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面的说话声,倪冰砚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觉睡醒,脑袋有点昏沉。
推开窗,深吸了一口十二月底的冷空气,倪冰砚瞬间精神了!
打开门,副总在外面和桑沅聊新项目的问题。
倪冰砚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穿好,跟副总打了个招呼,又跟桑沅说了声,就去了楼下瑜伽馆。
这栋楼的都市丽人大多收入不菲,加班的间隙习惯去练练瑜伽,保持好的体型,顺便恢复精力,生意很是红火。
倪冰砚跟老板很熟,看到她,老板就放下喝了一半的水,擦着汗过来跟她打招呼。
室内暖气很足,老板接过她脱下来的大衣,带着她往里走。
怀着孩子,还是俩,倪冰砚这会儿不过二十一周多,看起来跟人家七八个月似的。
好在她常年坚持运动,作息健康,饮食健康,心情也保持得不错,所以怀相很好。
练完瑜伽,暴汗上楼。
冲澡换衣服,出来问秘书,桑沅在开会,会议还未结束。
下楼吃饭,吃完上楼,打开抽屉,拿了本打印好的剧本,往宽大的老板椅上一坐,就安静的看了起来。
虽然她因为孩子要歇一阵子,但她邮箱里照旧堆满了剧本。
现在挑个喜欢的,等复工的时候,说不定就可以直接进组。
看到八点过,桑沅散会回来,一屁股坐下,眉眼间是藏不住的疲惫。
倪冰砚站起来,给他倒了杯水。
桑沅接过来喝了,才长舒口气。
今天他忙成狗,是个人都能看得到,倪冰砚没有问,他也没有吐苦水。
当老板都要吐苦水,替他挣钱的打工仔怕是得直接上吊。
食堂送餐上来,留下加班的人,一人一条红烧鱼,还有一份炒得脆嫩的豆豉鲮鱼油麦菜,外加一份掺了玉米碎的金银米饭。
倪冰砚看着红烧鱼上圆溜溜的红色辣椒圈,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她好像又饿了。
桑沅拿起筷子,见她盯着自己面前的鱼,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皱了皱眉,显得很愁的样子。
“也不知道这鱼醒不醒?老婆,你帮我尝一尝?我最怕吃到有腥味的鱼了。”
倪冰砚立刻开心的凑过去,拿起筷子,拨开鱼身上的酱汁,小心翼翼的夹了一小片鱼肚子,轻轻放嘴里。
食堂好几位厨师,厨师长却只有一位。
别人吃的红烧鱼,有可能是其他几位出品,老板吃的,却绝对是厨师长亲手做的。
红烧鱼软嫩鲜香,口味极好,甚至还有一点点回甜。
倪冰砚眼睛立刻就亮了!
好吃!
要是敞开肚皮吃,就着这条鱼,她能干掉满满两碗饭!
厨师长依旧厨艺高超,对得起他每月三万八的薪水。
但她吃了一口,就不再多动。
放下筷子,笑得格外灿烂:“好吃的,你放心吧!”
桑沅继续皱眉,一脸不信任的看着她:“你就尝了那么一点点,能尝出来什么味儿?要不?再尝尝?”
倪冰砚不由大笑出声:“你快吃吧!我已经尝好啦!”
心里当然明白,桑沅这么说,是怕她一天天的吃不到辣的,觉得嘴巴没味儿,又怕她吃完心里有负罪感。
说话不由更温柔几分:“等明年孩子们出生,我想吃什么都能吃到,你不要担心我,嗯?”
晚上还有很多文件要处理,桑沅也不墨迹,摸摸倪冰砚肚子,对着孩子们说了句:“孩子们,爸爸要开始吃晚饭咯!”
就端起碗开动。
倪冰砚继续看剧本。
越看越觉得没意思。
感觉都没什么新意。
以她现在的咖位,又不缺钱,基本上不用考虑去演电视剧,她看的都是电影剧本。
日子一天天过去,连着看了一周的剧本,倪冰砚有种索然无味,我上我也行的感觉。
就和大多数写小说的人,最开始写文,都是因为文荒,所以萌生了“我行我上”的想法一样,这一日,倪冰砚突然就产生了自己写剧本的想法。
普通人写文,可能还要纠结,该如何行文,该如何列大纲,不懂读者爽点有哪些,也不懂断章。
倪冰砚写剧本,可太容易了。
因为她看过太多,太知道剧本该怎么写了。
只要有个故事,她就能把它变成剧本,不存在技术上的难题。
再有一个,一般编剧写了剧本,不一定卖得出去,她写了满意的剧本,立刻就能拉个团队拍出来。
且不说她有钱,她就算没钱,往自家老公面前一站,小手一伸,来一句“哥哥打钱”。
立刻就能拥有投资人,还是不会给她塞干女儿那种,只拿钱,不多事儿的投资人。
拍好以后,有的电影若是质量不过关,或者人脉不行,根本得不到上映的机会,她却不一样。
手头有资源,只要质量过得去,就可以搬上大荧幕。
这么一来,那创作动力是满得不能再满!
见她考完研,迷茫了不过一周,又找到了新赛道开卷。
桑沅很是欣慰,哪怕办公室被霸占,怕吵到她,每天都只能去会议室办公,也高兴得很。
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就到了元旦节。
这一天,也是倪冰砚的生日。
老爸昨天就说他今天没空,不能来京城。
倪冰砚有点失望,也能理解。
毕竟她爸不是那种退休以后就只知道遛鸟遛狗打牌喝茶钓鱼的爆眼子老头,而是事业蒸蒸日上的企业家、慈善家、美食家……
“爸妈白天也有会议要出席,中午我带你出去吃,吃完去逛街,晚上一家子再聚,怎么样?”
倪冰砚感觉自从结婚后,恋爱脑就有点长出来了,桑沅放个屁,她都能昧着良心说是香的。
桑景文两口子退休以后,依旧很忙,这样的安排也没有什么不妥,倪冰砚自是毫不犹豫就应下了。
午饭去吃的火锅,汤底很鲜,海鲜也很鲜活,倪冰砚少食多餐,吃得不多。
吃完饭出来,又去逛街。
现在身材走样,衣服没法买,鞋子也是穿的专门定制不累脚的,也不能在外面买。
两人就去逛书店,逛母婴店,逛首饰店、工艺品店……
许久不逛街,各大品牌都出了新款。
倪冰砚不是那种无脑买的人,看到喜欢的,也会反复思考用不用得上,绝对不会浪费哪怕一分。
逛了半天,眼见着天都黑了,她也只买了个一张打工艺的筋纹提梁金壶。
金器展示窗那里架了个屏幕,播放这个壶的制造过程,从一张金片,锻打成一个壶,连壶嘴都是打出来的,提梁和壶盖害怕烫手,还镶了紫檀木,看起来油光水润,其工艺之精美,让人叹为观止。
倪冰砚愣是在人家店门口,安安静静的看了十几分钟,把那视频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才牵着桑沅的手,走了进去。
靠手艺立足的店,和其他店铺风格大为不同。
两人进店的时候,老板在看书。
铜版纸,印刷精美,上面是文物的锻造细节。
看到人进来,也不谄媚,直接让他们随便看,竟是头都没有抬。
“老板,橱窗里那把提梁壶,多少钱?”
这壶制造工艺繁琐,今天刚摆出来,没想到就有识货的人来买。
老板抬头,笑得和气:“口耳一张打工艺,纯金筋纹提梁壶,卖的就是登峰造极的手艺,一口价,三十万。”
倪冰砚点点头:“很合理。”
桑沅眼都没眨,刷卡,买单。
老婆,三十岁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