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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品味。

真没品味。

鼻翼两侧的眼珠往左右方滑,分别看向不同的镜子。

畸形的面相在此刻更显狰狞,外翻的眼珠仿佛下一秒便会滚落下来。

左边,是超级玛丽苏光环造成的世界毁灭。

右边,是超级讨人厌光环造成的世界毁灭。

光环引得世间万物偏离了它既定的轨道,一系列连锁反应如链式炸弹将所有自然规律绞得体无完肤,生灵涂炭。

苍白的指尖敲了敲镜面,发出轻微的叩击声。

这个世界和那些人一样,没品味。

她手指轻点虚空,左右边镜子相对而转,顷刻间调转了个个儿。

正面体验不起效,那便试试反面烘托。

在镜子回归原位前,她再次重重冷哼一声。

没品味的东西。

镜面凝起淡淡的雾光,画像逐渐变得模糊,并行的空气与水液停滞,片刻后缓缓回归原位。

蝴蝶结抖了抖翅膀,垂下来,周边的光芒逐渐隐去,喇叭贴合在天花板上,一动不动。

光环逐渐减弱,事物因喜爱而自发扰乱的轨道也慢慢重建。

一切回归最初的样子,有人真心喜欢,有人虚伪虚善,他们迎合着潜在的光环,将这个世界困在厚重的真假镜面内。

——

林澜再次醒来,先将手放在鼻子上蹭了蹭,这次的溺亡比上次快得多,但还是不太舒服。

她拿着一张录取通知书,还没做什么侧方便伸来一只手,抽走了那张薄薄的纸,上面映着的鎏金纹路在浅光下闪过她的眼底。

那只手苍老黝黑,褶皱竖起贴合在一起,看着杂乱,却很干净。

林澜想起了另一只手,指甲缝里蹭着污泥,皱起的肌肤夹层里藏着污血与尘土。

她抬头看去,是一张陌生的脸。

老人拿起录取通知书看着,很快便落下泪来,他伸出颤巍巍的手去抓林澜的,齿间相碰牵扯出黏腻的唾液,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眼泪落在了林澜的手上,凉凉的。

她盯着那圆滚滚的水珠看了一会,问道,“你为什么哭?”

“……”他刚刚不是说了吗?

老人从喉间挤出沙哑的几句话,混着浓重的口音,听上去极其压抑。

他边哭边扯,诉说着过去生活的不易与艰辛,着重强调了他们之间血浓于水、比金坚的爷孙情,以及对未来的展望。

林澜目光茫然,“我听不懂。”

【小六。】

没人回应。

她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老人收回手,擦干眼泪,转过身,开始解自己的裤腰。

他在内侧的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钞,仔细地数了又数,递给林澜。

后者却看着他的裤子,认真道,“这里有个洞。”

“……”老人动了动手掌,把衣服下摆拉长遮住那处,随即又把手上的钱往林澜面前递。

“到了新学校,要好好学习,钱不够打电话,爷爷再给你寄。”

不混着泪水和激情地话语比刚才清晰许多,林澜听清了。

她没接那些钱,“我不要,我有好多。”

老人吹胡子瞪眼,吼她,“你哪来的钱?!”

林澜摸口袋,空空如也。

没有卡,没有手机,什么也没有。

这里不是现实世界。

……她怎么又忘了。

林澜把手收了回来,低头,“我没钱。”

爷爷又开始抹眼泪,声音也再次变得含含糊糊,“别舍不得花钱啊……”

林澜等他哭完,才说道,“我听不懂。”

“……”

“不哭的时候我听得懂,刚才的话可以在不哭的时候再说一遍吗?”

“……”

老人把录取通知书放在林澜手上,抽走,用力哭完后,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以前我们过得很不好,经常没有吃没有穿,我带着你到处捡破烂、收废品,学也没上成。”

林澜:“不上学是过得不好吗?”

“没钱上学肯定不好,”老人把眼泪吸回去,继续冷静地说道,“你,林澜,借了别人的旧书,参加了统一性考试,被几个基础学校破格录取,现在以优异的成绩收到了玛丽苏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但咱家没钱。”

林澜看着他手里的钞票,疑惑道:“你手上有钱。”

“哦,给了你就没了。”

林澜:“我不要的。”

她可以用老方教的方法,不用钱也能活下去。

爷爷伸出手,终于走到了这个剧情,他报复性地搓了搓手心,用力在林澜后脑上拍了一下。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他娘的拿了钱给我好好学习,不然老子到时候怎么享清福!”

一串字不停顿地吼了出来,林澜揉揉耳朵,听到了好好学习几个字,不管是失忆以前还是现在,她都没上过学,“我会不会学不好?”

怎么那么多问题??

老人脸上皮肉抽动,“没事,爷爷相信你。”

没等林澜开口,他迅速把钱塞进林澜的手里,强迫她攥紧指腹握住,继续兢兢业业说台词,“爷爷还有好多钱,你别……”

林澜:“五百万吗?”

“……”老人扯着嘴角笑,“爷爷等你赚五百万回来。”

林澜背着帆布袋被赶出了家门。

包里装着录取通知书、几张钞票和一些换洗的衣物。

她不知道去哪里,见旁边有块石头,便坐了下去,双手撑在下巴上发呆。

等她来问路的邻居:“……”

邻居大叔甩着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磨面的动作越发快了,他用力踩着地面,草鞋发出踏踏踏的声响。

脚掌都快干碎了,石头上的人看都没看一眼。

他松开手,把空着的水桶踹翻,没回应。

翻个跟斗,没人理。

故意摔倒,没人扶。

狒狒似的捶胸顿足,那人鸟都不鸟。

懂不懂配合,会不会走剧情???!!!

他撸起袖子,把草鞋一踢,怒气冲冲地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叫唤。

林澜的目光转了过来。

邻居卖力地叫了两声。

林澜从石头上下来。

邻居一喜。

林澜走到了他旁边。

邻居开心得要飞起来了,果然努力都是有回报的。

林澜看着对方的动作,弯弯眉眼,“我也学过这个。”

邻居:“?”

随后他便看见面前的人迅速倒地,手脚抽搐,一蹬一蹬,气若游丝地喊道,“药……药……”

这模样,比他还像几分。

邻居不服气,观察着林澜的动作,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完全忘了自己本该走的剧情。

老人打开门,出来看看外面的情况。

一眼望去,空无一人。

看来那丫头已经去学校了。

他慢悠悠地走到门口的石头处坐下,有点热,伸手摸了摸,爷爷下意识往邻居的方向看去。

地上倒着两个抽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