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并不知道一场狂风暴雨在等自己。他正试图以一种委婉的方式,邀请盛夏至和自己去吃这餐饭。
他磨蹭许久,中午接盛夏至吃饭时,有些扭捏地问:“我爸爸妈妈来了,想请我们吃晚饭。你一起去呗,讹他们一顿贵的。我哥和舅舅也去——”
江寒还想了许多理由,盛夏至却爽快答应了:
“好呀,我应该去和江叔叔和宋阿姨打个招呼。
我今天早点下班,咱们几点出发?你今晚要留在酒店陪他们吗?”
江寒十分惊喜,问:“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对吧。既然答应了我家长的邀请——”
盛夏至平静地看着他,“我知道,是我有礼貌的意思。”
“到底真傻还是装傻啊。”江寒小声抱怨,却没有逼她。
他们来日方长,他有时间。
晚上,四个衣着光鲜的美人出现在xx大酒店。
江寒熟门熟路走进江家人常去的餐厅,却被服务员告知,江总没定位子。
“我就说这老头老糊涂了,你们还不同意,哪有人请客不提前订位置。”
江寒对江谷雨说:“哥,你给咱老头和宋女士打个电话,问问他俩,咱们现在定位子,还是他们带我们吃别的好吃的?”
江谷雨已经拨通宋女士的电话。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江谷雨微微皱眉。
他才挂电话,江寒焦急地问:“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爸爸身体又不舒服!”
江谷雨摇头,有些困惑地说:“妈妈让我们去他们房间。她声音听起来,很不开心。”
小小江不知自己即将大祸临头,趁机和小江说老江坏话:“该不是老江做了什么坏事吧。”
谈话间,四人来到总统套房所在的楼层。
江寒才进门,便嚷嚷:“咱们今晚在屋里吃外卖吗?”
江总才答应宋青章,会和孩子好好说话,江寒这吊儿郎当的态度却惹恼了他: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问你,‘江九夏’是怎么回事!”
他话音才落,江谷雨和雷惊蛰不自觉看向盛夏至。
江总和宋青章误会了他们的反应,以为像方立冬说得那样,盛夏至是被江寒欺骗的受害者,对江寒的火气由三分转至七分。
江总声音大了一些:“说话,‘江九夏’是怎么回事!”
盛夏至才想承认错误,江寒却先一步说:“我不知道你们听见什么消息,我没有任何要解释的。”
“你!”
江总真的生气了,抬手想扇江寒一巴掌。
江谷雨赶紧挡在江寒前面,雷惊蛰又拦在江谷雨和江总之间。
江总这巴掌是抽不下去了。
他疲惫地放下手,脸上的失望浓到溢了出来。
江寒被这浓重的情绪刺痛,再不敢看第二眼。他拉着盛夏至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担心江谷雨和雷惊蛰说出实情,他说:“哥哥,舅舅,你们送我回去吧。”
四人来时光彩夺目,走时灰头土脸。
等电梯时,盛夏至挣脱江寒的手,“为什么不让我说出真相,你爸爸妈妈都生气了!”
“你是不是傻了。
我爸说那种话,明显不知道我失忆了,也不知道是你把我带回家的。你那么崇拜老江,就不让你在偶像面前丢人了。
世界上没有和孩子生气的父母,他们现在生气,过几天就消气了,我没关系的。
你不许和他们说,不然我不和你玩了。”
他话音才落,电梯到了,他垂头丧气走进去:“咱们走吧。让他俩冷静一下。”
江谷雨和雷惊蛰对视一眼,跨了进去。
电梯快到达停车场时,江谷雨突然问;“你真的没关系吗。”
江寒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
“我不信。”雷惊蛰说:“你都没发现少了一个人吗?”
江寒看向身边,惊愕地问;“盛夏至呢,盛夏至哪一层下去了!”
盛夏至压根没进电梯。
因为七夕的项目办得漂亮,江寒最近每天都被江总夸奖,他的欣喜和骄傲是真的。所以,刚才他被江总的失望刺痛时的表情,也刺痛了盛夏至。
像江寒不愿让她受伤害一样,她同样也不想江寒受伤。
江寒对江谷雨和雷惊蛰两个叛徒很失望,把两人赶下电梯,独自去了顶楼。
电梯还没到达目的地,他的银行账号已经转进一大笔金额的零用钱。
他不用猜也知道盛夏至做了什么。
电梯才停稳,他立即冲了出来。正好遇到江总和宋青章送盛夏至出门,两人眼眶通红,盛夏至冲他们鞠躬。
江寒几步跑到他们面前,他想安慰父母,说自己没事,也是想为盛夏至求情,说她不是故意的。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脸憋得通红。
好在,他没犹豫太久,宋青章立即把他揽在怀里,江总少有得情绪外露,也紧紧抱住住他。
他们一家三口聊天,盛夏至想走,却被江寒紧紧握住手腕。
江总想请完今天该吃的那顿饭,江寒许久未被父母像宝贝疙瘩一样对待,很难为情,暂时想冷静一下。
他假装嫌弃地说:“你们不学习,别打扰爱学的同学学习。老江你的事业进入停滞期了,我的事业可前途无量的。”
老江手又痒痒了,可想到他最近遭的罪,只能核善地冲他微笑,“行,你加油,我等你进世界五百强。”
江寒摆摆手,拉盛夏至去电梯了。
等电梯时,江寒板起脸:“你就这么不珍惜我吗。我才恐吓过你,你竟然真的去开坦白局了。”
盛夏至不怕他生气,笑着摇晃他的胳膊,“你说过的呀,你不会不理我的。”
“这种话倒是记得挺熟。”江寒挑眉,“你记不记得,我还说过,我会不理你。”
“没关系的,我缠着你就好。”盛夏至拉起他的手,和他开玩笑:“咱们江二少,就靠一身清白走天下了,可不能连这点底线都没有。”
江寒看着她许久,突然问:“盛夏至,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盛夏至不满:“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把我说得这么坏。我只是做了件普通的事,这算什么对你好。”
江寒上前一步,把她困在自己的胸膛和墙壁之间,“别装傻,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盛夏至侧过脑袋,不肯看他,小声嘟囔:“我不知道。”
“没关系,我把话说得再清楚些。”江寒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我一直在等你给我一个名分,既然你不肯给,我就直接要了。
盛夏至,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