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家,人的尊卑分三六九等。
孟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他为尊,孟老太太为辅,三房孟浪一家排在第三,二房孟贞一家排第四,大房孟季凡一家地位最低,排在最末位。
孟老爷子去世后,孟老太太变成了孟家最尊贵的人,她说的话孟家人必须听,不然便会被整个家族针对。
不听话的下场会相当凄惨。
孟季凡一家子便是例子。
最开始,孟老太太对大房也没有厌恶到恨不得将其踩在脚底下的地步,相反她十分喜欢孟季凡他爸,对他也十分友好。
毫不夸张地说,孟季凡他爸当时在孟家三兄弟中排第一。
当然这都是因为孟季凡他爸最听话,基本上孟老太太让干什么便干什么,其他两个儿子因为年纪小一些的原因,没有老大听话。
所以,孟季凡他爸深得老太太的信任跟喜欢,家里好吃的好喝的除了孟老太太自己吃喝,其他的先紧着孟季凡他爸,再剩下的才是孟贞她爸跟孟浪他爸。
那时候孟贞爸跟孟浪爸特别不服气,总觉得孟季凡他爸诡计多端又自私,把孟老太太为数不多的母爱全都抢走了,得了好处也只知道自己一个人享受,根本记不得还有他们哥俩。
他们不服气对此却无能为力。
孟老太太那么厉害他们不敢对付,甚至连这念头都不敢有。
他们在老太太长期刻意灌输下,对她十分敬畏,心里还有种可怕的亏欠感,他们不仅欠老太太的养育之恩,还欠老太太这么多年为他们所付出的精力跟心血。
总之,他们没办法脱离孟家,想要在这个家好好生活,就只有听话这一条路可走。
原本他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没想到孟季凡他爸结婚娶媳妇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
孟季凡他爸不像以前一样对老太太言听计从,老太太让他做这偷鸡摸狗的事儿,他直接拒绝地死死的,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为了不再偷鸡摸狗,孟季凡他爸甚至宁愿挨一顿老太太的毒打,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了也绝不松口。
不仅如此,孟季凡他爸没结婚之前对饭食不挑,家里做什么他便吃什么,可自从他媳妇儿怀孕之后,孟季凡他爸经常半夜三更起来做饭。
不仅有米有面,有时还会炒个肉菜。
家里的米面粮油跟肉菜下去的很快,当然孟季凡他爸从小就是个有头脑的,能吃苦又喜欢倒腾点儿小买卖,有来钱的法子。
自从孟老爷子去世之后,孟家在村里的地位也跟着降到最低,村民们不再像以前一样尊敬他们,更不会送礼给他们。
孟家的生活水平直线下降。
一度到了吃不饱饭的程度,幸好孟季凡他爸有脑子,偷摸着去外面倒腾点儿小买卖,挣点儿钱来补贴家用。
家里的米面粮油跟菜,毫不夸张地说,那都是孟季凡他爸挣来的。
孟季凡他爸觉得反正这些东西他都能再挣出来,媳妇儿怀着孕在特殊时期,营养什么的先放在一边,缺吃少穿的年代,村里人没那么多讲究,能吃饱就很不错了。
但孟老太太怎么可能同意他这么用粮食呢,那是一大家子的口粮,是她的命根子,是她活下去的希望,也是她村民跟前维持脸面的底气。
孟季凡他爸就这么给败光了,那不是逼着她去死呢?
孟老太太不仅把粮食藏起来,还跑去找孟季凡他妈,对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又哭又闹,难听的脏话更是脱口而出。
甚至把孟季凡他妈祖上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一遍。
孟季凡他妈气得动了胎气,当场就见了红。
最后还是孟季凡他爸及时赶来,赶忙套上驴车将人送去了医院。
孩子保住了,不过在肚子里的姿势发生了改变,大夫告诉他以后生产的时候很有可能会难产,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孟季凡他爸犹遭雷击,从医院回到家里,将媳妇儿安顿好,脸色铁青地警告孟老太太不许再刺激他媳妇儿,还有家里的米面粮油跟菜他媳妇儿想吃就吃,让孟老太太不要拦着。
不然就分家,以后各过过得。
家里的米面粮油和菜,还有村里的人情来往,都由他们自己想法儿解决,他通通不管了。
孟老太太作威作福惯了,一直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老太后,别说在孟家一言九鼎,她指东家里这帮人不敢往西,她说一家里人没人敢说二。
就是在孟家庄,凭借孟老爷子生前的余威,她在村里的地位也不低,村民们不敢不尊重她。
即便是心里对她有意见,可能会在背地里关上门偷偷摸摸地念叨两句,当着她的面,他们可是怂得如同鹌鹑一样,大气不敢出,连个屁也不敢放。
一惯听话的大儿子胆敢如此忤逆,甚至还用分家单过这种话威胁她。
整个孟家就只有孟季凡他爸能搞来钱,他们哪儿有那个本事。
分开单过的话,孟季凡他爸倒是能活的更好了,可他们连活着都是问题。
再说,孟家为什么在村里的威望如此高,还不就是因为孟老爷子生前在村里管的严,谁家若是有个不肖子孙,那定要被严惩。
长时间的威压让村子里的人面对孟家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办错了事儿,惹到了孟家人,给扣个不孝顺的大帽子。
孟老爷子的手段特别狠,一旦被扣上不孝顺的大帽子,要被绑起手来戴上脚链在村里游村,村民家里有泔水的泼泔水,没有泔水的就吐吐沫。
光是这种惩罚还不够,如果后续不改正的,还会被抄家,被赶出村子去。
那样一辈子就全毁了。
这种思想延续了好几十年,根深蒂固到了每一个村民内心深处。
所以孟家庄就有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受益的老人们日子过得很快活,对儿子媳妇儿千般折磨万般使唤,那些当儿子媳妇儿的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心底里有怨气,也是敢怒不敢言,将满肚子的怒气烂在肚子里。
脸上更是不能表现出来一点儿不高兴来,不然家里的老人一个不高兴,便会以不孝顺的罪名将他们告到村里去。
就孟老爷子那惩罚,谁也遭不住。
即便孟老爷子已经去世好多年了,村里也换了新的村长,但有些思想已经深入骨髓,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过来的。
尤其,孟家庄地界十分偏僻闭塞,村民们也很少跟村子外面的人来往,消息传递缓慢,所以即便孟老爷子不在了,好多人家里还保持这项传统。
谁家老人若是不顺心了便会请孟老太太给主持公道。
孟老太太便会学孟老爷子生前那般,对那些年轻人进行惩戒。
可新的村长上任,对孟老爷子留下来的管理方式十分反对。
再加上外面的形势早就变了。
孟家庄也不在是他们孟家的一言堂。
所以,他们也不好太大张旗鼓。
孟老太太只能小小的惩戒一番,虽然效果不如孟老爷子在世时那样有威力。
但至少村里的老人满意,提起孟老太太来全是恭维跟赞美声。
孟老太太心里特别受用,她费心费力管这个管那个,真当她愿意管呐?
呸……还不是为了保住老爷子生前的威严,让孟家人在村里能有里有面,不说像以前一样威风,起码出门在外受人尊敬吧。
没有孟老爷子多年的严格管理,村里的老人能这么享福,各家各户能相处的这么其乐融融?
村里的事儿管时间长了,孟老太太就会有一种错觉,好像孟家庄的各家各户没有她威压着,那些村民们家里就会反目成仇。
甚至还有可能拔刀相助。
孟家庄很快就有可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让村民们孝顺自家老人是孟老爷子管理村子的精髓,他在世的时候也不会藏着掖着,甚至还让孟老太太跟在身边,她自信学会了八分。
村里,尤其是跟孟家走的近的那些村民,谁家年轻人敢不孝顺?
她第一个不放过。
孟老太太有这个自信,只要她在村里待一天,这些人就不可能有不孝顺的事儿发生。
事实也是如此。
这么多年,跟他们孟家知近的那些人,每一家都相处的十分融洽。
没有吵架拌嘴的事儿发生。
孟老太太觉得这都是她的功劳。
她自诩能镇住那些人。
那些人对她也从来都客客气气,恭恭敬敬,见面脸上总是带着三分笑,恨不得将她供起来。
孟老太太心里正得意时,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手培养出来的好儿子指着鼻子威胁。
听听他说的那些话,什么不许再刺激他媳妇儿,不许拦着他媳妇儿吃粮食,还有什么分家单过,以后不再管他们。
孟季凡他爸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都在戳她的肺管子。
孟老太太气的牙痒痒,怒火从心底汹涌喷出。
她把别人家的小辈们管的服服帖帖,自己家的却炸刺造反。
这不是在公然打她的脸么!
孟老太太觉得对她言听计从的儿子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定是因为孟季凡他妈在里面挑拨。
毕竟没结婚之前什么事儿都没有,孟季凡他爸对她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
是三兄弟里面最孝顺的一个。
一切的改变都是从结婚之后才出现。
所以她便把矛头对准了怀孕的儿媳妇。
孟老太太也不是傻子。
孟季凡他爸都公然威胁她了,她还能明面上孟季凡他妈对着干?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呗。
孟老太太当着孟季凡他爸的面,委委屈屈地跟孟季凡他妈服软表示歉意,还表示这事儿是她错了,以后肯定会像待亲闺女一样待儿媳妇。
让她吃好喝好,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孟季凡他妈也是个心软善良的人,不然跟孟季凡他爸结婚之后,也不会规劝他走正路,靠自己的双手挣干净钱,别再像以前一样偷鸡摸狗。
见孟老太太低声下气的求和,孟季凡他妈也就心软答应了。
孟季凡他爸也没什么心眼,自己亲妈强势惯了,能让她这么示弱服软已经十分不易。
他觉得应该是真改好了吧。
为了能给自己媳妇儿补充营养,也为了给家里多挣些钱,到时候去县医院生孩子,孟季凡他爸跑去县里找了份工作。
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交代孟老太太,他媳妇儿已经动了胎气,孩子现在是脚冲下头朝上,又快到预产期了,这段时间千万不能让她干活儿,最好多躺在炕上休息。
不然以后生孩子的时候会难产,太危险。
孟老太太嘴上答应的好好的。
心里却骂破了天。
她这儿子可真是个夯货,瞧瞧这副心焦气躁的模样,真他妈的给老孟家丢人现眼。不就是给他怀了一个孩子吗?有必要弄得这么小心翼翼么。
好像谁没生活孩子一样。
她生了三个孩子呢,怀孕的时候不也经常下地干活儿么。
再说,村里女人怀孕胎位不正的多了去了。
到底在矫情个什么劲儿?
孟季凡他爸一走,孟老太太也不装慈祥亲和了。
反而装起了病,卧炕不起的那种病。
家里一大家子的饭要做,衣服床单被罩要洗,地里的草要锄,还有吃喝包括洗澡用的水也要从河边挑来。
原本这些活儿都是孟季凡他爸再干,他妈会没怀孕的时候,会帮着分担一部分。
孟家的其他人全都等着吃现成的。
孟季凡他爸走的时候,特意交代一番,就是为了让孟老太太跟两个弟弟把家里的活儿都分担了,不让孟季凡他妈干活儿。
但孟老太太躺在炕上起不来,另外两个儿又借口干地里的活儿跑出去玩儿。
所以家里的脏活儿累活儿全都落到了孟季凡他妈身上。
她大着肚子快到了预产期,又动了胎气,胎位不正,本就应该多休息,结果不仅休息不了,还得操持家里一大摊子事儿,又得照顾生病的孟老太太,身心俱疲。
孟季凡他爸不在家,他妈又不太好意思吃多一点,身心俱疲再加上吃不饱,虽然是怀孕的人,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脸色苍白焦黄没有一丝血色。
她能活下去全凭着一股劲儿。
孟老太太怎么会看不出来儿媳妇已经到达了极限,再这样下去身体会撑不住,搞不好要出大事儿。
那又怎样呢。
出了事儿才好呢,最好一尸两命,孟家少个搅屎棍,会比以前过得更好。
至于儿媳妇跟孩子出事儿了,她大儿子会不会伤心难过,承受不了?
呵呵……男人都一个样,表面装的对一个女人有多深情,各种山盟海誓不要钱一样随口秃噜,等以后碰到更好更心仪的对象,曾经的山盟海誓会变成没用的废话。
大不了,她再给大儿子找个不矫情不挑事儿还听话的好女人。
其实,经过这事儿之后,孟老太太给大儿子再娶媳妇儿的意思不大,都说娶了媳妇儿忘了娘,这话一点儿都没错。
她琢磨着,最好就让大儿子当个光棍儿,别再娶媳妇儿了。
不然把媳妇儿娶进家门,给她找气受么。
孟老太太从一开始就藏了祸心,在她刻意的花式作妖下,孟季凡他妈早产了。
孟季凡他妈当时在院子里洗衣服,肚子疼的让她忍不住大声呼救。
孟老太太跟二儿子还有小儿子就在屋里,但她只装作听不到的样子。
她就是故意拖着,大儿子说了胎位不正,有可能难产,所以她拖时间久一些,这危险程度不就增加几分么。
到时候真救不回来,正合她心意。
孟老太太手段一直挺狠,不仅是对外人,对自家人也同样如此。
二儿子跟小儿子见母亲执意,也不敢不遵从,对于外面大嫂的呼救声只当听不见。
直到街坊四邻的听到动静赶了过来,孟老太太才不慌不忙地让二儿子去村里喊产婆。
二儿子一愣,嘀咕道,“大哥临走的时候,特意嘱咐了,说大嫂若是早产或是有啥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送到县医院里去。
县医院设备全,大夫又有经验,大人孩子都能安全些。
咱们拖了这么久,看着还挺危险的样子,若是不送到医院,真出了什么事儿,回头大哥追究起来,咱们怎么交代呢?”
孟老太太一巴掌耍在二儿子脸上。
“呸,我跟你爸都不怂,怎么就生了一个你这样的怂种。”
小儿子也就是孟浪他爸,喜欢马后炮也喜欢捧孟老太太的臭脚,“是啊,二哥,孟家是妈当家做主,咱们好心好意抢救大嫂,大哥得感谢妈,感谢咱们,他还要什么交代?
再说,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最后结果全凭自己的造化呢。
大嫂这事儿出的急,套驴车去县医院多耽误时间,万一在路上生了,身边又没个懂行的,大人小孩都保不住。
到时候大哥再因为这个迁怒咱们,咱们费力不讨好。
要我说,你就听咱妈的,去村里请个产婆过来在家里接生,不仅省钱还不用折腾。
妈多英明啊,她做的决定就没有不对的,咱们只需要乖乖听话行事就好。”
二儿子挺无语的,三兄弟里他最不受宠,输给了不会挣钱,还输在了不会溜须拍马上。
这就是孟老太太待见孟浪爸的原因,这个小儿子每次溜须拍马都能拍到她的心坎上,将她哄的合不拢嘴。
产婆请来了,却因为拖得时间太长,产婆没有足够的时间帮着正胎位,生产的时候出现了难产。
孟季凡是脚先下来的,头最后才出来。
他是保住了,但孟季凡他妈却因为失血过多,连孩子都没来得及看一面便撒手人寰了。
按理说,孟季凡是孟家长房长孙,从一出生就自带光环。
孟老太太应该十分喜欢才对。
但因为大儿子为了媳妇儿威胁她的事儿让她耿耿于怀,怀恨在心。
她对孟季凡他爸心里生了嫌隙,恨屋及乌,自然对孟季凡也喜欢不起来。
还有,孟季凡是难产子,一出生他妈就因为难产没了,他属于命硬之人。
这命硬克家人,是个不详的孩子。
孟老太太不仅不喜欢,甚至十分厌恶。
当场就想把孟季凡丢去山里。
结果,孟季凡他爸及时赶回家。
听到媳妇儿难产而亡,孟季凡他爸悲痛欲绝,差点儿跟着去了。
但看到嗷嗷哭的孩子,理智占了上风。
接下来的日子,孟季凡他爸可谓是又当爹又当妈,想着法儿地养活孟季凡,无论是出去上工还是在家做家务,都尽量陪着孟季凡。
他因为出门失去了媳妇儿,已经不能再失去儿子。
孟季凡他爸不像以前一样给家里挣钱,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孟季凡身上。
这让孟老太太十分不满。
母子二人之间的关系也恶劣到极点,孟季凡他爸怪老太太自私不上心,明知道他媳妇儿有可能难产,还让她干重活儿,这才导致早产。
或者当时能把她及时送去医院,而不是找个产婆随意接生。
他媳妇儿就不会大出血止不住。
孟老太太气得差点儿一口气背过去。
直骂孟季凡他爸被猪油蒙了心,为了一个外姓女连基本的孝心都没了,甚至还不惜顶撞自己的母亲。
简直就是大不孝。
要不怎么说孟老太太是个狠人呢,她狠起来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下手。
在孟季凡三岁左右的时候,她给孟季凡他爸扣了一个不孝顺的大帽子。
还让村里人押着孟季凡他爸游村,村里的老人见她如此大义灭亲,纷纷拍手叫好,这下能给家里那些小辈们提个醒。
好好听话才会有好下场。
当然,这事儿遭到了村长的反对,孟老太太却理直气壮道,这是她自己的家事儿,她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村长管不着。
孟老太太坚持让孟季凡他爸游村,还让村民们往他身上倒泔水,家里没泔水的就往他身上吐唾沫。
那时候,孟季凡已经懵懵懂懂开始记事了,见自己父亲被人这么对待,哭得稀里哗啦,下意识就想上前去抱着他父亲,只不过小小的人儿被孟老太太的人按着还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孟季凡那张小脸上全是泪水。
孟季凡他爸被自己亲生母亲这么对待,又看到儿子被控制住,内心悲愤交加,竟当场吐了血。
随即生了一场大病,没能熬过去,人就这么没了。
这两口子都没了,孟老太太倒也没有过多的伤心,她看到孟季凡就觉得头疼,心里也十分膈应,想着将他送走算了。
意外看到他会做家务。
孟老太太心里便有了主意,家里可是有一大堆家务活儿呢,洗衣做饭下地挣公分。
那么琐碎又繁重的活儿她才不干呢。
于是孟老太太便把主意打到了小小的孟季凡身上,把他培养成家里的仆人。
这一干就是十来年,十三岁左右的孟季凡跑去打零工,挣得工钱也被孟老太太搜刮了去。
每个月只给他几分钱,美其名曰是奖励他的零花钱。
可谓是把得了便宜还卖乖发挥到了极致。
在孟家,孟贞的地位也就比孟季凡高一些。
家里那些粗活儿脏活儿不用她做,她甚至还可以上学读书。
孟贞还有两个亲生哥哥,按着孟老太太重男轻女的思想,她那两个哥哥地位远在她之上。
家里若不是有孟季凡那个冤大头垫底,那些脏活儿累活儿便都是她的活儿。
而她也会成为家人的出气筒。
即便被欺负死,也没法儿反抗。
对孟老太太,孟贞骨子里带着一抹恐惧。
反正她不敢直面孟老太太,更不敢把内心真实的想法说给老太太听。
因为她还想平平安安地多活两年。
她真的不想嫁给电视台里的那个矮冬瓜,会影响下一代基因。
只能让她爸妈去跟孟老太太说。
孟贞她爸是孟老太太的二儿子,就算说错了话,孟老太太心里再有气,应该也不会迁怒自己的亲生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