆水灵死了?哈哈哈……宋兴国你觉不觉得这是报应!

你心心念念了二十年的女人早早地死了,你儿子不认你。

这都是报应!”

“你说的没错,都是报应。”宋兴国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眼眶都红了,整个人陷入巨大的悲伤中,“当年我就应该听水灵的话,对你防备些,我不听话,才会酿成这种祸事。”

林知瑜咂了咂嘴,这么发展下去不行啊,怎么还被卢秀娥一句话乱了心智了呢。

“爸。”宋屿川把文件装好,递还给宋兴国,“这些我暂且用不着,你先帮我收着吧。”

宋兴国懵了,脸上的悲伤凝在了脸上。

他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啥?

刚才屿川喊他什么?

宋锦为看不下去了,伸手扯了扯宋兴国的衣服袖子,“大伯父,大堂哥喊你爸了,这是认你了,你倒是赶紧答应啊。”

好不容易认亲,这不是大伯父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吗?

怎么还卡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