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吃早饭的时候沈越才发现忘记拿外卖的饭盒了,他又仔细回忆了下,想起来它的窝里似乎根本就没饭盒。
揉了揉圆滚滚的狗头,沈越目光有点复杂,“以前你难道是上桌吃的吗?”
“呜呜汪汪!”外卖狂拱他手心。
“你什么时候养狗了?”裴谣拿着早餐盘坐在他的旁边,拿起一个馒头开始吃。
沈越逗着狗玩,“林澜的,我帮忙养几天。”
裴谣:“?”
她想起来之前撕裂测试结束后,林澜确实说要去拿狗。当时她要回寝室换衣服去兼职,再加上林澜当时看上去不太想人陪,她就没跟着去。
来到这里以后,她也一直没去过林澜房间,有事直接在训练的时候就说了。
“怎么让你帮忙养了。”裴谣喝了口粥,若无其事地问。
“她请假了啊,没和你说吗。”
裴谣:“?”
怎么不让她帮忙养,请假也不和她说。
她酸酸地看着沈越,“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昨天,林澜给我发消息说帮忙给她养几天狗,她回家一趟。”
沈越买了打包的饭盒,把面倒进去放在了外卖旁边,它拿起鼻子嗅了嗅,把脑袋埋下去吃。
白白软软的尾巴甩啊甩,裴谣边吃边看它。
好可爱。
外卖吃了一会就停下来了,跑到沈越脚边趴着。
裴谣:“它吃得这么少吗?”
“应该是?它看上去也不大。”
沈越的声音有点犹豫,外卖看上去其实肉嘟嘟的。
秋景捧着书路过,听见沈越的话下意识看了过来,一眼就瞥见白白软软的小狗,“林澜那只吗?”
裴谣:“……”怎么他们都知道。
“是啊,它刚刚只吃了小半碗面,会不会被我养瘦啊。”沈越目光担忧。
“它今天怎么吃得这么少?”秋景把书放在桌上,蹲下去摸狗肚子,发现瘪瘪的。
沈越下意识问,“它平时吃多少?”
“二十几道菜吧。”这十几天秋景晚上都去林澜那里看书,差不多摸清了外卖的食量。
沈越看着外卖,虽然长大了些但依然好小的一只,默默道:“……她还挺会养的。”
正常的小狗吃不下那么多。
裴谣看着盘里的早饭,有点吃不下去。
小白菜和别人有小秘密了。
视线移开,裴谣的目光往桌子旁边落去,恰巧看到了秋景放在桌上的书,是自己在林澜家给她讲过的那本。
沈越也摸了下狗的肚子,把面又递到它前面,外卖完全没有要吃的意思。
“我问问林澜平时给它吃什么吧。”他站起来去拿手机。
“嗯。”裴谣目光聚在自己的粥上,轻轻地应声。
沈越的消息发来的时候林澜还在前往机场的车上。
<沈越>:你平时给外卖吃什么?
<林澜>:截图.jpg
<林澜>:我吃这些,它也吃。
很长一张截图,沈越点进去还是模糊状态,下载原图才看得清。
<沈越>:它还吃佛跳墙、鹅肝、菲力牛排这些吗??
<林澜>:都行,没见过它挑食,好养。
对方默默发来六个点,林澜还没想明白什么意思,又一条消息跳了过来。
<沈越>:接下来,它吃什么,我吃什么:)
放下手机后,林澜再从侧边车窗外往外看,已经看不见那辆公交车了。
迈巴赫已经超过了它。
小六越想越不得劲,和林澜抱怨,【霸总不该是这样的。】
【我也不是原主这样的。】林澜看着车外,目光留在了不断后移的建筑上。
【谁说你不是了,你现在就是原主。】
林澜没有说话,她觉得这不一样。她和原主,从头到尾都不一样。
物种,timed,努力勤奋,全都不一样。
她现在只是在试着,去学着当个和原主一样的人,去走完小六说的剧情。
席绪或许也在试着当一个霸总,但是没人教他,所以屡屡出错。
他们都是第一次。
【小六,我想去帮男主当好一个霸总。】
【你帮个头。】
哪个男主还要恶毒女配教怎么当的,小六愤愤地开始和林澜说一个霸总具体应该是什么样的。
【……豪车、别墅、私人飞机、游艇缺一不可。邪魅又高贵,禁欲又迷人……】
林澜边听边记,把这些内容都写在了一个小本子上。
并在扉页一笔一划认真提名——男主计划。
小六一直说到林澜下车才停下,又和她说了怎么登机后就溜了。
它想着,还是女主好,从来不崩人设。她肯定会一直努力,在后期狠狠打恶毒女配的脸,并且在后续剧情狠狠惊艳所有人。
公交车停站开门,席绪提着行李箱往下走,他的一身气质与周围格格不入,却又似乎有一丝微妙的吻合。
咔嚓几声,有人对着他的背影拍了几张照。
席绪脚步不停,眼神没有什么波澜,旁边的玻璃门清晰地映出了后面人举着的手机。
取票,托运行李,安检,登机,这一系列过程席绪做得很熟。
他从飞机前面往后走向自己的座位,路过商务舱时不经意的一瞥看见了一个正在睡觉的人。
他顺手理了下林澜盖着的毯子,把边边角角掖得更加齐整,然后才继续往后走。
后面的人深深看他一眼。
这年头,小情侣出来坐飞机还分舱。
——
<活下去。>
虚无的空间里,这声音沙哑暗沉,却没有任何的迟暮感,似是一个年轻的嗓子被划拉了一道口子。
林澜又梦见了这片暗沉沉的天,浓浓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她差点喘不上气。
<活……下去。>
她张了张嘴,试图发出声音,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声音越来越虚弱,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句号前面的终止点。
<……>
这个终止点来得很快,接下来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
林澜依旧被困在这里,每次她试图说话都以失败告终。
不知试了多久,她的周围有东西落地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啼哭。
林澜就这么醒了。
她旁边的座位上一个小婴儿在哭,和梦里的那声短暂地融合。
她把手盖在眼睛上,任凭身上的毯子滑了一半。
原主没有活下去,她死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不小心把玩具掉地上,孩子吓醒了。”
林澜看过去,一个人在和周围人道歉,另一个人在哄怀里的孩子。
她的脑子里自动对应了两个词,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