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澜回得很认真，“没什么想法，这是事实。”
她本来就什么也不会，如果不是因为原主残留的感觉，连初赛都过不了。
“我是指情绪，失望？难过？这些。”宗恒无视了其他人投过来的视线，步步紧逼。
【他什么意思？】林澜没懂他在说什么。
一谈及人的情绪情感这些，她就觉得茫然。
小六：【……】这话怎么攻击性这么强。
小六：【你就说没有。】
没有难过，没有失望。
恶毒女配从不示弱，狗血霸总剧里嘴最硬的两个人之一，另外一个是霸总男主。
一个像是这辈子没长嘴，有事不说，老是和女主产生误会，最终走向追妻火葬场。一个像是上辈子没长过嘴，于是这辈子嘲讽、装逼、强撑有啥说啥。
林澜很听话地回宗恒：“没有。”
听到回答，他不置可否。
“他们搞理论研究的总是想的多一些，”宗恒端起茶杯，动作透着股漫不经心，“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知道得越多，知道得越少。”
在一个领域越精进，便越发觉得自己了解得越少。
“timed是一项研究中的技术，哪怕到了现在，我们对它的了解依旧甚少，训练方法也是前人一点一点摸索得出。”
宗恒看他们听得认真，撑了下座椅，话音一转，“单飞文也和你们说过这些对吧？”
班松点头，“单老师说，我们以后可能会成为任意一种角色。”
在timed，一切皆是未知。
“我初入研究所时他也是这么和我说的，他让我们三项技能综合着训练，”宗恒撑着下巴，懒洋洋地开口，“但我没听，我觉得是浪费时间。”
他从头到尾只练守护能力，其他训练去都不去。
“年纪大的人就是容易畏手畏脚。”他仰着脖子，慢慢叹了口气。
这个畏手畏脚显然是指单飞文，怕未来理论与现在大大相悖，怕他们跟不上，怕人深藏的潜力被埋没。
裴谣瞬间明白了宗恒的意思，她偏头看向林澜，后者看着老师，听得认真。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那里泛着轻微的红色，刚才阻挡气流时因为摩擦而蹭破了皮。
要去选适合自己的路，希望林澜能听进去。
“人不必什么都学，死磕一样当然没关系。那些未知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年轻人呢，只要负责勇敢。”
宗恒的声音在教室里环绕，比时空道内的气流还要奔涌。
林澜遥遥望去，神色渐松。
年轻的守护者眼底的光锐不可当，那是草原上最勇猛的狼王，“化感撕裂守护三者的相连关系现在并没有被证明，大家乱莽就行了，反正，我们都还很年轻。”
还年轻，有很多时间，如果真有那时候，那就去了解，去学，怕什么呢。
柏漠觉得自己热血沸腾，“那我以后只做撕裂训练，要超过所有撕裂者。”
龚青微微侧头看他一眼，眼底燃着浓浓的战火。
“自然可以，不过带你们撕裂训练的是单飞文。”宗恒鼓了几下掌。
单飞文和他理念不同，他主张死磕，而单飞文主张兼顾，这人接触了太前沿的理论，导致所有东西都妄图用理论去解释，从而在训练一事上过于保守，也过于执拗。
柏漠苦着脸，“宗老师，你不带我们的撕裂吗？”
“我从头到尾只练过守护能力。”
宗恒拍了拍手，“为了让你们更坚定信念，我们继续练。大家都休息好了吧？”
所有人:“……”
林澜揉了揉手腕，率先站了起来，裴谣紧跟其后。
看来她听进去了，宗恒收回视线。
把模拟值调到九十后，宗恒迈步进了模拟仓。
“换感应服，带你们体验一下被带飞的感觉。”他脱了外套，把袖子往上撸。
六面流体四涌，撞得人根本站不稳，还会被吹着往天上跑。
宗恒动了动手指，地面的流体上方瞬间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透明质，隔开了地下“喷泉”。
所有人的脚落在了实处。
“帅吧？”宗恒看向林澜，四窜的流体根本阻不了他说话，“想学的话明天你旷了单飞文的化感训练，来守护训练。”
他好好练练她。
裴谣:“……”
“好。”林澜答应得飞快。
秋景在旁边探头探脑，“宗老师，我也旷课来找你。”
撕裂和化感训练太无聊了，主要是她的计算公式很少用的上。
“来，我们一起把单飞文的课旷掉。”宗恒甩手，所有人的表面浮起胶质泡泡，与他们的轮廓贴合得极其紧密。
看上去只是薄薄的一层，但却阻挡了大部分的气流团。
“老师，这是什么？”班松戳了戳胶质泡，它一摁就陷下去，手指移开又迅速恢复原状，弹性十足。
宗恒看他感兴趣，往班松手上也套了一个，“流体防护层，守护的一种方法。”
“其他方法是什么？”秋景竖起耳朵，期待着她心底的那个方法。
“以肉身为盾，为队友挡住流体攻击，这个方法在真正的时空道已经不适用了，攻击太猛。”
“算法公式可以吗？”
“原来单飞文说的爱刷题的是你，”宗恒了然，“当然可以，只是会很复杂，具体有多复杂我也不知道。”
时空道内未知太多，但那些理论总会有个尽头。
想起单飞文和他说的话，宗恒指向林澜，“听说她理论不错，你们一起说不定还能开创下这个新方法。”
秋景顺着看过去，双眼发光。
林澜:“……老师你听错了。”
她不会的。
【林澜，女配要骄傲。】小六提醒她。
林澜改口，“是很厉害。”
不是不错，是很厉害。
秋景认真竖起大拇指，会做题的人在她看来都是最厉害的。
沈越也对着她竖起大拇指，夸赞会让人心情愉悦，一个优秀的前医生会尽心尽力关爱他的前患者。
裴谣本来想捂脸，但看见沈越的动作，也硬着头皮伸手。
龚青也毫不犹豫做了同样的动作，柏漠见她这样，也不甘落后。
班松同样做出表扬手势，林澜是很厉害的人，那些题他基本只会做一半，之前守护测试时她的水也一滴不洒。
米敦也是如此。
米陵:“……”弟弟的夸夸现在不单是他一个人的了。
小小的唏嘘过后，他也跟着伸出了手。
最后，围着的八个人聚在一起，朝林澜送去了迟到的大拇指。
刚刚流体暴涌，防护层瞬间裂了一个口子，刚补完裂缝的宗恒回头，就看见了八个大拇指对着林澜。
宗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