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理智,清醒,永远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却又足够圆滑,懂得人情世故,不会让人觉得她锋芒毕露、攻击性强、不好相处……就是这眼光,真是有点不敢恭维。”
两口子游完泳回房,换衣服的时候还在讨论倪冰砚。
对于妻子的话,史蒂芬·马尔斯十分赞同,
一边扣扣子,一边给她点了个赞:
“亲爱的莉莉丝,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我十分认可你的判断。”
“亲爱的,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莉莉丝踮起脚尖,给了丈夫一个深深的吻,才皱着眉,一脸苦恼道:
“她这是要我们替她做选择吗?《雏菊》和《杀死他》二选一?”
“我觉得《我是你的眼》也是她喜欢的,只是,她有点担心动物演员影响拍摄。”
“做事干脆利落的人都怕麻烦,很正常。”
莉莉丝叹口气,觉得这事儿有点难搞。
见她纠结,马尔斯耸耸肩:
“老实说,我把《杀死他》加进去,只是想看看她野心到底有多大,其实我并不希望她接这部戏。”
一个年纪这么小的演员,就想要挑战这种难度的戏,不管对她本人,还是对电影制作方来讲,风险都很大。
演崩了,投资人赔得裤衩子都不剩,她的戏路肯定会受影响;演太好,投资人大赚特赚,她也能名利双收,可她的生活,难免受角色影响,怕是很长一段时间,身边的人看到她都怕。
但凡是个正常人,谁喜欢和一个心机深沉的精神病杀人狂待一起啊?
哪怕这只是她演的。
被戏连累,没法过正常日子的人比比皆是,谁也说不准,倪冰砚会不会步了这些人的后尘。
再说,一个刚刚订婚,成天沉浸在恋爱的甜蜜中,生活幸福、事业顺遂的人,怎么演得出杀人魔的状态?
“我还说,他们早就有了属意的人选,你怎么还把它加进备选名单。”
莉莉丝挠挠头:“那就剩下《雏菊》了,这部电影是明年夏天开拍,中间还有大半年。”
女演员的黄金期多么宝贵,又不是受生孩子这种不可抗因素影响,哪可能大半年都空着?
“过不了两年,她就该结婚生孩子了,到时候难免精力不集中,现在正是奋发向上的时候。还是给她安排得紧凑些比较好。我看看啊……《我是你的眼》明年四月开拍,有点撞档期。”
很多时候,艺人接拍一部电影,不仅仅要看喜不喜欢,合不合适,最重要的是,要看档期对得上不。
两人商量着,对着倪冰砚的档期精打细算。
“我这里倒是有部电影,十二月初开拍,拍到明年三月底杀青,正好进组拍《我是你的眼》,无缝衔接!简直完美!就是需要她去试个镜,你知道索菲亚那人到底有多挑剔。”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之前定下的女二也不会解约走人,以至于电影都快开拍了,女二号还没着落。
前几天的解约事件闹得沸沸扬扬,马尔斯先生自是有所耳闻。
“你是说……”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不过只是女二号,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那就planA好了,我们再商量个plamb。万一她试镜不成,或者不愿去,就接《雏菊》和《星球大战》。一个明年三月开机,一个明年七月开机,虽然时间有点赶,也不是不能协调。”
那孩子要是知道了这些好消息,一定会乐坏吧?
两口子越商量越兴奋,说着说着就滚床上去了。
次日,倪冰砚依依不舍的送别桑沅,回到小镇的房子,突然觉得屋里好空。
除了主观意识上的空,客观上来讲,也是真的很空。
这边的戏份马上就要杀青,桑沅这次把她大部分行李都带走了,等下周,她就可以从这边轻轻松松的回国去,不用特意跑一趟洛杉矶。
刚这么想,就接到经纪人史蒂芬·马尔斯的电话,请她两天后,务必要去一趟好莱坞,有个剧组要试镜。
“他这是什么意思?”
倪冰砚没有犹豫就应下了,但她挂了电话就拧紧了眉头。
给马尔斯发了邮件之后,倪冰砚就一直在等他的回复,结果马尔斯并没有给她选一部戏出来,而是让她去试镜。
试镜一部没听过的新电影。
要知道,之前八部电影,都说不用试镜就可以的。
摸不准马尔斯的意思,倪冰砚忙给桑沅打电话,请他帮忙分析分析。
倒不是疑心病太重,以为马尔斯要把之前的八部戏约收回去,随便拿个本子把她给打发了,而是有点其他想法。
桑沅正乘坐私人飞机离开,这会儿飞机刚平稳下来,就接到了电话。
还以为倪冰砚舍不得他,一听是这事儿,也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他让你去试镜其他的电影?”
“嗯,两天后,去洛杉矶,然后还要继续回来拍两场戏,这边才能彻底结束。”
来回折腾十来个小时,连多一天都不能等,就为了去试镜。
情况这么紧急,有之前那八份剧本顶着,得是什么样的剧组啊?!
很多电影刚开始筹备,就会敲定主演,很多准备工作都是围绕主演展开。
之前那些,最早开机的,也要到明年三月,足够她回国跑商务,然后舒舒服服过个年。
现在再去试镜,要么与之前的戏时间冲突,要么年前就要进组。
前者必定是超级抢手的香饽饽,足够马尔斯放弃这些精心挑选的好项目,后者可就说不准了。
不是没戏可拍,还把她时间掐得那么紧,可不是什么好信号。
有一种经纪人,恨不得把艺人当驴使,一年到头不是在拍戏,就是在拍戏的路上,想要睡个饱饱的觉,都得趁着天气好,飞机飞得平稳。
如果马尔斯也是这种人,那可太糟糕了。
她倒不是吃不了苦,说句不中听的话,她遇到的人,少有比她还卷的。
她只是害怕马尔斯把她当成摇钱树,一刻也不让她停下来。
自己卷,是一种生活态度,想要过得更好一点,自愿多付出一些精力,是快乐,可别人逼着她卷,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感觉就像赚钱工具。
她是基于对桑沅的信任,才没有过多调查马尔斯就签约了,若是不妥,可得及时止损。
这才是她感到不对劲,不顾桑沅在飞机上,立刻给他打电话的原因。
桑沅刚开始也以为她失了分寸,没有主意才找自己,想明白她的顾虑,不由失笑:
“马尔斯先生从业几十年,从未闹过压榨艺人的丑闻,你说不定是他退休前签的最后一个艺人,他不可能为了你晚节不保。”
再说了,以他俩这关系,只要他一天不破产,马尔斯就不敢真的那样对待倪冰砚。
“不用担心,有的话不好问出口,等两天看看情况就好了,我相信以你的机警,很容易判断。”
“那也只能这样了。”
倪冰砚叹口气,叮嘱几句,就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