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辂仔细想了想,自己当初可以覆灭九门,跟赵山南也是有密不可分的关系的。
甚至可以说要是没有赵山南,那么张辂很有可能早就死于九门之手。
而且刚刚在击杀倭寇的时候,赵山南也是出力最多的,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所以赵山南的面子,张辂必须给。
只见张辂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你府上的人我们不动,但也请魁首交代下去,在我们搜查的时候千万不要有任何阻拦。”
赵山南的秘密很多,但在府上却揪不出任何秘密,所以张辂的这个要求不过分,赵山南自然点头答应下来,他走到前堂门口,朝着外面大声吩咐道:“吩咐下去,府中所有地方锦衣卫均可搜查,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进行阻拦!”
府中所有仆人均靠边站好,他们虽然不喜欢锦衣卫,但他们却不会违逆赵山南的意思。
张辂和刘二饼带着人开始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搜查起来,但凡是能够藏人的地方,他们都不会放过。
只是一圈查找下来,也确实没有发现小犬太郎的踪迹。
可那匹马明明就在赵府门外,小犬定然不会离得太远,虽然心中还有不少怀疑,但张辂还是打算带人离开,整个赵府也没能搜出小犬的踪迹,他总不能在这赖着不走。
却在这个时候,刘二饼捂着肚子一副难受的表情。
张辂侧脸看看他,赶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便秘的表情?”
刘二饼赶忙摇摇头,说道:“要是便秘就好了,自打出了金陵城,我这肚子便一直不好,也不知是一路吃坏了东西还是水土不服,反正就是时常闹肚子。”
刘二饼说着,肚子便如开锅般叽里咕噜响了起来,他脸色越发的难看,赶忙用括约肌夹紧了自己的菊花,生怕一个放松便会一泻千里。
此刻他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赶忙拉过一名仆人,开口问道:“劳驾问一下,贵府的厕所在哪?”
仆人指了指后院的位置。
刘二饼便夹着裤裆马不停蹄地跑过去了。
进了厕所,他的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手也多少有些颤抖起来,不过好在他的括约肌足够强大,没有在脱下裤子之前一泻千里。
刘二饼手忙脚乱地脱下了裤子,刚一蹲下,后庭便传来阵阵噼里啪啦之声,这一下,他终于舒爽了。
可原本藏身在茅坑之中的小犬却舒爽不起来了。
他原本叼着一根芦苇呼吸的,可好巧不巧,刘二饼这一大坨正好拉在了芦苇之上。
小犬尝试一下用力吹,可试了好几次也没能将芦苇吹通,他又想着往里吸,可想想现在芦苇之中满是秽物,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忍者最强的能耐不是武力,而是一个“忍”字。
小犬以前专门做过憋气训练,一般情况憋个十来分钟问题不大,只要等到刘二饼走了,小犬自然便能探出头来换气。
可刘二饼似乎却并不着急,许是拉舒服了,他竟蹲在茅厕之中哼起了小曲:“哥哥我一柱向青天,水波大浪动河川,座下黄金好种田,茅厕里面来坐官!”
这种世俗小调在刘二饼嘴里唱出了特别的味道,要是张辂听见的话,准会说他这歌太低俗,但是却很接地气。
只是这小曲传到了小犬耳中却让他极尽反感,他如今只盼着刘二饼赶紧提上裤子滚蛋。
不知过了多久,小犬明显已经有了缺氧的感觉,他不明白为何刘二饼蹲坑都能蹲如此长的时间。
小犬用缺氧的脑袋仔细想了想,觉得如果一定要死的话,他大概会选择轰轰烈烈一些,而不是选择在茅坑之中活活将自己憋死。
想通了这些,小犬终于不再忍,他全身发力,直接便从茅坑之中坐了起来,尽管已是全身污秽,但他还是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这一变化可把刘二饼吓了一跳,他想自己大概是遇到什么妖怪了,至于便便是如何变成妖怪的他似乎并不关心,他只怕这个可怕的怪物会不会吃掉自己。
此刻刘二饼也顾不得哼小曲了,他甚至连裤子都顾不上提,直接嚎叫一声便拽着自己的裤子往外跑。
小犬如今也呼吸到了足够多的新鲜空气,他知道刘二饼的一声嚎叫定会引来不少锦衣卫,如今他暴露在外,已是避无可避,唯一的出路也只剩下杀出一条血路。
小犬从茅坑中走了出来,他的倭刀出鞘,泛起点点寒光。
别看小犬腿不长,但跑起来速度可不慢,只片刻工夫他便追上了刘二饼。
刘二饼回头看看,他情知摆脱不掉,便抽出绣春刀对着身后一阵比划。
他的功夫到底是差了些,挥出的几刀均被小犬轻松躲过。
小犬嘴角微微上翘,他听过不少关于锦衣卫的传说,不管是缉拿凶犯还是构陷忠良,反正传说中的锦衣卫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武功高强。
若是以往,只要听说了锦衣卫的名头,那小犬一定会主动退避三舍,可今日过后,他觉得自己大概是不用如此了。
如果所有锦衣卫的武功都跟刘二饼那么差,小犬相信自己能够很轻松地杀出一条血路。
小犬举起了手中的倭刀,他打算给刘二饼致命一击。
可当他一刀挥下,却连刘二饼的影子都没有碰到。
原来是刘二饼在茅厕蹲的时间久了,腿部血液自然而然便不怎么通畅,而他刚刚跑出茅厕时只觉得腿多少有些沉重,可现在那种沉重却化作了无尽的麻酥之感。
刘二饼腿麻了,也跑不动了,他就这样跌在了地上,也顺利地躲过了小犬的攻击。
说来也实在是巧,在刘二饼跌倒时,他手中的绣春刀顺势往后一刺,就这样不偏不倚刺中了小犬的心窝。
小犬觉得自己的呼吸越发不畅快了,比之前在茅坑中憋气还要难受。
他低头看看,正见刘二饼的绣春刀刺在自己心窝。
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在逐渐地流失。
小犬仔细想了想,自己在倭国多少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今日就这样死了,是不是太憋屈了些?
小犬脑袋一歪,重重摔在了地上,纵横牟平县的倭寇头目就以这种憋屈的方式谢幕了。
当锦衣卫和兵士沿着刘二饼的号角声找来时。
却发现刘二饼正提着裤子坐在地上,而他身旁,则是一具满身秽物的尸体。
张辂皱着眉头来到刘二饼身边,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刘二饼似乎还未从惊吓中缓过来,大脑也还处在宕机的状态中,不过他还是机械式地朝着张辂摇了摇头。
张辂转过头,一脸嫌弃地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吩咐道:“打一桶水来,给这人泼干净!”
赵府后院本就有水井,立刻有兵士打了一桶水,朝着尸体头部便泼了下去。
虽然污秽没有被完全冲刷掉,但也足以让张辂看清他的面貌了。
在战场之上,张辂曾和小犬有过短暂的交手,虽说只有一招,但力量强劲的小犬还是被张辂记住了。
如今再见小犬,对方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这人张辂觉得难以置信,他转头朝着刘二饼问道:“你杀的?”
刘二饼武功如何,张辂再清楚不过,虽然心中一万个不相信,但这里也实在找不出第二人。
刘二饼脑子多少还有些懵,他抬头朝着张辂问道:“你说什么?”
张辂指了指地上小犬的尸体,再次问道:“这是你杀的?”
刘二饼喘了两口大气,精神上似乎好了不少,他仔细回忆一下,便点了点头,说道:“好像是我杀的,这不我的刀还在他身上插着了。”
张辂一脸不可置信,说道:“这人就是小犬太郎,我跟他交过手,他身手绝对不弱。”
听了这话,刘二饼立刻挑了挑眉,这一刻他脑子也不宕机了,腿也不麻了。
刘二饼知道,他自己立功了,自己杀死的可是倭寇首领,这是多大的功劳啊?
他起身看了看周围的锦衣卫和兵士,嘴角微微一挑,颇为嘚瑟地说道:“我是谁?我可是公认的锦衣卫大师兄!我还以为这小犬太郎会有多厉害,可还不是被我一刀毙命?无敌啊,就是太寂寞,我在这么厉害下去,身旁的朋友也会越来越少的。”
话虽然说得漂亮,但刘二饼此刻提着裤子的动作却实在不怎么雅观。
尽管还是不信,但张辂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要小犬死了,那牟平县的倭患便算解决了。
张辂没有理会刘二饼,而是转头朝着赵山南问道:“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
马匹出现在赵府门口,小犬又藏匿在赵府之中,要说小犬跟赵府没有一点联系,张辂是一百个不信。
赵山南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只能告诉你,这个小犬我并不认识,我出门游历今日也是刚刚回到牟平县,至于这个小犬太郎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府中,我真的不知道。”